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遮坐了下来，他习惯性地要拉住沈愿无的手：“还是看你的选择，也不用违心。”
“你还是有东西在瞒着我吧，我不是看不出来。”
沈愿无看着江遮，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些不一样的情绪，但他还是那样，会为所有人考虑入微，而放弃自己的感受。
不管是谁死的时候。
沈愿无垂眸，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那些怨恨啊，悲伤啊，都已经流干似的，再也感受不到。
“我不希望你死。”沈愿无说话声音很轻，她略微抬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大师兄，我也不希望你难过，我实在是太笨了，什么都不知道，有些事情甚至还是最近才发觉的。”
“都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别哭啊，我怎么会死呢，我很厉害的。”江遮手足无措，他不明白为什么饶岚柯突然哭了，只能匆忙用自己的手帮饶岚柯擦干泪。
“我要跟你说，不管你信不信。”沈愿无止住了泪，把江遮的手撇开。
“放弃我吧，大师兄。”
“我也不是饶岚柯。”
“我是你的小师妹，沈愿无。”
“对不起，大师兄，你的爱人因为我的缘故，永远地离开了。”
？
江遮还没说话，但他的泪已经落了下来，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恍惚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摸到了一手的冰凉。
“你在说什么……”江遮颤声道。
沈愿无不想去看江遮了，她低下头，逃避了即将要崩溃的江遮。
总归一天要说的，现在说也是一咬牙，总不能隐瞒一辈子，江遮他自己也或多或少发现了吧。
饶岚柯已经不是饶岚柯。
沈愿无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却感觉到放在膝盖上的手一热，睁开眼看见的是情绪平静的江遮。
他眼下还是红红的，睫毛上还沾着泪，但表情还是一如之前一般的温润如玉。
有点不对劲。
沈愿无刚想后退，却听见江遮开口道：“别哭啊，我怎么会死呢，我很厉害的。”
……？
这不是刚刚说过的话吗，为什么江遮在这个时候又复述了一遍。
沈愿无瞬间心下发冷，她下意识地甩开江遮的手：“你在说什么。”
江遮很是不理解，他刚想再去握住沈愿无的手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手上有泪的痕迹。
“之前我有怎么样吗。”江遮皱眉，他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也有泪水淌过的痕迹，“我什么时候哭了？”
总不至于是被自己那个话刺激到失忆了吧，沈愿无没搞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又急急复述了一遍自己不是饶岚柯的话语。
虽然江遮还是像之前那样，突然落泪，但很快他就收住了，又回到了先前。
“别哭啊，我怎么会死呢，我很厉害的。”江遮又一次的拉住沈愿无的手。
沈愿无再傻也知道不对劲了，江遮但凡听到自己身份的时候，就会迅速回退到听见之前的状态。
这很不合理，而且也没有能办到这样的法术存在，所以是为什么。
有种无形的手在把轨迹推回原处，沈愿无只能眼睁睁看着，但又无力改变。
不应该是这样的，自己都跑到饶岚柯身上了，为什么不能改变。
沈愿无都快疯掉了，她站了起来，拉着江遮，反反复复地说，但无论怎么样，江遮还是在重复先前的话。
……
沈愿无不想说话了，她缩回了床上，用被子裹紧了自己。
“江遮你走吧，我不想说了。”
江遮被赶着出门，他站在门口，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守在门口的邓宇蹦了过来：“大师兄，谈的怎么样了。”
不过江遮现在的样子着实吓了他一跳，眼睛红通通的，脸上满是泪痕，不过本人却浑然不觉一般，仍然很是担忧地看着饶岚柯的房间。
“大师兄，你们谈的不好吗，为什么哭了。”邓宇斟酌着语句开口，实在是没见过江遮能失态成这样。
江遮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摸到了满手的泪水，他讶异道：“我什么时候哭了，我怎么不知道。”
他拼命回想着刚刚和饶岚柯的交流，到了饶岚柯落泪之后，说不想他死之后，自己是怎么回的。
“别哭啊，我怎么会死呢，我很厉害的。”江遮是这样说的。
然后饶岚柯像是被抽干了灵魂般，直接把他赶了出来。
江遮头疼的厉害，他总觉得，自己的记忆是不是有点奇怪，他看着邓宇：“我也不知道，别问了，我先走了。”
邓宇挠头，很是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