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侯府,沈临清还没下马车,就看见了有人在侯府门口,正欲离开。
沈临清一眼就看出来,那小丫头是崔珍珠身边的小丫头,甘露。
“停车!”
沈临清喝停了车夫,随后就下了马车,却见甘露,眼圈通红,双眸含泪。
“甘露,你怎么来了?
是不是舅母……”
“不是,不是!
少夫人,昨日皇上赏了一些一品官燕给老爷子,老爷子听说了侯爷的事,在我家夫人的几经劝慰之下,才让奴婢拿了些官燕给侯爷送来补养身子……”
甘露满脸委屈,沈临清看着那摔烂的食盒,心中顿时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好甘露,与我说说,侯府的人是如何说的?”
甘露知晓,崔珍珠看中这位少夫人,于是也没藏着掖着,开始发起了牢骚。
“回少夫人的话,奴婢这不是第一次来侯府吃了闭门羹了!
通传的小厮说,侯爷不愿见广陵王府上的人,甚至是说了好些个难听的话!
奴婢多说了几句,那人便开始骂骂咧咧的砸东西……
少夫人,奴婢不明白,侯爷为何如此执拗,难道当真忘记了当初外家对他的好?
咱们老爷子当初,可是一心惦记着这个外孙,生怕日后别的女子进门,苛待了侯爷,才从宗族之中选了一个老实稳妥之人,送进了侯府之中照顾着……”
听着甘露的埋怨,沈临清当即明白了这个中的误会,却依旧不动声色。
“甘露,你可还识得方才摔了你东西的人?”
“识得!”
“好,那你随着我一同进府!”
说罢,沈临清大摇大摆的朝着门口走去,甘露不解,这少夫人到底是要做何,却听见身后响起了一道粗犷的男声:“赶紧随上我家夫人!”
“哦!”
甘露回过味来,急忙追上前去。
沈临清踹门,里头传来了小厮不耐烦的声音 。
“都与你说过多少次了?
我家侯爷不想见到广陵王府上的人,你来上一次两次如此!
千次百次也无济于事!
我们家侯爷可说了,与广陵王府上不熟,断然是不会接受王府的礼,可别让咱们说些个难听的,自己识趣些,赶紧走,以后也别再来了!
王府的门槛高,咱们侯府高攀不上!”
沈临清冷哼:“那你家侯爷有没有说过,妄传你家侯爷的话,离间侯府与王府之间的关系,被他知晓了,可是要挨板子的!”
隔着门板,听见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更是无比猖狂。
“你休要胡说八道,我一言一行代表的自然是侯府的心意,更是我家侯爷的心意!
我家侯爷说,根本就不知什么广陵王府!
日后,王府的人,还是少来沾边!
我家老夫人已故,与王府便没了任何关系,日后更是不会与王府有任何往来,你们就死了那条心,侯爷是不会见你们的,拿着你们的东西,赶紧滚!”
小厮的言语,极尽猖狂,甚至是毫不畏惧广陵王府,一口一个恩断义绝,说的尖锐而又刺人心。
沈临清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看样子,侯府与王府之间的关系,就是被这样子一日一日恶语累积,离间开来的。
“把门打开!”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一个小小丫头,还想着随意进出侯府,你只当这侯府,是你们王府的菜园子,任意进出?
赶紧滚,否则我就要让打手对你不客气了!”
沈临清对着楼枭递了一个眼色,只见高大魁梧的汉子一声令下,随行的兄弟便一同上前,开始用力的撞着门板。
里头的小厮有一些急了:“你们是土匪吗?再这样,我可要报官抓你们了——
哎哟喂……”
那小厮一声惨叫,门被撞开的同时,整个人的身子也直接飞了出去,看清楚站在门口的来人,小厮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沈临清冷笑:“大胆刁奴,你可知广陵王府上与咱们侯府是什么关系?
竟然敢出手伤人,还这般恶语相向,是哪一个给你的胆子?”
那小厮名唤冯权儿,乃是冯氏的一个远亲,平日在侯府当中,一味的做冯氏的舔狗,是一个拜高踩低的主。
如今见沈临清这般强势,吓的一张脸,瞬间惨白。
面对沈临清的质问,支支吾吾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夫人饶命,是王府的这小丫头,一直百般纠缠,侯爷不想见王府的人……”
“是侯爷亲口与你说的,要与王府老死不相往来,并且你是得到了侯爷的授意,对待王府的人恶语相向?”
冯权在府上多年,一直都是这么对待王府的人,如今被沈临清这般质问,一时之间,竟有一些慌了。
谎言是见不得光的,更何况,离间王府与侯府之间的关系。
沈临清又莽撞又彪悍,这才进门几日,老夫人就在这个女人身上吃了不少的亏!
这事,今儿怕是要兜不住了!
见那冯权,闪烁其词,沈临清也没惯着:“侯爷卧床多年,你们一个个的没人尽心伺候,东家长西家短嚼舌头根子的事,倒是干的轻车熟路,十分应手!
看样子,这侯府的不良风气是时候该整顿一下了!”
冯权闻言,不免有一些荒面上却依旧是强硬的:“夫人您才来府上,根本不知侯府的情况如何!
侯爷厌恶王府,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
“搬弄是非还这般强词夺理,看样子,这侯府,是该重新给你们这些个下人立立规矩了!
来人——”
楼枭看着沈临清整治后院,只觉得心中过瘾,夫人不喜欢什么迂回之术,遇问题更是快刀子,脆萝卜的解决方式。
楼枭听见了沈临清唤这一句来人,他便知道,他家夫人的小刀子,又磨的嘎嘎锋利,逮谁宰谁!
那叫一个过瘾!
“夫人,卑职在!”
“后宅之中,搬弄是非的下人,按照家规当做如何处置?”
“杖责五十,以儆效尤!”
“如此,那就按照规矩办吧!
把人带下去,命人盯着,一板子都不能少!
有谁敢放水,一并领二十杖!”
“是!”
楼枭一挥手,手底下的人,便一左一右将那冯权,犹如小鸡崽那般,直接拎了起来。
原本只以为沈临清是虚张声势,没想到沈临清当真要责罚他,冯权开始挣扎:“夫人逾矩了,如今这侯府是老夫人当家,我乃是老夫人的远房亲戚,你若是打了我,便是拂了老夫人的面子!
我要见老夫人,我要见老夫人!”
沈临清冷笑,笑意里透着讥讽:“就算是老夫人来了,也救不了你!
你这是编派主子,造主子的谣,还是说,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有人指派?”
她的眼神阴冷可怕,冯权这才意识到这女人的可怕之处,她是天不怕地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