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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夕阳西下,会京府的天空色彩,由白昼的明亮渐渐转为暗淡,天边的云彩被夕阳染成了金黄色,如同一幅精致的油画,美得令人心醉,但又带有一丝淡淡的哀愁,仿佛在诉说着一天的结束。

李焕仙走在去往巡捕司的路上,虽然身着皮袄,却总能感觉到几分寒意。街道被一层薄薄的雪覆盖,反射着夕阳的余晖,显得更加寂静而空旷。听着耳边的寒风在枯枝间穿梭,李焕仙的表情有些落寞,像是行走在雪地中的独狼。

自从焦星岩伏诛后,田九郎与季老头再也没与李焕仙说过话。田九郎还好一些,他脑子不太灵光,而且身上有伤,倒也没表露出什么特别的情绪。只是季老头,活得太久,什么都看得清楚。

这段日子,除了照顾负伤的孙朝阳与田九郎外,就是整日蹲在巡捕司,也不出去巡街,也不听黄世云的调度,就是赖在巡捕司大堂,整日抽着焊烟,白吃白住。

名义上,季老头与田九郎是巡捕司的捕快,巡捕司包食宿自然没问题。再加上所有人都知道这老头是李焕仙的手下,其他捕快也不敢说什么,就任由这老不死的在这吃空饷了。

如今孙朝阳已经没什么大碍,田九郎也好的差不多了,就搬到巡捕司,与季老头一起整日混吃等死。

李焕仙如今正值用人之际,就算知道上次玩的有些过火,可还是要拉下脸来,看看能不能劝说一下二人,继续帮自己做事。

“嗯?好香呀!”

刚一迈入巡捕司,李焕仙就闻到一股露天烤肉的香气。面带疑惑的李焕仙随即加快脚步,走入巡捕司内院一瞧,便见季老头正披着羊皮袄指挥着田九郎烤肉。

“展头儿?”

田九郎的脸被炭火烤得通红,抬头擦汗的时候,正好撞见李焕仙走了进来。一旁的季老头将烟袋锅在脚边磕了磕,随后一脸平静的说道:“要一起吃吗?”

“也好。”

李焕仙笑着点了点头,坐到炭火旁紧了紧皮袄,随后接过田九郎递来的碗筷,望着滋滋冒油的烤肉,双眼闪烁不定。

看着李焕仙一副毫不惭愧的样子,田九郎咂了咂嘴开门见山道:“展头儿,你是有事找我们吗?”

男人若要成长,最快的方式,就是经历苦难。只有被这个无情的世界折磨后,才能快速认识到自己曾经的幼稚。经历了阮志五的严刑逼供后,田九郎貌似也开了窍,双眼死盯着李焕仙,看这样子,是想叫李焕仙给他们一个交代。

“恨我?”

李焕仙没有回答问题,反而饶有兴致的问向田九郎。田九郎平淡的摇了摇头道:“不恨。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给阮志五做事?”

其实自始至终,田九郎与季老头都没有记恨李焕仙唆使阮志五逼供自己。他们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李焕仙要与阮志五搞在一起。

要知道,田九郎与季老头虽然身手一般,可也绝对饿不死。季老头见多识广,老油条一个,在哪都能混口饭吃。田九郎猎户出身,百步穿杨的本事堪比军队中的神射手。

可就是这么有本事的二人,在遇到李焕仙之前,却宁愿吃了上顿没下顿,也不去给花贩做事。可见,脸面与尊严,对他们比生命还要重要。

“肉熟了,吃一口吧。”

李焕仙率先夹了一块肉,递到田九郎的碗中,随后看向季老头说道:“老季,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九郎年纪小看不透,你没理由也看不透吧?”

“那底线呢?若为了利益不顾底线,那我们与那些花贩有什么不同?”

季老头难得说了一句正经话,想以过来人的身份让李焕仙悬崖勒马。季老头这辈子,见过太多的事了。他见过吸食极乐花的人卖儿卖女,最后形如枯槁,死在路边,连个草席裹尸的下场都混不到。他也见过贩卖极乐膏的人,是如何祸害这个世界,如何把这个世界搞得礼崩乐坏,人们无钱无粮,无食果腹,甚至易子而食。

极乐花,在季老头眼里,就是世间最大的恶。

不过李焕仙不这么认为。因为恶的,不是那美丽又邪恶的罂粟,而是人心。

“哒!”

只见李焕仙将筷子在碗边一嗑,意有所指的问道:“你们觉得,何家与阮志五有什么不一样吗?”

“一丘之貉!”

“那我们的薛大人如今与何家搞在一起,他又如何?”

“一个吊样!”

听到二人的答复,李焕仙摊开手一脸无辜的说道:“我与阮志五,只是暂时性联手,并没有牢牢绑定。相信我,我对极乐花的厌恶,一点都不比你们少。”

“展头儿!”

田九郎到底是个愣小子,做事冲动不够稳健。在听到李焕仙打包票后,当即起身凛然道:“只要您给句痛快话,我马上去宰了阮志五与何仲山!别看他们身边有高手咋咋呼呼的,可五十步内我放冷箭就没失过手!在配合展头儿你的身手,咱们宰了这群花贩毒枭狗官,去别的地方一样混饭吃!你、我、季叔、小海哥,咱们哥几个干什么都能成!可以去做镖局,去开武馆,哪怕去参军也没问题!”

“你给我坐下!”

瞧着田九郎如此热血,季老头低喝一句,让这激动的小伙子坐好后对李焕仙说道:“一旦陷入极乐花丛,想出来,不扒层皮是不可能的。而且,展老大你也不像是个嗜杀的人。所以,吃完这顿后,就放过我们吧。我老头子一把年纪无所谓,可九郎还年轻。一念之间若是行差踏错,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老季,到底是我暗示的不够明显,还是你真的老糊涂了?”

李焕仙自打应付走了何正泉后,耐性就变得愈来愈差。看着季老头已经对自己死了心,李焕仙当场冷脸道:“现在搞成这样,你以为你们还能全身而退吗?要么信我,随我一起搅弄风云。要么坐在这混吃等死,等到我与阮志五都彻底垮掉后,薛景绵伙同何家秋后算账!”

“你要我们信你,我们也想。可你从不与我们说真话,要我们如何信得过?”

季老头不是不想信李焕仙,问题是李焕仙做事太狠太绝,说舍弃已方,自断一臂,就连个招呼都不打,直接抛弃,还脸不红心不跳的,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

“好,我给你们一句话!”

只见李焕仙高抬右手,伸出三根手指发誓道:“我所做的一切,除了报复外,也是为还头顶一片清明!你们助我,三个月内,我走!阮志五必死,何家必倒!会京府,将不再有极乐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