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山打了个嗝,缓上一缓,然后回忆起往事讲起来:“那天我跳到海里,很快就沉到海底,刚好落在一艘沉船一旁。那沉船上却有两个男子,手里拿着刀正在拼死打斗,两人都是一副潜水装头,估计是发现沉船的财宝,见财起意,同伙相杀。那两人发现我这个不速之客后,停下了打斗,两人对望一眼,然后双双向我游过来,见我手脚捆绑着,两人虽是惊讶,却放了心,也并不理睬我,然后又厮打起来。
斗了一会,其中一个黑头发的渐渐不敌,被另一个黄头发的,一脚踢翻在我身侧,然后黄头发那人扑下身,把黑头发那人紧紧按在地上,应该说是海底地上。”
略作一顿,萧云山继续说:“黄头发那人手起刀落,插入黑头发那人的喉部,然后又扯下他嘴上的氧气罩,黑头发那人挣扎几下就不动弹了。黄头发那人爬起来,怪怪地看了我一眼,却没对我下手,大概认为我下一分钟也要去见上帝,然后他游回到沉船上,提起一包东西往海面游去。”
萧云山喝了一口水,把水杯往甲板一搁,接着说:“也幸好我生长在海边,自小练得一身水里憋气的本领,待在海底十多分钟是没问题的。等黄头发那人离开后,我挣动身来挪近黑头发那人身旁,他喉部插着的刀还露出一截刀刃,我把手上的绳子往刀刃擦去,那刀倒是十分锋利,来回擦了几道,就把绳子割断。我心头大喜,抽手拔出刀来割断脚上的绳子,然后拿过那人的氧气罩吸了口气。
就在这时,不远处出现几条鲨,闻着血腥迅速游来,我赶紧扒下那人的氧气瓶背上,又脱掉皮鞋,扯下他的脚蹼,溜到沉船边贴着船舷,一动也不敢动。那几条鲨鱼很快游到,立时对那人发起吞食,瞬间将那人四分五裂撕咬成无数块,一时血水翻滚,碎肉横飞,那场景真是惨不忍睹。”
萧云山提起水杯,喝过一口继续说:“等鲨鱼游走后,我一时奇心萌发,穿上脚蹼游到沉船上,四处查看了一番,那沉船年代十分久远,散落着几副骷髅,除了几块银币再无其他宝物。
之后,我就游上海面,扔掉了氧气瓶。那天却是个阴天,没出太阳,四下里茫茫一片海水,我也辨不出方向,只好胡乱逮个方位游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开始体力不支,不久就昏迷过去。等我醒来后,就到了这个孤岛,应该是海流送我过来的。”
众人听得萧云山这段海底惊险奇遇都惊叹不已,同时也是庆幸万分。
司马越说:“龙头真是福大命大,冥冥中有天人相助。”
萧云山畅怀快意说:“我想也是。当时跳下海的时候,我本以为葬身海底死定了,虽然我也不想葬身海底,但那种情形,我想上帝也救不了我,没想却戏剧性出现奇迹。”
莫莫神兮兮说:“萧龙头,我想应该是天后娘娘暗中救了你。她知道你命中有这一难,觉得你是个大豪杰大好人,葬身海底可就大大的冤枉了,于是就事先指引那两个贪财无义之徒,找到那艘沉船,好让他们因财火拼,借他们之手救了你。然后又发动海流把你送到这个孤岛,等着我们来救你。”
萧云山哈哈一笑说:“莫莫这话好像也有些道理。看来回去后,我得到天后宫去烧香祭拜一番,答谢天后娘娘的救命之恩。”
铁济堂却问了句:“萧伯父,那伙海盗时常来这里吗?”先前听得萧云山说那伙海盗三番两次来过这个孤岛,一时内心出于关切,是以有此一问。
萧云山说:“倒也不是时常,这段时间他们来过两次。头一次撞见他们,正是在我来到这个孤岛的当天。”
众人听了不免又提上心来,不知他又是如何躲过那一难的,大家沉着气等着他说下去。
喝了口水,萧云山接着说:“那天,我在岛北面的沙滩醒来后,当时感到又渴又饿,就脱掉脚蹼,赤着脚到岛里找些吃的。岛上零零散散有些小野果,我四处游荡着捡些野果充饥。不久,就碰上了这帮海盗。
那天,他们也是从南岸那个地方登陆的,我一眼瞧见他们船上的骷髅旗,就知道他们是一伙海盗,心头是又惊又喜,准确说应该是喜大于惊,海盗图的是钱财,只要我答应付给他们一笔钱,他们必然会送我回去。
谁料这帮兔崽子见了我,二话不说就向我开枪,没办法我只好躲闪逃跑。他们一路对我紧紧追杀,我用石头打伤了他们几人,他们识得我手段厉害,一时也不敢逼近。然后,我逃到一个隐秘的岩洞里躲藏起来,到了天黑,我才潜出来四处走动,查探那帮海盗的歇脚点,却没发现他们的踪影。
第二天一早,我又在岛上躲躲闪闪找了一圈,也没碰着那伙海盗。他们停在南岸的船也不见了,估计已离开了小岛。岛上也没其他人,只有我独自一个人四处游荡,寻找着食物和淡水。
这岛实在是太穷了,还真是个鸟不拉蛋的地方,除了奇形怪状的石头还是石头,不止植物少,动物也少得可怜。岛上能够充饥的,只有零星的一些小野果和虫子,淡水更是奇缺;岛西面的礁石滩,有一些小海螺和一些小海蟹、小鱼什么的,我每天就是靠这些来充饥。
因为没有火,那些小海螺、小海蟹、小鱼只好生吃,那味道实在是无法形容。即便如此,两个月后,这些食物基本被我吃得一干二净,有时候实在找不到东西吃,就吃草根,啃树皮,嚼树叶,只要是能吃进肚子的就行。找不到水,就喝自己的尿。”
众人听后又是一阵心酸。
萧云山舔了下舌头,继续说:“岛的东面倒是有许多海鸟,不过它们都在悬崖上筑窝,大概那些海鸟都嫌弃这岛穷,很少飞到岛上来。只有偶尔的时候,才会碰上有个把海鸟出现,我用石头收获过几次,也是活生生地吃了。
就这样,顽强地活着,盼望着有一天有船经过这里。今天早上,我坐在南边的石头上,像以往一样望着远处的海面,盼望奇迹出现。不久,一艘船闯入了我的视线,当时真是把我乐坏了,站起身不停地朝那艘船招手。
等那船驶近后,我才看到船上,飘着一幅有些眼熟的骷髅旗,知道是上次遇到的那伙海盗,顿时感到不妙,赶忙找了个地方躲起来。那伙海盗停船上岸后四处游逛,好像在寻找什么,不久往我藏身之处走来。我一看藏不住了,只好撒腿逃跑,那伙海盗发现后,持着枪在后头紧追不舍。然后你们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