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北禹正欲拒绝墨莲。
俞锦书却道:“好啊!”
墨莲冷了俞锦书一眼,心道帝君一个月之后便会忘记凡尘俗事,便也就不计较了。
她走在前头,领着宫北禹与俞锦书走出大殿外。
出大殿后,右拐走过两条廊道,便又是一间宫殿。
“帝君,这便是您的寝宫。”墨莲说着便要走进去。
宫北禹冷声道:“你就不必进去了,我与夫人都乏了,想好好歇息。”
墨莲听着这话,脸僵了下。
可想着一月之期,她忍下了,拂袖离去。
宫北禹拉着俞锦书的手走入寝宫。
寝宫里有仙姑伺候着。
仙姑带着他们进到卧房。
卧房很大,帐幔被褥都干干整洁,起来也很新。
宫北禹扫了一眼跟过来的仙姑:“你们都出去吧!我们无需伺候。”
仙姑们躬身后,转身离去。
宫北禹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他其实只是需要一个空间好好地冷静一下。
他一时还没办法接受自己是帝君的事实。
俞锦书看出了宫北禹的不安,她坐在他的身边,依偎着他。
她问:“北禹,你想当帝君吗?”
宫北禹摇头:“不想。”
俞锦书能明白,宫北禹在青峰派时就只想在后山种菜种茶,后来有了孩子,也只愿意在家里带孩子。
他不喜欢抛头露面。
他喜欢安安静静地生活。
让他当帝君,他的确是不会乐意的。
宫北禹沉默了片刻,说:“那什么侵犯那姓墨的女子一事,我一定得查个清楚。”
俞锦书抚着他的肩:“这事你不着急,我来帮你查。”
宫北禹看着她:“你如何查?”
他失去记忆,而她初来乍到,如何才能查清这桩陈年旧案?
俞锦书淡然一笑:“不是有一个月的时间吗?我们慢慢查,一定能查清楚的。”
其实她还没想好要如何查。
想也没用,得先了解这个地方。
“从这时候起,你就待在这寝宫,当个贪图享乐的帝君。”
宫北禹知道她是有所想法,让他在这儿坐镇。
不过他不放心她,“天界可比不得人界,这里的仙修怕是修为都比你要高,这事你不能查,得我来查。”
俞锦书:“这事儿让你查,怕是给一年也查不出来。你放心我,我一定会保证自己的安全,不会与天界的人起冲突。”
宫北禹知道她是个聪明又稳重的人,听她如此一说,稍稍放下心来。
俞锦书走出了寝宫,看着在外边的仙姑们,个个对她都没什么好看的脸色。
她也不计较,走出了寝宫,在这里四处逛着。
这时候怕是大臣们都下班,各自离开大殿。
俞锦书悄然跟上了一位大臣。
正是那位质问宫北禹,说他怎能为了凡尘俗事而放弃帝位的白胡子老臣。
“前辈请留步!”俞锦书择在一僻静无人处叫住了白胡子老臣。
白胡子老臣转过身来,看着俞锦书,脸上与那些仙姑一样带着不屑,
“你找我何事?”
“前辈,方才大殿之上,听得前辈力劝我夫君重归帝位,便知前辈是真心为我夫君好的人。”
白胡子老臣看着俞锦书,听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我是为了三界才力劝帝君放弃凡尘俗事,重归帝位。”
俞锦书一脸温婉和善:
“前辈,我作为宫北禹的妻子,本是不想让他因为帝君的身份忘却我与人界的十二个孩儿。可我后来想清楚了,他既然是帝君,便有帝君的责任与担当。家是小事,三界是大事。我与孩儿们怎能成为他重归帝位的阻力呢?”
白胡子老臣想着先前在大殿上这女子撕碎了帝君的弃位书,当时他也只以为这女子是对帝后之后还有所念想。
而今听得这番话,他对俞锦书有点刮目相看,
“你这意思是甘愿与帝君分开,让帝君失去现在的记忆,重归帝位?”
俞锦书一脸庄重地点头:“是的。”
她又低下头,“可是帝君性情温善,他不舍得我与孩子们,我先前在大殿上用秘语与他说,在这里暂且留下,查出他侵犯墨莲一事,他这才答应留下一个月。”
白胡子老臣微微颔首:“原来如此!那你想让我如此做?”
俞锦书:“前辈,我相信帝君不会侵犯墨莲,他也执意要查清此案,还望前辈先助我们将此案查出来。只要此案查出来,我也才能安心离开帝君,而帝君他也能轻松自在,问心无愧地留在天界。”
白胡子老臣皱起花白的眉头:“可帝君确确实实是将墨莲侵犯了啊!”
俞锦书没想到这老臣也如此说,她心下一沉,问道:“当时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
白胡子老臣:“那日是天界三年一度的盛宴,天界的各位仙修都会相聚在帝君的宫殿。
帝君正好在前些时候修为又精进了一重,心情格外好,便喝多了些。
那时墨韵带着墨莲来拜见帝君,墨韵坐了没一会被人拉走了。
外边有一位仙修在玩仙火,我们全都出来看了,只剩下帝君与墨莲在大殿内。
等到后来我们回到大殿,不见了帝君与墨莲,最后……”
俞锦书:“最后如何?”
白胡子老臣道:“最后墨韵在偏殿的一间厢房里找到了帝君与墨莲,黑莲的衣裳都被帝君撕碎了,帝君也赤着身子,俩人实在不雅。”
俞锦书咧了下嘴,光是想想那场景,便觉得让她难以接受。
不过她见多识广,再凭着宫北禹的为人与克制力,她不相信宫北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她又问:“那当时大殿内应该还有仙侍在里边吧?”
白胡子老臣摇头:“那时外边有仙火,帝君赏了大殿所有人都去看仙火。”
俞锦书:“墨莲为何没去?”
白胡子老臣想了一想:“当时帝君好像也让她去来着,可她说对仙火不感兴趣。”
俞锦书听着这话,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一半。
墨莲是个年轻姑娘,所有人,就连男人老人都去看仙火了,可唯独她留下来了。
这其中必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