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钟离燕恭敬道：“师尊，您传唤弟子进来，不知有何吩咐？”
此话一出，齐运彻底惊呆了。
师尊？
堂堂寒水宫当代宫主，这个修为深不可测到连自己都忌惮不已的钟离燕，居然称呼自己的第三个弟子黑羽为师尊？
这什么混乱关系？
“行了，还是先来拜见一下你师祖吧！”
黑羽背负着双手，不耐烦地催促道：“他是为师现在的师尊，也就是你师祖。”
“是！”
在齐运惊愕的目光中，钟离燕急忙转身朝他“扑通”跪了下来，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后，才唤道：“弟子钟离燕，见过师祖！”
齐运身躯摇晃了一下，“咳、咳……那个……老三呐，为师忽然有点怀疑人生……啊不，为师想静静！”
“静静是谁？”
黑羽一怔，疑惑道：“是我师娘吗？”
齐运：“……”
……
“这么说，钟离燕是你万年前收下的弟子，她的本身是绿水飞鹅？”
听完黑羽的解释，齐运这才明白了钟离燕与黑羽之间的关系。
黑羽本体是灭世黑凤凰，寿命动辄几十万年。
而在被敖狂封印在葬帝渊之前，就已经将钟离燕收入门下。
而钟离燕的本体，乃是妖兽中的绿水飞鹅。
这种妖兽的寿命也能长达数十万年！
万年前，钟离燕才刚刚进化出灵智，还未蜕变成人形。
因为遭到人族武者的猎杀，命悬一线之际，正好被黑羽救了下来。
同为妖族，黑羽实在不忍看钟离燕继续遭受人族武者的追杀，于是便将其收入门下。
在黑羽的教导下，钟离燕逐渐能够幻化成人形。
从此之后，才免受人族武者的追杀。
但有了之前的惨痛经历，钟离燕在人族修炼界之间行走时，一直都很低调。
只要不是威胁到自己的性命，一般都会选择忍气吞声，逆来顺受。
当然，她之所以冒险来天狱之城，待在这片混乱不堪的地方，就是为了寻找师尊黑羽的下落。
只是上万年来，她却始终打听不到任何消息。
而她自己，也从一个武灵境的小妖，一直苟成了一位武皇境的大妖。
虽然修炼天赋不高，但胜在寿命长。
那些惊艳一时的人族武者，即便名声再大，对她这种寿命长达十万年的绿水飞鹅来说，也只是昙花一现。
直到她自己都快放弃的时候……
也就是两日前，她师尊黑羽却忽然根据她留下的记号找到了这里。
“这一万年来，弟子一直被封印在沧北域的葬帝渊，就算想给小燕传达消息，也做不到。”
黑羽苦笑道：“弟子还以为，她要么死在了人族武者手中，要么在某片无人的深山中关闭修炼，没想到她居然一直在寻找弟子的下落！”
说到这里，她伸手在钟离燕头上摸了摸，欣慰道：“小燕，这些年难为你了！”
原本以黑羽的身高，是摸不到钟离燕脑袋的。
但钟离燕却很有默契，急忙匍匐在地，配合黑羽这个抚顶的动作，并恭敬道：“师尊这是哪里话？”
“若非当年您出手救下弟子，并传授弟子妖兽的修炼之法，弟子哪会有今日成就？”
“只要师尊您能回来，弟子这些年的苦就不会白受！”
说着说着，钟离燕的声音都哽咽了起来。
“好了好了，为师这不是回来了吗？”
黑羽安慰道：“为师当年被敖狂夺去凤凰神魄，又被他封印在沧北域的葬帝渊内上万年，不但毕身修为尽失，幻化成人形后，还变成了一个十岁人类孩童，你不会因此而轻视为师吧？”
“师尊言重了！”
钟离燕诚惶诚恐道：“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娘，无论师尊您的修为跌到什么境界，外貌又变成什么样，弟子始终是您的弟子，这一点永远也不会改变！”
看着黑羽两师弟相互倾诉心声，一旁的齐运、卫天涯、穆永逸三人尴尬到了极点。
卫天涯与穆永逸也就算了，他们神经比较大条，接受能力也比较强，除了偶尔忍不住笑出声，倒也没有太过大惊小怪。
但齐运却觉得有些荒唐。
自己这才二十岁出头，正是风华正茂，意气风发的年纪。
收了一个一万多岁的老妖怪做弟子也就算了，现在居然又冒出一个同样活了一万多岁的徒孙。
如果不是他一直在心里默念“我才二十岁，我还很年轻”，他恐怕都下意识以为，自己已经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古董了。
“报！”
忽然，一声大喊从大殿外传来。
“何事？”
钟离燕急忙站起身，抹去脸颊上的泪花后，表情又恢复了高冷的模样。
因为齐运不是外人，她早就揭开了脸上的面纱。
不得不说，钟离燕幻化成人形后，无论是身段，还是长相容貌，简直堪称祸国殃民。
如果不知道是自己的徒孙，并在外面遇到的话，齐运都很可能会主动上前搭讪，并索要对方联系方式了。
“禀宫主，缘生堂的人又打上门来了！”
一名寒水宫女弟子跌跌撞撞奔了进来，单膝跪在钟离燕面前说道。
“缘生堂？”
钟离燕秀眉一蹙，“他们不是才被我大师伯赶走的吗？怎么又回来了？”
她口中所说的“大师伯”，指的自然是卫天涯。
他是齐运门下大弟子，又是黑羽的大师兄，钟离燕这个黑羽的弟子，自然得称呼卫天涯为“大师伯”。
“他们在宫外叫嚣，说他们已经请来了强援，让我们识相就出去乖乖束手就擒，否则等他们的强援赶到，我们就算跪地求饶也没用！”前来禀报的弟子说道。
“难道他们去落红殿求来援手了？”
钟离燕先是一怔，随即小心翼翼地望向齐运，“师祖，您看……？”
“他们请来的强援，正是我！”
齐运耸了耸肩，苦笑道。
“呃……这……”
钟离燕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得向黑羽投来询问的目光。
黑羽心领神会，对齐运说道：“师尊，您怎么会和落红殿搭上关系的？”
“这事说起来，还真是有些巧！”
齐运苦笑道：“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既然他们以为找到了倚仗，那你们就出去会会他们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