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儿,你家夫人病了这么些日子,都没有给她寻过郎中吗?”
巧儿看着昏迷的钟敏儿 ,她脸颊通红 ,整个人看着像是烧的脱水了那般!
“请了,是夫人让人找来的郎中,说只是受了凉 ,给开了药!
这药,奴婢当真是一顿不落的,给夫人熬了吃 ,不知为何 ,夫人一点儿也不见好!”
说着,巧儿就又哭了。
沈临清伸手 ,探在了钟敏儿的额头上,体温滚烫,嘴唇干涸。
不过是落水,染了风寒,钟敏儿也不至于一病不起啊!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沈临清便将手搭在钟敏儿的脉搏上!
这脉象……
沈临清开了药方,最后把药方交给了茗药,让她去抓药,随后亲自煎了,送过来。
沈临清又吩咐赵壹赵二去找来一些银丝炭,屋子里燃起来了炭盆。
有了碳盆,屋子里的温度就升高了几分 ,沈临清又趁着人不注意,偷偷的给钟敏儿注射了一支退热针,毕竟这会儿的钟敏儿,身子十分特殊,娇气的很,必须小心一些。
半个时辰过去了,钟敏儿张红的脸色才有了几分缓和,鼻尖上有一层细密的汗珠,看样子是烧退了。
沈临清的脸色,才阴沉无比的看向巧儿:“之前的药渣子还有么?”
“今日的药渣子还没倒……”
“去拿过来!”
巧儿闻言,快步出去,拿了药渣子回来,看着那些来不及倒掉的药渣子,沈临清细细查看,脸上瞬间都是怒意:“这是谁开的药方子?”
“是夫人请来的郎中,许郎中是城中益禾堂的东家,府上的夫人小姐有个头疼脑热什么的 ,一直都是这位许郎中来看!”
沈临清微微眯起眼眸,透出一种可怕的气息这事。
这邹氏,何其狠毒,竟然用这么下作的法害钟敏儿!
门外传来了吵吵嚷嚷的声音,巧儿的脸上,瞬间露出惶恐之色,有一些紧张的看向沈临清。
吱呀一声,门被人打开,一袭暗青色褙子的中年妇人进门,那夫人高颧骨长脸,虽有华贵,但那一张脸上更多的还是尖酸刻薄。
尤其是一双单眼皮,看就是个刁钻的。
身边搀扶着她的小姑娘,约莫十六七的年纪,却也是一副刁钻刻薄模样,嘴唇略厚,脸颊上还有几颗雀斑。
模样算不上好看,顶多是清秀。
邹氏见沈临清,脸上的表情瞬间都是嫌弃,身边的婆子冲上前来,直接揪住了巧儿的胳膊,紧接着左右开弓,啪啪两个耳光,直抽的巧儿脚底下踉跄。
鼻子里有热流涌出,巧儿眼里都是晕眩的。
“你个小蹄子,不好好的在这里照顾你家夫人,竟然还敢偷偷溜出太傅府上!
我瞧着,你是活腻了!”
邹氏一个眼神,其中一名婆子挽起袖子,手腕高高的抬起来,就又往巧儿的脸上呼。
“住手!”
沈临清一声厉喝,那邹氏抬了抬眼皮,看着在屋子里一袭素衣的女子,这个钟敏儿,平日里就就与那些商贾之女往来,她这个婆母,最是不喜。
当初也不知老爷抽的什么风,竟然会同意这门婚事,门不当户不对,如今这钟敏儿,连个蛋都生不出来,她的宝贝儿子去,还拿着她当个宝!
真不知道这个小狐狸精,有什么好的!
“你是什么人?”
沈临清看着眼前尖酸刻薄的邹氏,眼底里的冷意尽显。
“我是安和堂的大夫!”
“一个看病的郎中,竟然还想要管我太傅府上的家务事?
我看你真是干饭吃多了闲的难受!”
邹氏说话十分难听,沈临清却不惧怕,起身上前,一把捏住了钳制着巧儿的婆子。
那婆子在后院里,做惯了粗使活计,力气大的很,却没想到,沈临清捏着她的手腕用力,竟然让她疼痛不已。
两人僵持,沈临清也没客气,手上用了十分的力道,只听咔吧一声,那婆子一声惨叫,捂着手痛,满是痛苦的嚎叫。
邹氏吓得眼皮一哆嗦,这女人看上去娇滴滴的,没想到出手却这般狠毒!
竟然硬生生的把人的骨头折断!
巧儿得救了,快速的躲在了沈临清的身后,仿佛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你这小蹄子,竟然敢出手伤人来人呢,把这小贱人给我绑了,扭送去衙门!”
一声令下,真的有一群家丁冲进了屋子里,作势就要去制服沈临清。
“娘!”
陈维康一声呼唤,快步进了屋子里,身后跟着面容阴冷的冷霜,冷霜看着躺在床榻上 ,毫无生气可言的钟敏儿,脸色更加的难堪。
“儿啊,你不是在书院里考核吗?
怎得提前回来了?”
邹氏脸上方才的尖酸刻薄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温柔体贴,就连刚才仗势欺人的邹家小姐,也都变脸似的上前。
“表哥你累了吧?赶紧去歇歇!
表嫂这里,有我和姑母照看着,你不必担心!”
邹子毓的手,有意无意的搭在陈维康的胳膊上,好不亲昵。
陈维康狠狠的甩开邹子毓,不甚客气道:“子毓,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怎可与别的男子授受不亲?
传扬出去,你还要不要嫁人?
一晃,你在这太傅府住了也有一些时日了,是时候该回去了!”
陈维康的语气,难得一见的强势。
他温润如玉,斯文儒雅,第一次以这般严厉之色对待身边的人。
尤其是看着床榻上昏迷着,只剩下半条命的钟敏儿,他胸口的怒意,即将无法隐忍 ,奔涌而出。
今日,他若再不强起来,钟敏儿就真的没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