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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经纪人的消息没有错,那么陆匪应该早就来到了小渔村,只是她还没有发现。

现在大雨堵住了路,陆匪肯定还在小渔村里。

只是………会在哪呢,为什么不出现?

他是为了叶昭昭才来的,所以………

彭晓瞬间恍然大悟,手紧紧握起,喃喃自语:“叶昭昭肯定知道。”

阴雨天气,身上潮湿的厉害,叶昭昭洗完澡,拿着毛巾坐在床边擦头发,

她动作缓慢,被水汽蒸红的双眼失神的望着外面连绵的雨滴,

敲门声将她的思绪拉回来。

她打开门,奇怪的是并没有看到人,走廊昏黄的灯光下,一个油纸袋端正放在门口。

“……………………”

她缓缓蹲下身拿起,油皮纸下摸起来还是温热的,剥好的板栗一个个圆滚滚,大小相当,散发着香气。

二楼走廊一片安静,只有楼下时不时传来工作人员的交谈声,

叶昭昭抬眼看向不远处另一侧的房间,板栗的温热真实的有些灼热。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多大的魅力,能让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对自己这么照顾。

更何况,还是耿可这种性格的人。

愣神中,楼梯传来声响。

“昭昭,怎么站在门口?”,彭晓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来了,脚步顿了一下,

顺着叶昭昭的刚才的视线看过去,又观察到叶昭昭手里满满一包剥好的板栗,

心里隐隐猜到那包板栗的来处。

“耿可好像很喜欢你。”,她装作漫不经心的问:“你以前和他认识?”

叶昭昭并不打算和她撕破脸,也没那个兴致陪她演戏:“你想多了,没什么事我先回屋了,彭小姐自便。”

“等等。”,

彭晓笑意盈盈:“我想向你打听些事情,可以进去谈吗?”

叶昭昭皱了皱眉,想到以后几天还要相处,不好闹得太僵,她略微垂了垂眼皮:“进来吧。”

彭晓进去后,没有说话,而是左右打量了一番房间,目光停留在浴室。

叶昭昭眼底冷了冷:“彭小姐到底是有什么事?”

彭晓笑了笑,没有正面说,转了个话题:“我能去个厕所吗?”

“……………………”

“不方便吗?”,彭晓目露疑惑。

叶昭昭:“彭小姐如果没有什么事,我想要休息了。”

赶人的意思很明显,彭晓脸上的笑意僵了僵。

她苦笑一声:“我只是觉得昭昭你的助理进不来,没人照顾你,想着以后这几天你有什么事就和我的助理说就好,毕竟是我害你受伤了。”

彭晓将善良温柔的人设拿捏的很好,饶是叶昭昭知道她并不简单也挑不出什么错处:“不用了,我是个成年人,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那怎么行。”,彭晓道:“你来小渔村录节目是只带了一个助理吗?也没有在你身边看到旁人。”

她似乎是真的疑惑,叶昭昭摸不清她到底是什么意思,也不想与她多加纠缠:“杨佳一个助理也没有带,也许更值得彭小姐关心。”

叶昭昭长的极为好看,说话时表情淡淡,可说出的话莫名噎人,彭晓没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也不打算多留:“那我就不打扰了,你好好休息。”

彭晓快走到门口,突然看到桌子上的板栗,眼底闪过一丝暗光,抬眼的瞬间露出了笑容:“我也好久没有吃板栗了,昭昭可以分我几个吗?”

叶昭昭心里莫名堵了一下,下意识望向那包还散发着热气的板栗,

彭晓语气调侃:“昭昭舍不得?是很重要的人剥的吗?”

耿可,不重要。

不重要,又如何?

叶昭昭淡了下去,彭晓了然的伸手就要去拿板栗,下一刻那包板栗连同油皮纸都被人伸手压住。

彭晓:“?”

“楼下还有很多板栗。”

想吃自己去烤,自己去剥。

这是她的东西,无论是谁送的,现在都是她的了,别人想要也要她同意才行。

彭晓伸到半空中的手尴尬的收了回来:“叶小姐还真是和我想的不一样。”

也不叫昭昭了。

叶昭昭淡淡回应:“晓晓姐也是。”

这亲密的称呼在此刻听起来讽刺意味十足,彭晓脸上的笑没挂住,维持着体面收回手,转头离去。

即使是这种尴尬的氛围,彭晓始终没有沉脸,由此可见,情绪稳定的很。

这并不是什么褒义词。

直到人走远了,叶昭昭关上门,目光落在油皮纸袋上,久久没有离开。

她很喜欢吃板栗,在京郊别墅时经常吃。

因为板栗里面的那一层内膜很难剥,她每次都剥的手指疼,半天才能剥好一个,却乐此不疲。

这是一件很能打发时间的事。

她喜欢一切能打发时间的事情。

最上面一层板栗有些凉了,吃在口中却依然香甜软糯。

她坐在桌子前慢吞吞往嘴里塞着板栗,油皮纸袋底下不起眼的地方有一道红色痕迹,像是不小心粘上的。

一房之隔,不算亮的灯光下,卸下面具刚洗完澡的陆匪正对着笔记本电脑正在处理公务。

浓密乌黑的短发还在往下滴水,白色毛巾半搭在头上,面色沉静,键盘声在安静的房间内作响。

骨节分明的手指上一道凝结的血横格外明显。

叶昭昭一进来便看到这副景象。

陆匪大概没想到会有人这么没礼貌,不敲门就闯进来,

脸色瞬间沉下去,眸若寒冰,带着掩饰不住的戾气看向来人:“滚出———”

“…………昭昭?”

陆匪脸上的戾气还没有退下去,想到什么,脸色迅速发白,下意识低下头。

女孩带着冷意的声音响起:“陆总手段真高明。”

“……………………”

一向胜券在握,沉静从容的陆大总裁罕见露出些许不知所措的表情。

半晌,他叹了一口气,缓慢抬脸,灯光下那张清隽矜贵的面容微微泛着不正常的红丝,

是由于长久戴“特制面具”引起的脸部过敏。

一股说不出来的强烈酸涩从心底升起,直到陆匪走近,拇指抚上她的脸颊,

叶昭昭才反应过来———自己哭了。

眼泪断线似的顺着她的脸颊流淌,泪滴微凉,却顺着拇指一路烫到他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