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羡俊逸的面庞上 ,尽是森森寒意。
看着跪在地上的几个地痞 ,脸色轻松,想必走了一遭大理寺,没吃什么苦头。
瞬间面冷如霜。
“都说沈大人在大理寺,乃是公正之人,进一趟大理寺,就算是不死,也得扒上一层皮!
怎的,我瞧着这几人倒是满脸舒坦?
沈大人怕不是为着我家夫人与沈大人决裂,心中有气,为了一己之私,没有尽力审讯吧?”
沈珏诚惶诚恐:“侯爷何出此言?”
“你们几人,到底为何调戏我家夫人?”
跪在地上,一个不知死活的地痞,洋洋得意道:“你家娘们好看,摸一把怎么了?
谁人不知 ,城阳侯是个将死之人,这么娇俏美丽的小娘子放在家里,他却不能人道,岂不是委屈了这小娘子?
大伙不过是帮个忙,让这小娘子乐呵乐呵得了!”
衙堂之上 ,那几个地痞无赖的笑声,惹人恼怒 ,魏羡俊美的脸上,瞬间腾上一层杀意。
“你们几人,敢对侯夫人不敬,我瞧着也是你们几人活够了,既是如此,我便帮你们了结了这一条狗命!
沈大人……”
沈珏上前:“下官在!”
“大胤朝有律法,调戏良家女子,罪当流放!
诋毁朝廷命官,获罪杖刑,株连双亲!
藐视朝廷命官,调戏良家妇女,对本侯不敬,你说这几人该如何惩治?”
那几人这才恍然大悟,这断了双腿的男人,竟然是人们口中的大胤朝战神,那个身负重伤的将死之人——
城阳侯!
那个战场上杀敌无数的大胤朝战神!
“按照律法,将这几人拖出去杖毙!”
原本还嚣张放肆的地痞,瞬间慌了,咚咚咚的磕着头,只几下,额头上便出现了一块淤青:“侯爷饶命,侯爷饶命!”
魏羡脸色铁青 ,对着沈珏道:“这事,便交给沈大人处理了……”
“来人!”
沈珏一声令下,那些地痞,此时才知晓,那城阳侯不是与他们开玩笑,他们调戏了侯夫人,是要被杖毙的!
“侯爷饶命,我们也是受人指使……
还请侯爷放我们一条生!”
“哦?!
你们是受了何人指使?”
“是……
是……”
沈珏的脸色,也有了几分难看 ,对着魏羡道:“这件事情,下官必然严惩不贷,侯爷身子不好,大理寺的阴气又重,侯爷还是先行回去休息……”
“这几人在大理寺待了大半日,沈大人都没有审讯出来个一二三,这件事情,还得本侯亲自来!”
沈珏不好打断 ,只得将视线转移到了沈临清身上,怎奈这个死丫头
,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仿佛真的不认识他。
心中的怒火,不由得上扬。
“来人啊,将这几人杖毙……”
话音落,那几人就吓傻了,开始磕头求饶,原本还肆意诋毁的那人,更是一边磕头一边说:“侯爷饶命,小的也是受人指使,才敢对侯夫人不敬,侯爷明察!”
谁也不曾想,都说城阳侯病势缠绵, 只等咽气了的人,竟然如此气势十足!
甚至是还陪着侯夫人一同出入!
这一次,很明显的他们是踢到了铁板上!
魏羡的眼眸微垂,从他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只是冷森森的,犹如地狱里的罗刹,令人不寒而栗。
“哦?!
是何人指使你们?
说出来,本侯饶你们不死!”
沈珏心惊肉跳:“侯爷,这件事待下官细细查明之后……”
魏羡却不听沈珏那一套,直接把他当成了空气人,对着那些已经被吓尿的地痞无赖,一声厉喝:“是谁指使你们的?
说!”
那几人战战兢兢,却也不敢多有隐瞒:“是……
是沈大人家中的公子指使,沈公子给了我们一人一锭银子,还说,侯夫人是盗贼,把他家里的家底都掏空了……”
那些人说着,偷偷的看着魏羡的脸色,仿佛是生怕惹恼了他,下一秒就被这男人要了命!
沈珏心惊肉跳,转过身,背对着魏羡,不敢面对他那凌厉的双眼。
这逆子,招惹谁不好,偏偏去招惹沈临清!
这丫头脑袋清明之后,可是十足的记仇!
不仅回娘家大闹扬言断绝关系,甚至是声势浩大的把云玖娘留给她的嫁妆,全都抬走!
沈珏素日里,是个自视清高的,与同僚之间的谈话,也都是些文人雅好的话题。
日常的开销,也全都是靠着云玖娘的嫁妆支撑,如今没有了那些东西,沈家的生活水平,很明显的不如从前。
也难怪沈浪会因着这事,怨恨这个死丫头,只是没想到,他做的那些事撞到了魏羡头上!
这几人被送来大理寺的时候,沈珏一番审问,牵扯出这事与沈浪有关,本还想着该如何包庇,瞒天过海将这事过去!
却不曾想,城阳侯竟然亲自来了大理寺过问此事,如今,那些人又在他面前招了,这件事情的主谋是沈浪。
问题只怕是有些棘手了。
魏羡的冷眸,扫了沈珏,顿时他的身子,便抖的如同筛糠:“侯爷息怒,这件事情下官一定明察,给侯爷一个满意的交代!”
“罪犯的证词,都已经明在桌面上 ,沈大人是不知道该如何决断,还是想着包庇令郎?”
沈珏慌了,压低声音 ,凑到了魏羡身边,似是讨好的说道:“侯爷息怒,我那不争气的儿子,也着被惯坏了,可到底我也是清儿的父亲,咱们也是一家人,还请侯爷网开一面……”
沈临清嗤之以鼻:“沈大人莫不是忘记了?
我们之间,早已断绝了父女关系,沈大人说的那些恩断义绝的话,想必有不少的人听见,如义套什么近乎?”
“你……”
沈珏面色难看,犹如吞了一只苍蝇,上不来,下不去。
“你这孩子,当时为父不是看你太过分了,一时的气话?
家里的家底,都被你搬空了,为父也没说什么,只求你与侯爷安生过日子!
可你为何这般不检点?
出去买个点心,都能招惹一些不三不四的人……”
沈临清冷哼:“沈大人可真会本末倒置的本事!
你在大理寺,就是这般审理案情的?
怪不得一进大理寺,就觉得寒气逼人,怨气冲天,想必在沈大人手上枉死的冤魂,已经不计其数了吧!”
“你!
你这孩子,怎的这般不知好歹?”
“按照沈大人的意思,我该怎么做,才算是识得好歹?
挑唆他人调戏良家妇女的人,又不是我!
我是受害人,如今证据确凿,沈大人不但不想着秉公办理,还一个劲儿的套近乎!
怎么的?
被人调戏了,难不成我还得给始作俑者磕两个?
沈大人,别跟我套近乎,咱们不熟!”
沈珏哑口无言,魏羡轻咳一声,脸上尽是厌烦:“沈大人,眼下这案子该怎么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