剩余的三天路程用了八天才走完。
在这段时间里,寻易不但弄清了北宫仪和铁博的身份,还对蒲云洲有了更深的了解,镜水仙妃虽然也知道一些蒲云洲的情况,但身为花仙的她是要尽量避开人族修士的,所知必然不会太详尽,何况她上次去蒲云洲还是三四千年前的事呢。
如他所料,北宫仪就是出身于在蒲云洲赫赫有名的北宫家族,铁博是个小门派的长老。
从表面看来,蒲云洲和南靖洲很相似,南靖洲是“天律盟”维护修界秩序,蒲云洲是遵从“千宗会”号令,不似南海那样群龙无首,可细究起来这里面的差别就大了。
简单来说,那就是千宗会比天律盟的权力要大得多。作几个具体的比较就可看出二者的不同了。
在南靖洲,是否加入天律盟那是各门派可自行决定的,结出金丹的修士是否成为“正觉修士”那也是可以自己决定的,而且都是可以随时退出的;在蒲云洲则不同,各门派是必须加入千宗会的,否则只有被剿灭一途,因为所有修士在踏入修途的那天起就置身于千宗会的管辖之下了,所以也就没有类似于南靖洲的“正觉修士”这一身份设置了,更没有退出一说了。
在南靖洲,天律盟一般来讲是无权干涉各门派内部事务的,除非有正觉修士在门派中受到伤害并前去鸣冤了,天律盟才会主持一下公道,可以这么说,身为一个南靖洲的修士,只要你不去祸害别人,天律盟就管不到你头上,甚至你就算祸害别人了,只要祸害的不是正觉修士,且没有闹到天怒人怨的地步,天律盟也不会管你;蒲云洲的情况是,千宗会对所有修士都有生死予夺的权力,能不受其管制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居住在其势力范围以外的,一种是修为足够高的。
在敛财方面两者差距更显着,南靖洲的正觉修士每年只需缴纳一块灵石,蒲云洲修士要缴纳的则至少在十倍以上,这还只是明面上的,实际缴纳出去的就不好计数了,这也是逼得铁博要逃往南靖洲的一个重要原因。
导致两地存在种种差异的根源只有一个,那就是权力的分配。
天律盟的权力是分散且受限的,一切行动都在众人的监视之下,就是慈航仙尊也没有丝毫特权。千宗会的权力则被牢牢抓在九个大宗派手中,为了争夺权力,他们之间虽时常暗斗倾轧,但在维护千宗会一事上却都是不遗余力的,因为千宗会是他们权力的来源,是维系当前好日子的根本。
北宫家族就是掌权的九大门派之一,正天君的紫霄宫也是。
从北宫仪和铁博口中得知了许多想知道的事,寻易却没有多说自己的事,正天君曾嘱咐过他,在见到花蕊仙妃前不要跟任何人说起自己的事,现在他是这二人的救命恩人,他不说没人会不识趣的探问。
来到乱星域边界处,寻易停了下来,指着前方道:“飞剑上的法术已消失,照直向前再飞一段就应该能出去了。”
铁博与北宫仪互望了一眼,目光中既有激动也有紧张。
寻易笑嘻嘻的对北宫仪道:“兄长啊,小弟还得向兄长要样东西。”
北宫仪爽快道:“想要什么尽管说。”
寻易指了指自己的衣服,“我穿的还是南靖洲服饰呢,兄长应该带有替换的衣物吧?”
北宫仪哈哈笑道:“我一直帮你想着这事呢,就想试试你自己能不能想到。”他说着脱下身上那件暗红色袍子递给寻易,然后从乾坤袋中又取出了一套淡青色的。
看到北宫仪把身上的衣服给寻易,铁博眼中露出艳羡之色的同时传去神念道:“三少主,尚未到安全之地,您的安危要紧啊。”马上就要出乱星域了,他对北宫仪的称呼也改变了。
北宫仪只是对他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寻易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手里拿着暗红袍子眼睛却盯着北宫仪手中那套,笑着道:“兄长不用这么小气吧,怎么也得给我一套新的啊。”其实修出护体神光后就不染凡尘了,身体也不再生污物,出的汗都比清泉水还要洁净,衣服穿在他们身上几十年都崭新如初,寻易这么说是因为他更喜欢淡青的颜色。
北宫仪哑然失笑道:“我这人情可算扔到水里了,贤弟啊,这件红的可说是愚兄身上最珍贵的宝物了,这件淡青色的就寻常的多了。”
“哦?”寻易好奇的把那件红袍展开抖了抖,凝神看去时却发现自己的神识无法看穿它,不由喜道:“它可隔绝神识?”
送礼就怕遇到不识货的,北宫仪颇感沮丧道:“不止如此,还有抵挡灵力的功效,你穿着它遇到结丹中期修士尽可放手而博,回头我再帮你找两件合用的宝物,到时寻常结丹中期修士绝非你的对手。”
“这多不好意思,宝物的事不劳兄长费心了,我向来少与人争斗,现有的宝物足够用了。”寻易抚摸着那件红袍,神情间有些难为情,可他下面的说出的话差点让北宫仪吐血,“兄长啊,你要能弄到的话,像这样的袍子再给我弄几件吧,我有几个人情要还。”
北宫仪咧嘴道:“贤弟你可是真不知这东西的价值啊,这不是能用灵石买到的,这件给了你我都不知要等到何时才能再混上一件,这个忙我真是帮不上。”
铁博几乎是用痛心疾首的语气道:“寻道友啊,这件红袍的价值比之灵宝也不遑多让,放眼蒲云洲也没谁有本事拿几件去送人情,你千万不要在外人面前炫耀,否则你一定会因它而丢命的。”这件红袍的品质已经不是他能判断的了,是凭北宫仪的身份和其刚才的话去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