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灿一路的担忧,一路的胡思乱想都在这个温暖的怀抱中沉寂下来,他用力回抱住郝好,恍然意识到这小孩儿竟然已经比他还要高半个头了。
“你在部队吃激素了?一年长这么高?”
“这就是你见到我说的第一句话?”郝好笑了一声,在虞灿耳边沉声说:“嗯,比问我是不是去非洲挖矿了要好一点。”
虞灿也笑了笑:“你以为之前在山城的时候你有多白?”
“呵,那倒是。”
两人说话的时候还在抱着,走廊上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虞灿赶紧推了推郝好,“行了,先进去说,我有事要问你。”
“嗯。”
郝好轻轻放开虞灿,错开身让他进去。
虞灿进去后打量了一眼这个狭小的房间,除了一张单人床,一张小圆桌和一台老电视,其他啥也没有,床和电视柜之间的过道都窄得都无法容纳两个人通过。
“你坐吧,对了,你渴不渴?我包里有水。”
“不坐,不喝。”
虞灿走到床边用指尖捏着那发黄的被子嫌弃地看了一眼,在看到那被单上还有一些不明痕迹的时候赶紧从兜里掏出酒精往手上喷了喷。
“你可真会找地方啊,这被子估计也是历经了沧桑的,故事多着呢。”
郝好看着他的动作微微垂下了头:“不好意思啊,环境有点简陋,我本来打算明天去找房子,等安定下来了之后再和你见面的……”
虞灿看了一眼放在地上的迷彩背包,说:“这不是简不简陋的问题,这地方卫生问题不能保障,那床不知道什么人睡过呢,很有可能会有传染病,稍不注意你就会中招,欸,你之前没躺吧?”
“没呢,我刚到不久,办了电话卡就跟你联系了。”
“那行,走吧,我重新给你找个地方住。”虞灿说着就要去提郝好的背包。
郝好赶紧上前按住他的手:“别了,我住这儿挺好的,我不把衣服脱完应该没事的,今晚就对付一下,我明天再……”
“对付个屁!这地方谁都能来,我刚进来的时候那前台问都没问一句,一点都不安全,半夜你被人迷晕了都不知道,别废话,跟我走!”虞灿越看这地方越嫌弃,一秒都不想多待。
见郝好还愣着不动,虞灿抬手扶了扶他的金框眼镜,镜片下他那双漂亮的瑞凤眼弯起一抹危险的弧度,明晃晃的在告诉郝好,再不听话他小腿就要遭殃了。
郝好看着这样的虞灿,恍然间忆起了一年多前的那段时光,他勾起嘴角,轻声笑了笑。
虞灿冷冷睨了他一眼:“你笑什么?”
郝好看着他的眼睛,笑盈盈地说:“没什么,就是想起以前你也是这样,每次做为我好的事都要故意发点脾气来掩盖你的善意,每次这个时候你都好凶啊。”
虞灿被他这么一说脸有点挂不住,他狠狠地瞪了郝好一眼,刚要开口就被郝好打断:“欸,你近视了啊?”
虞灿淡淡地“嗯”了一声:“我本来就近视,只是度数低,平时不想戴眼镜而已。”
“为什么?你戴眼镜很好看,看着完全是另一种感觉。”郝好的目光丝毫不知道收敛,一直就盯着虞灿的眼睛看。
虞灿被他看得浑身都不自在,他别过头冷冷地说:“什么感觉啊?”
郝好手摸了摸鼻子,沉声道:“就是特别有医生的感觉,挺唬人的。”
虞灿闻言嘴角勾了勾,朝郝好扬了扬下巴说:“嘁,怎么着啊,怕我又给你打针啊?”
“这事儿能不提了吗?”郝好似乎觉得有些羞耻,他的眼睛有些闪躲,但片刻后又忍不住继续看向虞灿。
虞灿任他看着,手插在兜里也在静静地观察着郝好。
一年多不见,郝好不仅仅是长高了,变得更黑了,他还成熟了好多好多,之前在电话里他还叫得出一声小孩儿,但面对此刻在他面前的这个高大又沉稳的郝好,他发现他再也无法把他当成一个小屁孩儿看了。
“这一年你过得怎么样啊?我看你长这么壮,至少吃肯定是吃好了的吧?”
“嗯,部队的伙食不错,至于我在部队的生活,能说的我不都跟你说了吗?”
郝好目不转睛地看着虞灿,沉声问道:“你呢?你这一年过得怎么样?”
虞灿笑了笑:“我不也跟你都说了吗?就那样,每天就是忙。”
虞灿说完上前一步走到郝好面前,冷冷地说:“对了,老被你打岔,差点把正事儿忘了,来,把衣服裤子脱了。”
“啊?正事儿就是让我脱衣服裤子?”郝好有些愕然,随即也不知道他想了些什么,眼睛落在虞灿的唇上就没动了,“你…是我理解的那样吗?…你确定?”
虞灿见他眼睛都直了,直接笑出了声:“怎么的,让你脱衣服裤子你还能理解出个花儿来啊?干嘛?不愿意?你黄花大闺女啊?”
“啊?不是……是……不是我是说…”郝好看着虞灿艰难地吞了吞口水,呼吸声逐渐变得急促起来,他耳根微微泛着红,但眼睛却亮得厉害,他像是被什么惊喜砸中了一样,浑身都洋溢着喜悦。
虞灿有点看不明白他这是在唱哪出,直接伸手去摸了摸郝好的额头:“也没发烧啊?”
“嗯……”郝好额头在虞灿的手心里蹭了蹭。
“没病就赶紧脱!我跟你说,撒娇什么的都不管用,今天别想我放过你。”
郝好闻言脸憋得通红,他右手紧紧地攥着毛衣下摆,克制又隐忍地说:“我……我知道,你想的话……我也…愿意的…可是……”
“啧!可是什么啊可是?”
郝好红着脸小声说:“可是你不是说这里不卫生吗……”
“怕什么?”虞灿没懂他什么意思,“你就站着又不会被传染。”
“站着?”郝好睁大了眼睛表情十分震惊,随即又露出了一丝为难的神色,为难之中又有些兴奋,还略带一点羞涩,“还能站着来?”
“啊?你这是问的什么脑残问题?怎么的?你只会躺着脱啊?”
“我…我不知道……”郝好越说越小声,“我又没试过……”
“什么玩意儿?”虞灿没听清郝好最后的话,他真不知道郝好到底在扭捏个什么劲儿。
郝好的反应愈发让他肯定了他之前的猜测,他懒得再跟郝好拖拖拉拉,直接上手去扯郝好的衣服。
“烦死了,婆婆妈妈的,你还是个男人吗?你不来我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