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沈临清一脸揶揄,忍不住偷笑道:“侯爷说错了 ,不是炖肉 ,是炖你!”
说罢,沈临清一个眼神给了楼枭,仿佛是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楼枭即刻帮魏羡入了水中。
略微烫感的药水浸泡身体的那一瞬间,前所未有的舒适感,再一次席卷而来。
不可否认,除了那腥臭之味无法忍受,这药浴 泡着着实令人舒服。
这一次的药液,沈临清用了一些外用解毒药剂掺杂其中,那些解毒药剂要在四十五度以上的温度,才能稳定发挥药效。
木桶虽保温,但效果,终究是差了这么一点儿!
于是她便大开脑洞,紧赶慢赶的让人制造了这么一个灶台还有这口大锅。
“侯爷,这一次的药浴时间,会延长半个时辰,为了防止意外,我会在这陪着你!”
沈临清话音刚落,就见茗药带着几人,鱼贯而入手里搬着小桌子,贵妃塌,另外随行的一名婢女,还端着一个托盘。
魏羡气炸了!
沈临清竟然给自己安排了一张贵妃榻,舒舒服服的躺在那,一口茶水溜着,小瓜子嗑着,小点心品着……
锅里却“炖”着他!
魏羡眼神阴鸷,虎视眈眈。
沈临清却一点也不慌:“你看我作甚,侯爷正在排毒呢,不能吃东西!”
说着,沈临清侧了个身,仿佛是害怕魏羡突然从木桶里头窜出来,抢她的吃食。
烛火摇曳,微风和煦,沈临清吃饱了,便觉得有一些困,随后打了一个呵欠。
楼枭看的有一些着急:“夫人,今日不给侯爷施针吗?”
沈临清笑道:“你倒是着急!
急什么!
还不到火候呢!”
沈临清起身,伸了一个懒腰,便觉得清醒了几分,这时候,茗药拿着一只白瓷碗走出来,碗里不知装了什么东西。
反正是看的楼枭精神一震,夫人这治病的法子,亦都是不按常理出牌,说不定,这又是什么偏方。
沈临清接过来了茗药拿过来的白瓷碗,看着里面细腻的珍珠粉粉末和鸡蛋白,顿时眉开眼笑。
“夫人,您是说这样弄吗?”
“没错,干的不错!”
沈临清从衣袖摸出来了一个纸包,里面是她提前从空间之中取出来的vc粉末,将这所有的东西调匀之后,竟然开始往脸上敷,这一操作直接看傻了楼枭和茗药。
“夫人,您这是在给侯爷试毒?”
“不是,你家侯爷身上,都已是毒满自溢了,还是什么毒!”
“那您这是?”
楼枭一个大直男,自然不明白沈临清在做什么。
“我这是在敷面膜!”
“敷面膜?”
楼枭摇摇头,表示自己从来没听过这么新鲜的词。
沈临清表示:等待魏羡的过程,闲着也是闲着, 干脆搞搞统筹时间利用!
“我这张老脸,糟蹋的不像样子,想着拾掇拾掇,不行吗?”
楼枭脱口而出:“有那个必要吗?
夫人天生丽质,不似那些后宅里娇滴滴,风一吹腰就断的千金小姐!
这样有什么不好?”
沈临清被逗笑了:“楼枭,你这人看上去憨憨的,嘴倒是甜!”
木桶里的魏羡,看着沈临清那一张滑稽的小脸,正在冲着楼枭笑,甚至是几人聊的热络,不由得脸色阴沉。
沈临清对他,除了整治,便是调理,笑脸更是鲜少有!
如今,竟然对着楼枭笑的这般灿烂!
一股不舒服的感觉,从胸腔炸开。
魏羡冷哼:“楼枭,本侯渴了!”
“不行!”
沈临清断然拒绝:“只有泡完药浴之后,你才能饮食饮水!
否则根本达不到排毒效果!”
魏羡心里憋屈,看着沈临清敷完面膜,又躺在了贵妃榻上,还吩咐楼枭往灶膛里,添了几根柴。
沈临清又躺在贵妃榻上,美美的闭上了眼睛,楼枭竟然拿着一把扇子在旁边,给她扇着风,茗药时不时地将洗好的葡萄,投喂给沈临清。
他在锅里咕嘟着,她在一旁享受,一股恶气,从胸口油然而生。
那股浊气,一直上升,最后化成了一阵阵的咳嗽 。
沈临清全然不拿着魏羡的咳嗽当一回事,只是淡声道:“侯爷还是屏息凝神,调养气息,你这还要咕嘟半个时辰才能施针!
保留几分体力吧!”
魏羡被气的五脏六腑都胀痛,沈临清依旧不为所动,甚至是舒舒坦坦的对着茗药张嘴。
茗药又把一颗葡萄塞进了她口中,那叫一个惬意。
魏羡在内心之中告诫自己,不能动怒,随即闭上了眼睛开始调息。
温热的药液包裹,魏羡凝神静气,只觉得一股气息从胸口汇集,随着药液的挤压,开始从身体上,各个穴位游走,最终汇集天灵盖!
麻胀之感很快全身蔓延,盏茶功夫很快过去 沈临清将脸上她特地调制的珍珠粉面膜揭下来,肉眼可见的,她原本红彤彤的皴裂肌肤,竟然提亮了几分!
肌肤看上去,也细腻了不少,沈临清拿过茗药递过来的温热帕子,擦了一把脸,顺势又将手擦了一遍。
这才拿着羊皮卷,朝着坐在锅灶上咕嘟着的魏羡身边走去。
沈临清的针法,稳而有序,一针接一针的没入魏羡的穴位之中。
犹如第一次针灸,在最后一针落下一刻的功夫之后,魏羡忽然开始躁动不安。
紧接着,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黑色的血液,又腥又臭。
这一次,那一口黑色的血液,比第一次药浴,针灸吐出来的颜色还要深!
还要腥臭!
沈临清欢喜,看样子,她加入的西药,起了作用 ,这样对于魏羡排除体内的毒素,大有裨益!
此法可行!
沈临清看着魏羡虚脱苍白的模样 ,对着楼枭道:“带你家侯爷回去休息!”
“是,夫人!”
看着魏羡被抬走 ,沈临清回头一瞥,却意外发现在月亮门处,有一抹来不及撤走的身影。
沈临清冷哼,眼底里尽是恨意,嗓门也不由的提高了几分:“今儿就到这儿了,若是明日,侯爷身上还是这么臭,就别怪我把你赶到院子里来睡!”
茗药立刻回忆,凑到沈临清面前道:“夫人,侯爷这身子不济,放在这一番折腾,他又吐血了呢……
怕不是……”
“有什么可怕的?
若是哪一日,你家侯爷真的双腿一蹬,嗝屁朝凉了,我的好日子才开始!
毕竟我现在,手上可是拿着大笔的嫁妆,再加上侯府的产业,岂不是人人羡慕的小富婆,到时候,再养上几个干干净净,斯斯文文的面首!
那岂不是神仙般的日子!”
茗药心中唏嘘:夫人,您可真敢想!
不知这话里有几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