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霁寒就那样撩开车帘,大摇大摆的在大街上坐着马车回王府。
街上所有的百姓全部都看到他回来了。
一时之间,整个京城上下,全是他回来了的消息。
“王妃,王妃,看到小主子的马车了”
赵霁寒才到王府附近,就听到了老管家那惊喜的声音传来。
赵霁寒才刚下马车,就看到他们王府大门口那里放着一个椅子,他娘正端端正正的坐在里面。
“娘,儿回来了”
赵霁寒一路小跑,到他娘面前就直接双膝跪地叫人。
“呵,你还知道回来呀?七年了,我还以为你在外面乐不思蜀了呢”
“真是难得,你居然还知道家里还有这么个老娘?”
贤亲王妃就这样看着儿子,说着说着,泪就止不住的落。
想到当时接到消息,说儿子身受重伤,瘫痪在床的时候。
她只觉得天都要塌了,丈夫已经没了,只留下这么一个儿子在身边,要是儿子也出了事,她只怕也是不会独留在这世间的。
还好,儿子最终还是平安回来了,只是心里还是气得不轻。
“娘,儿知道错了”
赵霁寒看着头上已经有些许白发的母亲,心里满是酸涩。
他娘也才四十多呀,居然已经开始有白发了。
眼里的热意涌了上来,赵霁寒直接就像小时候一样,把脸埋在母亲的双膝上。
“你这个孽障,你还知道回来,你居然还受了那么多伤,你差点死了,你知不知道,你要是死了,你让娘怎么活?”
“真正是要气死为娘你才甘心,是不是?”
“那边关到底有什么好?值得让你们父子俩一个两个的都要去”
“每次都让我在后面为你们后怕不已,真真是欠了你们父子俩的”
贤亲王妃用力拍打着儿子的后背,打着打着,直接抱着儿子呜呜哭了起来。
赵霁寒听到他娘哭声,心里也痛。
他知道,只要他娘一提到他的父王,必定又是一场伤心。
“娘,儿再也不去边关了,以后就一直在您跟前孝顺您,儿哪里也不去了”
听着他娘的哭声,赵霁寒语气柔柔的安慰。
“哼,这话别说的太早,这种话我已经听你父王说了好几次,听得够够的了”
“你既然平安回来了,那就去祠堂里面过一天一夜再回来吧,好好反省反省”
贤亲王妃听着儿子的保证,一点都不相信。
她的丈夫和他说过了无数次这种话,可是只要边关战事一起,第1个冲上去前面的还是他。
最后独留孤寡一人的还是她,现在儿子一说出这种话,她听了只觉得心更痛,就怕儿子步了他父王的后尘。
“娘,儿子才回来,舟车劳顿的,您就不能让儿子先休息休息吗?”
赵霁寒听到要去祠堂,直接黑线,他以为他回来的惩罚就是一顿打,谁知道居然是去祠堂。
“你是坐着马车回来的,又不是走路回来的,休息什么休息?你在马车上休息得还不够?”
“别废话,快点去,你现在已经二十好几了,堂堂一个王爷,不要逼老娘在这么多人面前打你板子”
贤亲王妃看着越来越像丈夫的儿子,心里那个气就越发压不下去。
以往丈夫每次出去打仗回来,也是伏低做小,现在儿子也这样。
看得她气不打一处来。
赵霁寒听到他娘说的,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他板子的话,妥协了。
相比于众目睽睽之下挨打,他还是比较能接受去祠堂。
“圣旨到,贤王殿下接旨”
赵霁寒才刚打算抬脚去祠堂,门口就传来了小内侍的高声大喊。
赵霁寒在回身之前,就先忍不住露出了一个讽刺的笑。
一旁一直把自己存在感努力缩小的锦风,这个时候也低下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呵,他们王爷才刚回到王府不到一刻钟,宫里的圣旨就来了,真是时时刻刻都在盯着他们王府啊。
“现听闻贤王殿下已平安归来,朕心甚慰………”
等小内侍捧着圣旨念完一长串,赵霁寒也听懂了。
不就是让他亲自去宫里一趟呗,想必他那个大伯是想看他到底死没死吧。
“娘,那儿先去宫里一趟”
赵霁寒等小内侍念完了,这才对着他娘说道。
“嗯,你去吧,早去早回”
贤亲王妃现在是真的很反感宫里的人,现在一听到圣旨,那是面子情都不想做,那眉头,皱的死死的。
现在自己儿子才刚回来,宫里的那位就立即派人来催。
呵,真是心急。
赵霁寒坐上了原本就属于亲王的马车,高调的进了皇宫大门。
“贤王殿下才刚回来,陛下就召见了,果真是盛宠不衰呀”
“是啊,听说贤王殿下消失了这几年,一下一直派人在找呢”
在去宫里的路上,赵霁寒靠在马车里,听着外面百姓的这些交谈声,只觉得讽刺极了。
还盛宠不衰,呵。
派人去找他,是怕他没死透而已。
“贤王殿下,到了,请您下马车”
到了御书房门口,小内侍这才上前小心的提醒。
赵霁寒刚才在马车里一直闭目养神,没注意到他的马车居然直接到了御书房门口。
哟呵,只怕明天又有消息传出,帝王对贤王殿下格外包容,还让他直接坐着马车到了御书房门口才停下。
啧啧……
他这个待遇,只怕是身为当朝储君的太子都没有吧?
赵霁寒下了马车,看了看御书房门口那高高的台阶和门槛,理了理衣袍,这才抬脚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
“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赵霁寒进了御书房,发现文景帝正在批改奏折,好似没看到他进来一般。
他也不等旁边的小太监提醒,直接出声问安。
“哦,寒儿来了啊,快赐坐”
文景帝听到赵霁寒的问安声,这才从一堆奏折中抬起头来。
“多谢陛下”
赵霁寒道完谢,也不客气,撩起衣角就稳稳的坐了下去。
“几年不见,寒儿怎的对皇伯父生份了”
文景帝看着面前的少年,嘴里假意的感慨。
“以前是臣年纪小,不懂事,如今臣也二十还好几了”
“君是君,臣是臣,这道理臣现在还是懂的,臣还要感谢陛下以往对臣的宽容呢,谢陛下不和臣计较”
赵霁寒一脸感激的起身,又弯身拜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