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队走水路,日夜兼程,又有人带路。两天不到,跨越千多里路,抵临建康府。凌晨时分,转入金陵城外的扬子江。朦胧夜色中有阵阵怪叫声传来。
孙新被惊动了,于是下令向声音方向靠拢。首先发现江心处有可疑的船只,随后他亲自带人跳入江中摸近,目睹了水匪凶残成性,杀人越货的勾当。
他也猜到这两个恶徒多半就是张旺和孙五,眼见对方要动手伤害无辜的母子俩,危急之际现身救人。
“给我把他俩绑起来送到官府领赏,别让他们自杀。这张旺和孙五害了不少人,应当审理,处以极刑。扒皮抽筋,千刀万剐,方可告诫无辜的亡灵。”孙新手拉住渔船一个借力,爬上小船下令。看着这两个水匪的目光冷漠,不带有一丝感情。
张旺,绰号“截江鬼”。与“油里鳅”孙五在扬子江靠打劫杀人为生。这些年不知害得多少人,罪该万死。孙新来到建康府想过把这两个恶人弄死。没想到恰好在江中遇见,这要不趁机除掉,天理难容。
“啊,有种就给老子痛快……”两个水匪听到抽筋扒皮,千刀万剐眼中流露出恐惧。不甘地剧烈挣扎。可惜任凭如何用力也架不住几条大汉几双手。用绳子单三扣双三扣捆得结结实实,犹如个粽子。呜呜叫唤烦得很,又被人拳打脚踢给打晕了。
孙新懒得再看两人一眼,目光看向被捆绑住的书生吕将。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却又确定水浒没这人。不过此人一身傲骨铮铮,没有丁点酸儒气质。
前段时间军情局人员接触拉拢,给出优厚的待遇招揽。这驴脾气的书生言辞拒绝,接着就不知所踪。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碰上,还是以这种方式。
不得不说,双方还真是有缘!
是应该把这家伙招揽到麾下,管理地方先从岛屿开始。孙新见对方长得相貌端正,暗自打定主意。
吕将挣扎着爬起身,冲打量自己的孙新连连道谢:“不知哪路好汉当面?除了这两个狼心狗肺之徒,救我娘俩于水火之中,前太学子吕将感激不尽……”
“举手之劳,也算是你我有缘!”孙新露出一个笑容,上前割断对方身上的绳索,又把包裹还给对方。这令吕将连连道谢,又去查看自家老娘的情况。见只是麻药后劲尚在,没有大碍方才松了口气。
不多时,呜呜的号角声响起。
三艘两千料大船乘风破浪,迅速向小船斜边驶来。与一般的货船,客舟不同,皆是杀气腾腾的兵船。其上有不少身穿甲胄的军卒手持刀枪,挽弓搭箭。
“是朝廷中人?”吕将看到了瞳孔一缩。
孙新瞥了对方一眼,笑道:“不是抓你的。本官乃是蓬莱府兵马大总管,京东西军平海军都统制。龙图阁学士,云麾将军,北海安抚使孙新孙重光。”
“啊~,阁…阁下是孙龙图?”吕将呆呆地看着孙新。他大半个月前还在东京汴梁城,如何不知这个声名赫赫的人物?加试上连作三首北伐诗词,一举夺魁并得到宋徽宗的青睐,加官进爵,风头正劲?
“上次派人招揽于你,你却拒绝又走了,这回跑不掉了吧?”孙新瞥了眼对方,似笑非笑地说道。
“啊,那天邀请的人是孙龙图手下?”吕将又有些呆了。前段时间莫名有人拦住自己开出优厚的报酬,待遇从优,请自己当幕僚,却被他谨慎拒绝。
“是啊,不然你以为谁会看重那些不如意的太学生?”孙新实话实说,随即看了看对方,直接拍板:“吕将,从今天起,你便被征用,由不得你拒绝。成为我军中幕僚,负责处理琐事,治理岛屿。”
“这这……”吕将脑子一下转不过弯来。
孙新看了他一眼,轻描淡写地分析出利弊:“方腊方十三,一个樵夫出身,专门装神弄鬼糊弄百姓。冢中枯骨而已,你投奔此人,不亚于明珠暗投。一旦被朝廷抓住,将会处于极刑,千刀万剐。”
“这个我又何尝不知?可朝堂腐败,又哪有我等的容身之地?”吕将回过神来,沉默片刻后苦笑。
“那就更要跟着我混了,暗中发展,壮大自身实力。等过两三年,力量积蓄足够,谁又能奈我何?”孙新见对方摆明的跟朝廷干,隐晦地提醒道。
“孙龙图,你……”吕将浑身震动,满脸不可思议。怎么也没想到这位身居高位的孙龙图竟然有异心。
“如你所想!”孙新笑着点头,随后抛出了橄榄枝:“当今有人德不配位,视人民如草芥。奸臣当道,民不聊生。北方祸乱,乱世来临,又是内忧外患。孙某敢为天下先,不知吕先生愿意相助否?”
“吕将拜见主公,愿随主公鞍前马后,建功立业。”吕将彻底回过神来,又恢复之前的临危不乱的样子。一撩长袍拜倒,昂首挺胸,铿锵有力的宣誓:“今日投奔,日后有二心,天诛地灭,人神公愤。”
“哈哈哈,我得吕兄相助,如鱼得水也!”孙新大喜,赶忙上前搀扶对方。心中也感慨,读书人难以拉拢,一旦收服招揽到麾下,忠诚度无疑要更高。
这说话之间,三艘大船已经来到近前,并放下吊蓝。亲兵们先把两个俘虏送上,又帮助吕将把他老娘上了船,又把小船拴好带上,抓住绳子爬上船……
“夫君,江上风儿大,快点把衣服穿上。”
孙新刚刚跳上甲板,一阵香风扑来,便被女人包围。李清照,孙二娘,李师师等女已被惊动齐聚等待。李莲手挽衣袍,童娇秀,李师师拿着巾帕替他擦拭水渍。芊芊玉指调皮地刮过孙新块状肌肉。
“重光,身为主帅,岂能以身犯险?”李清照板着脸。孙二娘尽管默不作声,脸上却也是责备之色。像是在说“以你如今的身份何须亲自冲锋陷阵”?
孙新莫名其妙的心里发虚,随即强作镇定。拍着胸脯霸气地说:“某自幼勤练武艺,在有把握的情况下也应该动一动。不然,浑身如生锈般难受。”
“那也不行!”李清照立刻反驳,没有丝毫退让的余地:“一大家子老小全指望你,岂能以身犯险?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三军统帅,必当谨言慎行。像今天光着膀子跳江带头冲锋,乃兵家大忌……”
“好好好,以后不乱来。”孙新立刻随了夫人心愿。得,如今被夫人管着,阵前斗将机会估计别想。
吕将安顿好老娘,走出船舱。见孙新被女人包围嘘寒问暖楞了一下,又恰好听见李清照的数落。心说这女人不简单。又看看其她几人也姿色出众。感慨孙新好福气,笑着走上前,恭敬地行礼问候。
“吕将有礼,见过几位夫人!”
“这位吕将是投奔来的大才,也是汴梁城的太学子。”孙新一边穿衣袍,一边简单提醒之前的事。李清照,李师师她们纷纷还礼与这位太学生见过。
孙新随后又挨个介绍几个女人,令吕将瞠目结舌。当朝枢密使童贯的女儿,樊楼花魁娘子李师师。这可是赵官家看上的女人,却被这位孙龙图拐走。本来心底还有些怀疑孙新所言,眼下已荡然无存。
毕竟胆大包天敢跟皇上抢女人,除了孙新还能有谁?
“没办法,人长得帅,夫人多一点,从不沉迷女色。”孙新见吕将吃惊的表情会错了意,拍胸明志。
吕将连连摆手,对儿女之事看得较为透彻:“大丈夫三妻四妾正常,何况主公豪杰也!子嗣的要多。”
孙新听到有人理解自己很是高兴,拉着对方去看望其老娘,又唤来军医诊断只是劳累加有些着凉,吃点重要即可。之后问起吕将这段时间的遭遇……
三艘船乘风破浪,全速赶往金陵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