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通是个猛将,屡立战功,不出意外肯定光宗耀祖。奈何,他实乃一介勇夫,脾气暴躁,冲锋陷阵是把好手。可为人处事方面,情商几乎为零。
历史上,他随韩世忠入朝时就曾口出不逊,弄得大臣要杀他以肃军列。后来又把上司韩世忠得罪了。韩世忠也是大老粗,做事大大咧咧,去部将家宴会,常要部将的妻女出来陪酒,呼延通因此大怒,欲杀韩世忠。
韩世忠知道以后,借故把他贬为小兵,发配到仇人崔德明手下效命。后来韩世忠过生日,呼延通觉得这是一个和解的机会,于是千里来贺,顺便服软。不料韩世忠见了他就回到帐中,任呼延通在外面大哭也不见。呼延通碰了一鼻子灰,只好回去。
奈何,呼延通败兴而归,又被崔德明以擅离军队的罪名毒打一顿。到了这个地步,呼延通心中委屈极了痛哭,再也忍受不了,想不开,投运河自杀。尽管韩世忠知道此事后非常后悔,却已经为时已晚。而逼死部将这件事也成为韩世忠的污点之一。
“哎,如此猛将,却死得这般憋屈窝囊,可悲可叹。”孙新居高临下地盯着呼延通由衷地感到惋惜。又想到对方投奔自己,悲愤而死的命运改变喽!
“嘿,你这撮…”呼延庆还在夸着自家侄孙,呼延通察觉到孙新的目光,被看得有些发毛,想发火,又想起自家叔爷嘱咐的话强忍下来,瓮声问道:“大…大人只顾看过作甚?莫非我脸上有花不成?”
“哼,大人看你怎地?”站在孙新身后的酆泰怒视呼延通。而呼延通也是个暴脾气,立刻回瞪过去。
呼延庆吓了一跳,瞪了侄孙一眼,准备说几句好话。
“无妨!”孙新适时摆手,上下打量,夸赞:“浑身杀气萦绕,声若洪钟,不肯服输,的确是个猛将。你若是来投,先保举你做个指挥使,如何呀?”
“多谢大人器重。”呼延通咧嘴一笑,心中欢喜。他在西军只是个副牌军,眼下才刚来却连级跳,做了指挥使率领数百人。又如何不高兴?他当即单膝下跪行礼:“末将愿意投奔效死力,拜见大人。”
“起来吧!”孙新笑着摆手,想到韩世忠,试探地问:“小呼延指挥,你来自西军,不知你是否认识一个叫韩五的人,从军之前是延安府绥德军人氏。”
韩五?
呼延庆神情有点古怪,另一个魁梧青年韩五呆愣住了。这问的是自己?可他从未与这位有过交集。
“大人,你找韩五做甚?”呼延通起身,疑惑地问。
“你是否认识?”孙新又问了一遍。
“认识!”呼延通也有点懵,搞不明白所以,只能点头。
孙新听到确切答复后大喜:“好,你认识就好啊。”
怪不得孙新这般急吼吼的模样。
实在是这位韩五非同一般,乃是赫赫有名的韩世忠。两宋之际名将、词人,民族英雄,与岳飞、张俊、刘光世合称“中兴四将”。呼延通则是韩世忠的部将,故而才有此一问,没想到对方真认识。
孙新迫不及待地问:“你俩关系如何?能不能把他拉来蓬莱府?”
“不是,大人,你找他做甚?这家伙一个无名小卒,莫不是这小子得罪你不成?要是,我去收拾他。”呼延通回过神来捋清头绪,恶狠狠地嚷嚷。
“不不不,休要误会我从未踏足过北方,又如何会与他结怨?”孙新见这个浑人误会了,连连摆手。脑袋里思绪翻转,突然灵机一动,故作玄虚。
“实不相瞒,前段时间我做了一个梦,梦中有神人警示,日后会有诸多将领投奔,其中有一个叫韩五的最是了得,乃是将帅之才,是我的左膀右臂。当我登临绝顶之时,这位韩五兄弟将会位列三公。”
孙新看过韩世忠的生平履历,想起对方在未发迹之前是个街头小混混。一贫如洗,却勇猛,非常能打。有算命先生给他算命,说将来有三公之命。韩世忠勃然大怒,以为对方羞辱自己,遂暴打之。
如今孙新说起这事来,还搞得这么玄乎,传到韩世忠耳中会被认作为天意,千里来投的机会不小。只是他还没有高兴多久,呼延通又开始咋咋呼呼。
“啊~,你要造反呐!”呼延通目瞪口呆,指着孙新问。那副傻傻的模样,令呼延庆连踹其臀部。
“你叔爷难道没跟你说清或者没有暗示?”孙新也没有生气,狐疑地看着对方一眼,又看向呼延庆。
呼延庆满脸尴尬,边说边瞪着侄孙:“暗示的很清楚,只是这家伙说他明白了,眼下却是不懂装懂。”
“黑大个,我可不是造反呐!”孙新看着呼延通正色道:“我大宋朝堂腐败,贪官污吏横行,民不聊生。北方金人崛起,内忧外患,乱世即将来临。异族入侵,我辈男儿当挺身而出,保家卫国。
当年契丹族崛起,宋太祖赵匡胤忘恩负义,欺负孤儿寡母篡位。如今女真人势大,凭什么别人不能趁势而起,扞卫我华夏民族主权,重现汉唐雄风?”
“这这……”呼延通被问得哑口无言。
因为赵家得来的江山的的确不光彩,至今还被人诟病。再一个北方已经大乱,面对外敌,人人有责。
“好了,起兵还得看时机,韩五兄弟你能否拉过来?”孙新不想纠结造反的问题,盯着呼延通又问。
“这个……”呼延通犹豫地看向身边的汉子。
“大人,其实……”呼延庆也想转移话题,立刻介绍。那个魁梧青年上前半步,盯着孙新沉声问道:“孙都统,在下便是韩五,您又如何听闻小人过往?”
“甚么?你便是韩五兄弟?”孙新豁然起身,又惊又喜。绕过案桌,走下高台,与韩五四目相对的问道。见对方点头承认,脸上的笑容难以掩饰。
韩世忠,字良臣,自号清凉居士,延安府绥德军人氏(今陕西省榆林市绥德县)。出身于一个普通农民家庭。他家境贫寒,自少练武,慓悍绝人,不用鞭辔,能骑生马驹,家贫无生业,嗜酒且崇尚节义,不拘小节。年少时厮混斗殴,人称泼韩五!
历史上,韩五为省仓负米之役,以“敢勇”响应乡州招募。为人粗犷、豪爽,能挽强弓,勇冠三军,在对西夏作战中屡立战功。后随王禀镇压方腊起义。
宋金战争爆发后,率部转战多地,以少击众,堪称劲旅。宋高宗赵构即位后,任御营左军统制,参与平定苗刘兵变。金完颜宗弼率军南侵时,韩世忠自镇江退保长江口一带,在金兵北归时,以水军八千人,将金军逼进黄天荡,又尾追至建康,前后战斗数十日,战果颇丰,立下赫赫战功。
“大人如何知道小人过往?”韩五再次询问。
“当然是神人托梦!”孙新目光坦荡,满脸真诚。
“神人托梦?韩某不信。”韩族呢喃,随即摇头。
“我也不信!”呼延通撇嘴嘟囔,却遭到呼延庆怒视。
孙新露出意味深长的笑:“相信与否并不重要,我也觉得怪玄乎。在梦中,我隐隐看到你的过往和将来。兄弟,我特意去金陵把神医安道全请来坐镇,就是为了治疗你的背疮,希望能早日痊愈。”
“你是如何知道?”韩五失声惊呼,死死盯着孙新。背疮这个恶疾在军中染上,知道者很少,他敢确定绝对没有人透露,而眼前这位孙大人却是知晓?
莫非当真是有神人托梦?这一刻,韩五有些动摇了。
孙新在三米开外站立,上下打量这个未来名叫笑道:“说了在梦中看到,再不好好医治,小命难保啊。不过有了安神医,一两个月内药到病除,必定痊愈。命运这东西难以琢磨,谁也说不清道不明。凭你现在的军职要是不遇上贵人,一辈子休想位列三公。自身才能无法发挥,你韩五又岂能甘心?”
“兄弟,来跟我打天下吧!只有这样才是顺应天意。”孙新看着英武不凡的韩五,想到对方身经百战的战绩,越看越满意,越看越喜欢,真诚的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