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新可不知道自己走后,麾下将校给自己排忧解难。他亲率三千精锐乘船火速赶赴东平府,奉命平乱。途径青州时也没机会去看望鲁智深等诸位兄弟。只是让武松,竺敬等人带着几船酒肉回山劳军。
一路上,船队不做停留,日夜兼程。
两天后,驶入东平府境内。中途,孙新派人携带自己的印信和朝廷公文赶赴郓州城,一是报备军队入境,二是借朝廷的名义,调度本州兵马配合。无论是抽调禁军还是率领独龙寨兵,得名正言顺。
行军途中,晁盖等人也知晓孙新兴师动众是为何?船队途经水泊的时候,他便带着人找来,主动请缨:“大人,曾头市这些女真人素来蛮横无礼,甚是霸道。据说男女老幼都能上马杀敌,乃是凌州土皇帝。梁山有上万喽啰,不如我等兄弟率队相助?”
晁盖言辞恳切,非常真诚,林冲,阮小二,欧鹏等人也是热血汉子。个个拍着胸膛,人人无所畏惧。
孙新对几人的态度非常满意,不想让梁山泊掺和其中。一是对方身份比较敏感,不适合公众亮相。另一个原本轨迹之中,晁盖就是在曾头市一命呜呼。
尽管宋江屡屡被挖墙脚羽翼未丰,尽管史文恭还在挑大粪,尽管晁盖的命运有所改变,却也不能掉以轻心。既定的轨迹难以预测,万一跑到曾头市出了意外,反而让刚做起来的私盐买卖胎死腹中。
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晁盖去曾头市!
当然这些热血汉子求战心切,也不好一棍子打回去。孙新思绪飞转之间,最后只能委婉的拒绝:“老哥相助,我求之不得。奈何却有些不合时宜,山上众兄弟在周边除暴安良,认识的人不在少数。万一下山被人认出来,与官府搅在一起不好。
另外女真人属于外宾,汴梁城王公贵族又不想得罪的太死。此次前往只是依法办事,以驱逐匪首为主。只是武力威慑并非厮杀,人多了,反而不美。”
这番有理有据的说辞,令晁盖等人不再执意相助。送别晁盖之时,孙新又隐晦的提醒并点拨对方:“老哥当务之急是宣布喜讯,牢牢掌控住山寨大权。免得日后被人蛊惑,四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那样惹得天怒人怨,朝廷派兵围剿更是不妥。”
“等过段时间,梁山上估计会不太平,老哥多长个心眼,多保重啊!”孙新没有说的太多,也没有指名道姓说谁,可晁盖又不傻,明白话里有话,心头感动,非常感激的保证:“好,愚兄记住了!”
作别后,晁盖率领数十艘官船分批次脱离队伍。赶赴梁山。开始着手在水泊四周为贩卖私盐做准备。
韩世忠是个是非分明的直肠汉子,有些不屑地撇嘴:“大人,这个晁天王讲义气不假,可做事婆婆妈妈,不爽利。明知道宋江那厮在青州杀害千多无辜百姓。却依旧与之称兄道弟,非大丈夫所为也!”
欧阳寿通,呼延通纷纷开口,表达自己的不满:“就是,换做是我,不怒发冲冠弄死宋江,也得与对方形同陌路。又岂能同在屋檐之下与豺狼为伴?”
“他偌大的汉子做事优柔寡断,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不早点除掉宋江,以至于尾大不掉,徒增烦恼。”
陈达,扈成,酆泰,牛皋等人的想法大同小异。皆是认为晁盖做事拖泥带水,识人不明,不明是非等。激进一些的则是认为托塔天王乃是一丘之貉。
“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孙新见众人态度一致,不禁感慨:“晁天王性情豪爽,最看重兄弟情谊。他与宋江相交近二十年,交情深厚。一年前宋江冒着生命危险来通风报信,又是过命的交情。”
“他又怎么可能因为宋江做了坏事,江湖上别人的议论来抛弃甚至陷害兄弟?就像呼延通与韩世忠你俩。一方做了错事,坏人说几句,你们相信谁?即便证实了,又或者真的会拎着刀去兴师问罪?”
“他要伤天害理,我当然会呀!”呼延通梗着脖子嚷嚷。韩世忠斜眼看着他,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其他人也是差不多的表情,没再继续抨击晁盖。
孙新目送着船队远去消失在视野中,由衷的感慨:“晁盖又不是傻子,知道兄弟城府深又有野心。奈何知恩图报,重感情,狠不下心来驱赶宋江。我们只能提醒,最后究竟如何?还是得看他自己?”
众人一阵沉默,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氛围有些压抑,扈成见状,扫视船队,转移话题:“大人,赶赴凌州对付曾头市,三千精锐怕是不够。”
“当然是不够喽!”孙新面色凝重,分析起敌我态势:“女真人野蛮凶残,连契丹都被打得节节败退。曾头市人不少,把对方逼急了,估计会狗急跳墙……”
接下来,孙新开始七分真三分假的说起女真部落。以自古以来的做法罗列女真人近些年来的罪状,大说特说蛮子不通礼仪,不尊伦理等来妖魔化。使得众多将领咬牙切齿,连带周边军汉痛恨异族。
在这种同仇敌忾的氛围中,在众将纷纷主动请缨的吼声中。船队乘风破浪,半个时辰后,抵达距离独龙寨最近的一条水泊港站,沿着河道驶入湖泊。
相比最初破烂的码头,这里已经成为了偌大的军港。湖泊中有多支水师船队在训练,深水港湾处有不少船只停泊。放眼看去,少说四五十条大船。
经过大半年的发展,又有李俊童家兄弟等人轮番训练。独龙寨水军也有四千余人,多以渔民身份聚集,或打着商队的名号,全部在官府编制之外。是孙新秘密培养的兵源,也是北海军,横海军的班底。只等着两军将领成长,尽快构建军队框架。
飞天虎扈成一直兼任水军指挥。
他的归来令水军将士们兴奋却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
船队徐徐停泊,嗷嗷乱叫声中,一队队骑兵飞跃上岸,铁甲步兵紧随,井然有序的直奔独龙寨。因提前通知,李应,袁朗也没有大张旗鼓地来迎。只是派小队骑兵在半途接住大军,引领到军营驻扎。
孙新领着夫人率队进入独龙寨,时隔几个月住在孙府。先是安顿好韩世忠,呼延通,宗方,陈达等将领。正准备携带礼物,陪扈三娘回家探亲。
“呜呜呜,三娘,三娘……,你回来了?想煞老头子也!”哪知道院子外苍老的呼喊声响起,扈老太公闻讯先一步来到,扈成在旁边搀扶,满脸无奈。
老太公得知三娘回来的消息后,无论如何也坐不住。不顾扈成劝说妹子马上就到,执意跑过来见面。
几个月不见,甚是想念。
“爹爹,爹爹……”扈三娘眼眶发红,飞扑而来抱住老父亲。扈老太公也是老泪纵横,连连说“回来就好”。连好女婿孙新上前问安,都只是点头说好。
“哎,真感人呐!三娘姐姐爹爹真慈祥,要是我爹也像这样就好了!”童娇秀看得眼热,羡慕不已。
“为何这么说?童枢密对你不好么?”孙新搂住女人。
“不是!”童娇秀摇摇头,靠在孙新怀里,有点悲凉地说:“生在名门也不是好事,多半是为了联姻。若不是意外遇到你赖上不放,我今后的命运能够预见。为了爹爹的目的,嫁一个不喜欢的人,甚至是傻子瘸子,想想都心酸,却又无可奈何。”
“以后我陪着你!”孙新紧紧搂住女人,柔声安慰。心中对这丫头说的话唏嘘,若不是他横空出世横插一脚,这位娇秀姑娘结果是嫁给蔡京的傻孙子。心灰意冷,自暴自弃,才跟那王庆胡搞瞎搞。
“遇到你,真好!”童娇秀甜甜地一笑。
这时,院子外又是嘈杂声不断,李应,袁朗带人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