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不安的感觉越发强烈,害怕地不敢瞧一眼她如今到底如何了。
若是倾儿没了,如今后院又没人了,魏家的子嗣又该如何是好。
她着急又焦虑,立马让贴身的婢女去请神仙老和尚了 。
必须得再次问一问老神仙,看看魏家能否度过此劫。
实在不行的话……老夫人看了一眼魏揾偌院子的方向。
他们二人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堂兄妹,魏揾偌也对桉儿有心思,也是个会算计的,退而求其次,得问问老神仙她有没有儿女之缘。
正想着魏揾偌呢,她人就在转角的地方出现了。
瞧着这边动静弄得如此之大,魏揾偌离得远远的,嘴角若有若无的上扬些许,而后看到老夫人,又马上装模作样的过去了。
她走过去,很是焦急的看了一眼院子里。
“大伯母,听闻这边出事了,我特地过来瞧一瞧,大伯母为何不进去看一看?”
老夫人慌得直接拉住了她的手,恳切的拍了拍她。
“我实在不敢看,好孩子,你快进去替我看一眼,顺便好好安慰一下桉儿,他是个急性子,这时候千万得是主心骨,不能乱了分寸。”
她是知晓桉儿有多喜欢如今这个妾室的,看她出事,如今肯定方寸大乱。
他是这偌大的将军府的主君,若是倾儿没了,万万不能因为一个妾室伤心过度。
魏揾偌乖巧的答应了下来,穿着那一身红色衣裙往里走的时候,心反而出奇的安静了下来。
她来这里,就是为了做堂哥的夫人。
魏家如今势大,听别人说,上次一战封赏还未定,堂哥很有可能会被召入京城听封,武将封侯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
若是魏家成了侯府,她魏揾偌将来就是这侯府唯一的侯夫人,真正的进入了名门夫人的行列。
有朝一日夫君再立功,她就能得封诰命夫人,从此享万世荣华富贵,为后人所称赞。
谁都拒绝不了这样的名利诱惑。
更何况,多年不见,堂哥此人已经颇有几分姿色。
魏揾偌站在门口的地方,愣愣瞧着里面床榻边守着的男人,他毫不顾忌的跪在地上,紧紧握着那只已经无力垂着的手。
虽然艳羡,但过不了多久,堂哥握着的那只手就是她的了。
魏揾偌避开进进出出的人群,走到了魏桉的身后他都没发现,还是她抬手拍了他的肩膀,魏桉才忽然间回过头来。
魏揾偌忽然对上他狠厉的一双眸子,吓得不自觉往后退了半步,稳住心神后,心有余悸扯出一个强颜欢笑。
魏桉拧眉,没有在她脸上停顿没有超过一秒,冷冷启唇。
“滚。”
……什么?
魏揾偌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但是转念一想,堂哥现在确实担忧的很,便蹲在了他身侧,放缓了语调,尝试性去安慰。
“堂哥,节哀顺变,天底下女子多了去了,比宴倾好看的也……”
话都还没说完,魏揾偌直接被他推倒在地。
男人的眼底染着猩红色,望着她的目光犹如看着死人,阴鸷冷漠的面目如猛兽,从牙缝中挤出三个暴怒的字。
“滚出去!”
这一声把大夫吓了一跳不说,外面的老夫人都听到了。
她越发觉得情况不妙,这其中也实在不对劲,望着门口溜出来的红色身影,直接唤来了身边下人。
“过来,你去找厨房的老管家,查一查宴家女究竟怎么回事,为何忽然间这样。”
晚饭时分出的事,那必然是晚饭出问题了。
结合前几日的事情,老夫人心中有个不好的念头,她很不愿意往这方面想,可心中始终有这般猜测。
宴倾已经彻底昏睡过去,几个大夫查完之后,纷纷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讨论。
魏桉拿了毛巾擦拭她额头汗水,终于忍不了这叽叽喳喳的议论。
“到底怎么回事!一群庸医!”
几个大夫也怕了,在床前跪了一排,为首之人颤巍巍开口。
“主……主君,我们查不出贵妾中的是什么毒,各方面都不知有何异常,脉搏却为滑脉,往来流利,盘珠之形,主妊娠,是喜脉。”
魏桉脑子一片空白,跌坐在地。
喜脉……她中毒了,怎么可能是喜脉。
若真是有了孩子,中了此等难以查出的奇毒,恐怕此时大小都保不住。
炸裂消息冲的脑子一片空白,他顾不得这个孩子,起身去揪起大夫衣领,发了疯一般把他提到了宴倾榻边。
“继续把脉啊!查啊!我不要什么喜脉,我要她好好的!”
宴倾闭着眼睛,一时竟然心中苦涩,百感交集。
魏家这么想要一个孩子,魏桉甚至已经二十八岁,他弱冠之年纳妾,到如今八余年无子,难道不应该更在意这个孩子吗。
房外的魏揾偌听到消息踉跄一下,一个没站稳直接跌倒了,她听着里面的动静,耳边一阵阵嗡鸣。
怎么可能,她才来短短一月,怎么可能怀孕了!
阿韵得了消息的一瞬间就冲出去告诉老夫人了,阿灵留在那里继续照顾宴倾。
老夫人听着她激动说完一席话,身子直接软了下去,被人扶着,疯了一般往那屋子里跑去。
怎么偏偏怀孕了又中毒了,难道是老天爷要魏家无后而终吗?
路过门口的时候,看着魏揾偌脸上那副失魂落魄、难以置信的模样,老夫人基本已经明白。
她恨恨看了一眼这女人,顾不得她的事,赶紧进了屋子里。
被魏桉揪起的大夫再次把脉,又道。
“脉象确实只有喜脉!”
可宴倾就躺在那里,仿佛没了生机。
老夫人怒吼一声,一把揪住了阿韵的袖子,歇斯底里的哑了声音。
“快!给我彻查整个府邸,查出下毒之人,要她叫出解药!”
阿韵赶忙去办,老夫人三两步又上前去,一把扯住了魏揾偌精心梳妆的头发,一巴掌呼了上去。
“魏揾偌!是不是你!先前你就对倾儿下过手,念在你身世凄惨又是魏家人,倾儿也没有答案,我甚至原谅、包庇了你的过错!”
魏桉闻言,缓缓过回头来,眼底森冷一片。
他正欲走过去,床上之人却忽然传来了声音。
大夫一喜。
“贵妾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