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成玉看着白霜，看着他努力地说不清楚囫囵话，依旧磕磕巴巴地安慰着他，陆成玉突然间明晰了一切。
他想要无视那些外界，却在不自觉中将自己迷失，他想要无视的动作，避让的行为，已经无意识地将他困在了原地。
这何尝不是另一种在意？
他落入了困局，并且一直未曾发觉。
原来是这样，只是这样而已。
他终于发现了溃烂之处，便不再惶恐，不再畏足不前，他冷静地将那块病菌摘除，将自己解放出来。
他什么时候怕过事了？什么时候会因为畏惧而不再前行？之前的自己何曾可笑，那些挣扎都是无意义的，从这一刻起，他算是彻彻底底地解脱出来。
他松开白霜，冲他笑笑，“小鱼。”
白霜问：“你现在开心吗？”
陆成玉揉揉他耳朵，“开心。”
“那我可以摸摸尾巴吗？”白霜问。
陆成玉保持微笑，“不行。”
“哦。”白霜不情不愿地从他身上爬起来，去把他找的食物拿过来，“看。”
陆成玉点头，“小鱼现在是在投喂我吗？”
“对啊。”白霜说：“我在饲养成玉，我厉害。”
饲养在人鱼族不是随便能够说出口的，这是很亲密的行为，除了子嗣外，这个词只能用在伴侣身上。
陆成玉有些不太自然，小鱼以前只是小鱼，但现在是个人了，不一样了，他需要注意用词，不能把小鱼教坏。
白霜把小果子递到陆成玉嘴边，期待地看着他，明明是很普通的果子，硬生生让这场面严肃起来，陆成玉咬了一口，夸奖，“小鱼真好。”
白霜开心地绕着陆成玉转圈。
白霜的学习能力很强，一天下来学了不少字，不用半猜半琢磨就能知道要说什么话了，如果不是白霜对他的尾巴过于好奇的话，他其实可以更加熟练。
“成玉，成玉，成玉。”白霜喊，他乖的不行，陆成玉说不让碰，便不碰了，只不停地磨着陆成玉让他松口。
“我没见过成玉的尾巴，我想看啊。”白霜说。
“你没讲过我的多了，我都让你看？”陆成玉后面一句‘你自己琢磨一下觉得合适吗？’还没有说出口，白霜已经开心地点头，“可以吗？”
陆成玉：“……”
这小傻鱼的模样，真是，真是让他拒绝不了。
小鱼只是纯粹地好奇，这是能够从他的眼睛里看出来的，带着小孩子见到新玩具的期待，陆成玉发现此刻他并不能够满足小鱼在这方面的需求。
他小时候没有什么玩具，零星有过几种，他记得不大清楚了。
“就这么好奇吗？”陆成玉觉得自己脑子这几天冲击过大，此刻竟然想的是，小鱼什么都没有，玩玩尾巴怎么了？
白霜连连点头，眼睛盯着陆成玉的尾巴看，只看上一眼就已经提前开心起来。
还是一个小朋友啊。
陆成玉笑的温和，往后躺了些，“碰吧，只这一次，小鱼要长大的。”
他放松的姿态没有保持多久，白霜轻轻地抚摸着两片特殊的鳞片，“成玉，这个是什么？为什么这里不一样？这个好像可以打开诶。”
陆成玉：“……”
陆成玉迅速闪避开来，握住白霜的手把人压在身下，他表情严肃，阴沉着盯着白霜看，实则大脑一片空白，凝滞住不知作何反应。
白霜茫然地眨眼睛，“哥哥？怎么了？是我碰疼你了吗？”
陆成玉看他，严肃点头。
这不是欺骗，是他没有心理准备，被小鱼调戏，他连气都不能生，自己憋着。
不行，他要对小鱼实行全面的教导。
“困了吗？”白霜蹭了蹭他的脖子。
“嗯。”陆成玉暂时说不出话。
白霜环住陆成玉的腰，在他背上摸了摸。
陆成玉：“……”
不行，现在就要教育，刻不容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