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大聚义,多的带六七百人来,少的也有三两百。算上也混成海贼的李宝,汪二等人近二十个团伙。即便少数海贼没有参与,也有六千海贼齐聚黑鲨岛。加上各船队驾驶战船的苦力,将近万人。
哪怕是在北方汉民族,也依旧占据大多数。十多股海贼团伙中半数是以汉人为主,其他皆是北方游牧民族,如契丹族、奚族、阻卜、室韦等族群。
相比汉人都是以打鱼种地为生,这些游牧民族以放牧,游猎为主。北方人普遍吃的好,长得壮硕。穿着皮衣围着貂,满脸横肉,透露着凶悍之气。
这些贼寇相互因为买卖或者因牧场有过节的大有人在。见了面龇牙咧嘴,叽里呱啦说着土话对骂。要不是有人从中阻拦劝说,怕是要当场火并干仗。
“诸位头领,当家,现在大敌当前,你我之间摒弃前嫌。应当一致对外,携手击溃宋军再来计较不迟。”
黑鲨岛,竣工不久的聚义厅,最后一伙海贼赶来。铁城墙周兴又劝阻了准备开打的两拨人,目光扫视,众人大声呼喝,又宽又高的身板唬住了不少人。倒是让这些高矮胖瘦不一的海贼头子收敛。
之所以是二当家来主持发言。纯粹是大当家马元说话结结巴巴,引导谈个事情,估计说到明天去。
“大宋朝廷贪官污吏横行,比之辽国还不如却少有人反抗。宋人生来软弱,逆来顺受,国家甚为富庶。宋军装备虽然精良,但战斗力极差,挡不住我等联合。悄悄来往的商队那一艘艘巨舰诱人……”
周兴这个大个子说着事先编好的台词,绘声绘色,循循善诱。报喜不报忧说着击溃宋军的好处。令各路贼人匪首满脸贪婪,甚至有些人跃跃欲试。
“好,我苍南海盗团鼎力相助贵寨。”李宝见没有人说话眼珠子一转,立刻响应,却又表现得奸诈:“可我等也是海上讨饭吃,那两艘船是不是先?”
“就是,先把宋国船只交付,也好跟孩儿们交代。”
“不错,此次老子可是带了数百人来。”
满脸匪气的汪二,史全,张魁等贼头跟随附和。见这几个汉人率先表态,其他匪首也不甘落后。一个个圆滑异常,索要好处,皆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这些海贼团伙唯利是图,前番没有一个答应出兵相助。还是黑鲨海贼团送上金银财宝,粮食等物。这才一个个改口拢头相助,只为事成之后的船只。
可眼下有人带头先要船,自然有人跟风。
一家两家无所谓,可大伙都一致要求,先把好处捞到手。马元,周兴好言安抚没用,只得苦笑答应。立刻带着各海贼团伙到码头交付大船并试航。
这些海贼头领没有注意到这两位转身时笑容阴恻恻。
这些盘踞在海上多年的海贼虽然贪婪,但大多都是老奸巨猾,没一个是善茬,岂能轻易相信他人?来聚义率领精锐成群结队,上岛之后也派人盯梢。
就在这些贼头为了大船面红耳赤的时候,岛屿后方陡然生变。黑鲨岛喽啰以送饭菜的由头接触外人。这些做了手脚放了麻药的食物,放翻一个个人。
即便有机灵的人没有吃外人的食物,躲过了被麻翻的命运。却跑不过周围人一拥而上,按倒捆绑结实。在这种始料未及,猝不及防之下,没人幸免。
连第三波后手,弓弩手都没派上用场!
迅速又悄无声息地解决掉这些眼线后,点燃篝火。不一会儿,远处海面出现大片黑点。越来越近,越来越大,赫然是浩浩荡荡的舰驶来迅速靠近。那是由呼延庆,童猛,成贵等水军诸将率领的官兵船队驶来,放哨的海贼看到自家船队抵达来迎接。
数以万计的铁甲步兵和骑兵火速登岛。
重甲步兵在前,长枪兵随后,弓弩手压阵,向前推进。呈扇形包围圈向岛上的各个海贼团伙包抄。
黑鲨海贼团的人故意引领其他团伙入圈套。又或是李宝,汪二等手下发现宝物聚集引得其他人入坑……
接着就是跳出一群拎着钢刀的大汉包围,分而歼之……
这一切都是在悄悄的进行!
而在岛屿前方热闹的码头处,按照事先说好的。只要帮忙送上两艘千料船。率队来援的人数超过五百,多一艘,当场移交,使得匪首们眉开眼笑。
接着便是喽啰们登船试航。
马元,周兴引领各团伙贼头登上一艘五千料的大舰。驶出港湾,乘风破浪,说着这种大船的性能,造价几何,造时多久,在大宋购买需要多少银钱等。之后又是在舱室设宴款待,商谈如何击溃宋军。
海贼头子们浑然不觉岛上已经彻底变了天!在犹如潮水的铁甲军队杀来,海贼人数虽多,但却各自为战。
若是有个领头的,肯定会想到这是个圈套,有所应对。奈何喽啰找不到首领,犹如一盘散沙,节节溃败。
尤其是队伍中混杂着马元,李宝,汪二等内鬼队伍。这些家伙出工不出力,或是在混乱之中帮倒忙。
如带人乱跑,撞入包围川中,或是被官兵包围表现得非常拉胯,象征性的抵抗几下丢掉武器投降。
“别打了,别打了,投降,我投降……”
投降也就算了,偏偏还扯着嗓子大声呼喊。往往这混乱的情况之中,人们总会盲目的跟从,投降者成群。尽管北方民族对此不屑,却又不是傻子。
当面对犹如潮水般不知数量有多少的铁甲军队,面对寒光闪闪的弓弩,再勇猛再桀骜的人也不会找死。在看到负隅顽抗的被射成马蜂窝,更是如此。
这些是海贼,乃乌合之众,最是怕死!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乎?好死不如赖活着不是!
是以,岛上十多股数千海贼抵抗并不是多么激烈。随着军队向前推进包围,开始抓捕俘虏栓成一串。黑鲨海贼团等内鬼喽啰,又四处劝说老实理论……
当然,不少靠近海边又反应过来了,海贼纷纷登船。喝斥船员驾驶船只逃离,的确有不少船驶动。可一是船上混入官兵,二是大宋官兵舰队现身。船上有暴乱,船只又被拦截,一队队军汉冲杀而来。纵使是想跳海而逃,也被大群水鬼给捉住……
待到这场突袭战濒临结束。
那艘五千料大船慢悠悠地返航,驶过海面被鲜血染红甚至飘着尸体的海面,停泊在简陋的码头。马元,周兴笑容满面,领着一群海贼首领下了船。
“咦,为何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
“他娘的,这些王八羔子哪去了?不是说好了在此等待?”
“不对劲,你们快看前面。”
众人才刚刚登岸没多久,有人耸动鼻子察觉到不对。有人骂骂咧咧不断,也有人眼尖看到狼藉的战场。地面草木被鲜血染红,折断的箭矢七零八落……
这时,周围三两百个黑鲨海贼团的喽啰围拢上来。身后,来永儿,郝连进明率领百多个船员从大船上下来。人人换上甲胄,个个手持武器,凶狠地盯着各海贼团伙,仿佛随时都会扑上来厮杀似的。
李宝,汪二,张魁等人对视一眼,纷纷抽刀大吼“不好,有埋伏!”“该死,早知道对方没这么好心。”
“两位当家的,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几人大声嚷嚷,终于有人反应过来,指着马元周兴厉声喝问,还有人吹响口哨或者大声吼叫呼唤喽啰。
“别…别费那个力气了,你们的人早已被一网打尽。”马元转过身来笑了笑,这回没结巴,话语流利。
“实话说了吧,我们是大宋官兵,彻底肃清北海。”周兴哈哈大笑三声,自爆身份,看着众首领:“也算是同僚一场,奉劝你们,最好老实点配合。”
一群匪首头人听到这番话勃然大怒,个个抽刀在手。
“格老子的,老实你麻……”
“啊~,该死,你们这群小瘪……”
……可大家的话都没有说完就突然瞪大双眼吼声嘎然而止。因为只看到犹如潮水般的铁甲军队冲出树林。不知有多少强弓劲弩对准他们百多号人。各自带来的精锐喽啰全被五花大绑成为了俘虏。
真正的全军覆没,一个都不剩下!
“投降吧,识时务者为俊杰,与其在海上刀头舔血过活。不如投靠天朝上国,也做个将军,封妻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