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严胧烟一路小跑着追了上去,跟在顾江身后小声哄着。
“侯爷不要生气嘛,妾身也是听信了手底下人的话,没想到被这人坑害至此。”
严胧烟的陪嫁丫鬟名叫小念,先前就帮她说过话,此刻更是刻意引导着话茬。
“夫人就是太容易听信身边人说的话了,没想到被坑害了一把,说来也是奇怪,那人无端跑过来通报了这消息。”
严胧烟吸了两下鼻子,开始自我反省了起来。
“原先也不该推卸责任,就是我的错,侯爷若是因为此事闹得心中不愉快,那就是妾身的罪过了。”
她轻轻扯着男人的衣角。
“妾身回去之后会反省,往后一定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侯爷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妾身也会心疼的……”
顾江听到此处,心中到底有些不忍。
大概听了个前因后果,心中的一些怒气已经消解许多,他抬手一挥吩咐着。
“去把夫人身边那个撒谎的人给我绑过来,我倒要看看是谁教唆他故意如此的!今日还偏偏赶得如此之巧!”
吩咐完之后,他又伸手拉着严胧烟继续往她院子里走。
小念低低一笑,距离拉的远了一些,不敢打搅了二人。
顾江耐心同严胧烟说着话。
“只要你心中还是挂念我的,做什么事情都为着我考虑,我定然不会怪罪你的,烟儿,当我的妾让你受苦了。”
严胧烟连忙泪眼朦胧的反驳。
“怎么会!”她抽噎着,“侯爷是全天底下最英雄伟岸的男人,能嫁给你做妾,是我的福分!”
这话说完,严胧烟心中都不由得恶寒,实在是恶心的慌。
而顾江听了,反而半分怀疑都没有,还洋洋自得的勾起唇角,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顾江去了严胧烟院里歇息。
洗漱完之后又过了一会儿,他手底下的人过来回禀
先前那通风报信的男子已经不见了,半点踪迹都找不到,早就已经偷偷地溜出府去,不知跑去了哪里。
眼下如此急着要找人很困难。
如此一来,顾江也就断定这男子心中有鬼,必然是受人暗中指使,故意设下了这个圈套,引了烟儿进去吃亏。
府里也就这么几个人,掰着脚趾头算都知道是谁。
严胧烟全程一句话没说,小念也在一旁未曾出声,全程都是顾江自己个儿推断出来的。
他已经认定是顾千尘故意设下这个圈套,正等着明日早起再去算账呢。
总算得到个能够稳定人心的好消息,严胧烟松了口气,心情不错的伺候着他入睡了。
深夜,顾千尘这边安静下来之后,府里的两个老人过来通风报信,送了消息。
顾江找人闹的风风火火,不想知道都难。
他和宴倾一合计,当下就收拾好了东西,等到明天天一亮直接离开。
这侯府是非太多,也没必要再继续住下去了。
回来这些日子,父子亲情已经淡薄到了这种地步,还有什么好消耗下去的呢?
他手里面的那样东西,也是时候入宫交给皇后娘娘了。
等这件事办完,顾千尘谁都不打算劳累,他想带着宴倾一路北上。
那块月光石来自北境,顾千尘想带着它和宴倾一起回故地看看。
去看看母亲长大的故地,看大漠风烟和长河落日。
黄沙旌旗之下,有外祖一家的见证,也好全了当初对她许下的婚约。
天刚有点亮的时候,顾千尘过去叫了宴倾,二人直接从后门大摇大摆的出去了,无人阻拦。
外面马车已经备好,直接入宫。
过了差不多半刻钟,顾江便带着人来了。
严胧烟扶着酸软的腰肢跟上,满心欢喜和期待在看到人去楼空后,瞬间变为了呆滞。
她难以置信的张着嘴巴,把这屋子里前前后后翻了个遍,也没看到顾千尘、宴倾二人的影子。
旁边的嬷嬷漫不经心道。
“早些时候,老奴倒是看到了小侯爷带着那位姑娘从后门走了,坐的是去宫里的马车。”
严胧烟咬牙,袖子里的手紧握成拳,脸黑的跟墨水似的。
顾江直接大步上前去掀开了床铺,伸手一摸,还有些余温,确实是刚走不久。
他站在旁边低低骂了几句,冷哼道。
“那就等他回来,我就不信了,他这一走,难不成还不要这个家了?”
严胧烟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这件事只能在此不了了之。
顾江转身回去之后,严胧烟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小念忍不住出声在一旁宽慰着。
“夫人,日子还长着呢,他们总不可能一辈子都躲着吧?”
严胧烟心尖随着她这句话一颤,倒是真怕他们躲在皇宫里面。
皇后和太后对顾千尘那么宠爱,住在皇宫里又算得了什么?
他只要住在那儿,皇家威严之下,她和顾江拿他半点法子也没有。
正要抬起步子回去,顾辰一路小跑着过来了,正在门口大喘气。
他惊喜的开口。
“阿娘,颍州那边飞鸽传书了一封信来,刚刚送到!”
看着他的脸色,严胧烟大步往前走去,面露欣喜。
“是不是查到宴倾什么底细了?”
顾辰点头,眼底翻涌着近乎猩红的光。
“是,那边人仔细调查后,发现了一个出乎意料的惊喜——瓦城县令之子,周建。”
严胧烟赶紧拉着他回去。
“回去之后你和我细细说来!”
她高兴的几乎快要疯了,耗了这么长时间,总算有机会对这个女子下手了。
这宴倾是有几分聪慧在身上的,还惯会讨宫里人的欢心。
严胧烟倒要看看,大难临头祸临己身,宫里的那两个老女人还会喜欢她吗?
而她,又能怎么翻出水花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