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摆明了就是栽赃陷害,刘彦死死盯着她,气的面目扭曲,双眸布满血丝,在压抑最后的理智。
千万不能杀了她,要不然最后的退路都没了。
刘彦只能这样告诉自己,他额角青筋暴起,往后退了半步,骤然吼出声。
“太医呢!快点让太医过来看看,她肚子里的孩子如果出事了,要你们整个太医署陪葬!”
贤妃已经挡在了宴倾身前,小院太医跌跌撞撞跑来,手都在发抖。
一触碰上这脉搏,他脑子当即一片空白,唇瓣开合,小心翼翼道。
“孩……孩子没了。”
这孩子没的也太快了些,以前宫中嫔妃有流产征兆的时候,尚且有机会以大补和保胎的药物吊着,有留住孩子的可能。
可这脉象……未免太过于诡异了些。
刘彦懵了,站在原地瞪着眼睛,停在半空中的手无措的举着。
眼看着目的已经达到,宴倾往旁边侧了些,倒头装作晕了过去。
一群妃子都被吓了一跳,立马一起把她抱了回去,贤妃瞪了刘彦一眼,转身也要回去的时候,眼尖的看到了地上的那团血。
刺眼、灼目,不过是瞥了一眼便觉得揪心。
她咬牙,当即朗声开口。
“宴倾姑娘已经没了孩子,你们这些宫女太监,包括外面的侍卫,如果有人能够活捉了刘彦去迎接裴大人,没准变不会被他所连累!”
刘彦一慌,扭头指着门口的宫女。
“放肆!朕可是大夏皇帝,他裴憬根本进不了皇宫的,我看你们谁敢背叛?”
贤妃冷嗤一声。
“还在做你的春秋大梦呢?”
随着她揪着太医进入屋内,外面的人经过短暂挣扎之后,一拥而上。
刘彦身上没带什么武器,骤然间落入人海,不知被谁一脚踹倒后,差点被踩成肉泥。
不过几息时间,他就已经被制服按在地上。
侍卫将他五花大绑带往宫门的位置,准备开午门献降。
裴憬策马到了宫门口,恰逢宫门大开,他往里扫了一眼,只见刘彦被捆的像条蛆一样拖了出来。
走在最前方的侍卫上停在他的马前,恭敬的抬手抱拳。
“我等为此人所累,先前所做之事皆是身不由己,今日献降,只求大人能够网开一面。”
裴憬侧眸,梁宾缓缓点头。
“你们不过听命于人,我只要始作俑者的命。”
他的目光缓缓落到了地上的那人身上,昔日最为风光的高宗幼子,如今也落到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步。
刘彦是被拴着脚出来的,脸在地上蹭来蹭去,早就已经磨掉了大片的皮肤。
此刻那鲜血遍布半张脸,抬头看人的时候,鲜血淋漓的场面有些恐怖。
梁宾正要下马斩他,忽然听到裴憬的声音。
“等等,”裴憬皱眉,“你们带着他来投降,为何没有带上我的小妾?”
侍卫长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他压根就不敢抬头正眼看眼前的男人,低头几番思考后,终于说了实情。
“宴……宴倾姑娘不久前小产了。”
裴憬瞬间抽剑而出,含着冷光的剑尖直接抵上了他的胸口,残忍嗜血的眸子紧紧锁着他的脸。
“把话给我说清楚。”
侍卫长吓了一跳,刚刚那刀光剑影间,差点以为自己要一命呜呼了。
他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此事与我们并无关系,是刘彦心性喜怒无常,不久之前二人正说着话,刘彦忽然伸手推了宴倾姑娘,她当下就小产了。”
梁宾冷笑。
“刘彦,你身上又多背了一条人命,死的时候可有的你痛苦了。”
刘彦抬着半张血淋淋的脸,倔强的望着梁宾。
“老子就算是死了,到了阴曹地府十八层地狱,也会爬上来缠着你们!敢要我的命,你们余生都得活在梦魇之中!”
说时迟那时快,裴憬抬剑,忽然砍断了捆着刘彦的绳子。
侍卫长一愣,回头一看,绳索已经松了。
刘彦的脚得以挣脱出来,虽然他心中也有些不明情况,但下意识欣喜的想要爬起来。
膝盖撑在地上还未站起的时候,裴憬已经翻身下马,长腿往前一迈,面无表情的对着他的双脚砍了过去。
梁宾笑笑,在他滔天的惨叫声中抽出了身边手下的刀,递了过去。
“裴大人,剑砍人不痛快,用刀吧。”
裴憬接过刀,抬脚把他断了的那两只脚踢到了一边,整齐的切口处喷涌出鲜血,裴憬抬脚压住,以免喷溅到了自己的衣袍上。
刘彦几声惨叫之后,痛得几乎失声,眼前一黑便要倒下去,裴憬反手一把扯住了他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来。
冰冷的刀刃搁在了刘彦的肩膀上,裴憬垂眸,毫无感情的注视着他。
“让你断子绝孙,又废了你一条胳膊,把你扔在大庭广众之下丢尽了脸,心中还没有敬畏之心,对吗?”
刘彦眼睛里面已经遍布红色血丝,充血到了恐怖的地步。
他哆嗦着发白的嘴唇,张了张嘴,却半天都没说出一个字来。
裴憬怒极反笑,“问你话你不回答?”
他的刀刃往下压去,破开这身黄色龙袍后,瞬间便碎了血肉,直接压到了骨头。
刘彦两眼一黑,疼的直接昏了过去。
裴憬干脆利落的把这条胳膊也砍了下来,在这种关头,他冷静的有些异常。
松开刘彦油腻腻的头发,去旁边的金水河畔抄水洗了洗,回头一看,那侍卫长已经非常自觉的又把绳子捆了上去。
侍卫长对上了他的目光,尴尬的笑了笑。
“大人您先行,我把他拖着跟在您身后。”
裴憬定睛一看,绳子拖拽的地方直接绑在了刘彦的脖子上,是个很不错的地方。
上马后,裴憬快速进去,梁宾紧随其后,临走之前好心的吩咐着侍卫长。
“绳子松一点,别让他死了。”
“是是是。”
浩浩荡荡的大军骑马入宫,侍卫长拖着刘彦飞速跟上。
宫门外,断脚、断指的神经还未彻底死去,指尖勾着皂靴有一下没一下的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