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娴静她没有!
端庄大方更不会!
小冯氏的刁钻泼辣,早就是出了名的!
就连身边的丫头, 也都随了主子这般。
沈临清若是在不知情的人听来,那就是夸奖小冯氏,只是,偌大的侯府后宅之中,小冯氏几斤几两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笑什么笑?
好你个沈临清,入门没几天,竟然这般与长辈说话,这沈家的规矩,倒真是狗屁不如!
既然沈家不会教女儿, 那便由我们侯府自行调教!
来人!”
“二夫人!”
两名身材高大壮硕的婆子,自人群之后站了出来,那两名婆子,都长着一张后娘脸,看便是后院里的鬼难拿。
“张婶,刘婶,你们二人将夫人,请进魏家祠堂当中,请家法!
也让她给列祖列宗请安,在祖宗面前好好反省,也算是给她长长记性!”
冯氏依旧一脸的威严之色,却从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没有说话便是默许,那两名婆子上前,就要与沈临清撕扯。
“哟,芸娘,我这都多久没来你们侯府上了,今儿一来,便看见如此热闹的场景!
这……
是不是我来的不凑巧?”
沈临清循声望去,便看见一名身着珀色常服的中年女子。
那女子,不似寻常后宅女子那般容颜姣好,打扮考究。
一头墨发高高束起,梳得干净利落。
已经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了陶然居。
为首开口的女人,看就是个正直爽朗之人,脸上带着笑意,在沈临清身上扫了一圈,随后笑道:“这——
就是阿羡新过门的媳妇吧!”
说着,热络上前,握住了沈临清的手,一副自来熟的模样。
沈临清的身子一僵,低头看着她被人紧紧捉住的手,眼前的女子,太过热情,一时之间,她竟无所适从。
冯氏的眉目之间,闪过一丝不悦,却很快消失,她依旧温柔婉约,慈眉善目。
对着那女人下了下身:“芸娘见过嫂嫂,好些时日未见,嫂嫂依旧不减当年!”
沈临清打量着眼前飒爽英姿的女子,心中顿时有数,这便是广陵王府上的大儿媳妇,崔珍珠。
这崔家一门,乃是世代的武将世家,崔珍珠是神勇大将军的嫡女。
在大胤朝也是百年世家,更是朝堂内的肱骨之臣,这崔珍珠,自幼习武,嫁入王府之后,也没有学习一般的闺阁女子,在家里相夫教子,做一个贤妻良母。
依旧爽利装扮,投身军中,为大胤朝效力。
是个果敢勇猛,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
沈临清乖巧的对着崔珍珠伏身,确实想到了什么,随即双手抱拳,对着崔珍珠道:“临清见过舅母!”
崔珍珠看向沈临清,瞧她那小模样,看不出多么惊艳,瘦小的身子,也干啦吧唧的,倒是那一张小脸蛋子,不似平常那些娇滴滴的千金小姐,是一种健康的肤色,与她一般。
“呦,倒是个嘴甜懂事的,你与阿羡大婚,本来王府应该备上一份厚礼,亲自过来的,后才知晓,你们的婚礼仓促,这也是情非得已的,你这丫头,可别介怀!”
沈临清淡然一笑:“舅母说的哪里的话,临清当时也不知发生何事,便云里雾里的进了侯府,本以为是嫁给一具尸体,没想到上天垂怜,侯爷醒过来了,这也算是临清的福气,只要侯爷还活着,临清便有个依靠,侯府也会长久不衰!”
这一番话,听的崔珍珠心里舒坦。
阿羡自小便是在外家长大的,跟外家,一直都是十分亲近,自打冯素珍过世之后,冯芸娘入了侯府,这孩子便是心里不痛快了。
王府的本意是眷顾着冯素珍的这一支血脉,从宗族当中,挑选了性情温和,好难捏的冯芸娘进侯府,代为照顾魏羡,却不曾想,便是这一举动,彻底的将那孩子与外家的关系彻底的生分了。
后来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广陵王府上的人,来了好几波,都被阿羡那臭小子拒之门外,家里头的老爷子,也是个执拗人,被一个小辈三番五次的打脸,一气之下,便扬言,要与这个混不吝断了关系。
这么多年,两家明明是血肉至亲,却一直关系走的生份。
如今沈临清这小媳妇,一声舅母唤的极为亲热,崔珍珠心里莫名的温热。
“好孩子,好孩子,
这......
这么多人都在门口,这是怎么一回事?”
沈临清刚要开口,便被冯芸娘打断:“知道嫂嫂要来,芸娘特地带着一行家眷前来迎接---”
崔珍珠打一进门,就看见小冯氏横眉怒目,张牙舞爪的模样,再看沈临清身边站着一个小丫头,身上的衣裳仿佛是被人撕扯的,已然衣冠不整,心中也有了八九分的猜测。
“平日里往来侯府,你这陶然居,冷清的跟冰窖似的,今日这般夹道欢迎的好待遇,也是头一遭!
既然是出来迎我的,那我也不与自家小姑客套,走吧,咱们进屋里说会话!”
崔珍珠一板一眼的说话,不似一般武将那般粗鲁,沈临清对这位舅母的印象当真是不错,是个干脆爽利,又识文断字的。
小冯氏想说什么,却被冯氏的眼神制止,一群人,进了陶然居的正厅。
崔珍珠被冯氏让到了上座,崔珍珠对着沈临清招了招手:“临清,你坐到舅母身边来!”
刚要落坐的小冯氏,听见了崔珍珠这一句话,瞬间变了脸色:“嫂嫂,这恐怕不合规矩吧,她不过是府上的新妇,怎可逾越长辈……”
沈临清看得出来,不管冯氏,还是嚣张跋扈的小冯氏,都对这位嫂嫂十分忌惮。
她一撇嘴,面露恐惧之色,竟然拿着帕子,装模作样的抹着眼泪:“二婶婶莫要动气,临清知道自己的身份,必然不会做那逾矩之事!”
沈临清的话,更是惹的崔珍珠眉头攒蹙。
“什么逾矩之事!
你乃是侯爷的正妻!
这里是侯府,不是魏家旁的院子,绣娘,也别怪我这个做嫂嫂的说你,你在人家侯府上,拿捏什么主家姿态!
阿羡在,才有这侯府,否则,你们不过是魏家的旁支!
竟想着做起来侯府的主来!”
崔珍珠的呵斥 ,丝毫不留情面,冯绣娘黑了一张脸,想开口,却被冯氏的眼神制止。
“嫂嫂说的是,不过,你也知道,阿羡卧榻这么多年,侯府一直由我代为打理,到底大家都是一家人……”
闻言,沈临清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