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新知道使节团出访金国的阻力重重,因为遭遇的海贼真真假假。不少全都是莲花岛要塞水军客串。目的就是为了阻止对方顺利抵达北方,争取时间。另一个则是凸显出北海贼寇众多需要防范。
只有这样,他孙新善于海战,其军事重要性凸显。要是促使朝廷下令平海军肃清海贼,那更完美。
什么时候剿灭,剿灭多少海贼等将会由他说了算。这其中的操作空间甚大,以宋朝的钱粮补给供应,行占据海外岛屿发展甚至骚扰金,辽沿海州府。
一步步壮大自身,逐鹿天下!
当然,孙新此刻不知道北海的事情,而是看着童安带来的几个随从,应该是盯着一个人上下打量。
这是一个紧紧跟着童胖子的亲随,他身材瘦弱,个子偏矮。长得眉清目秀,皮肤白嫩,细皮嫩肉。大眼睛,薄嘴唇,挺翘的鼻子,是个翩翩美少年。其面貌非常面善,仿佛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少年全程饶有兴致地盯着孙新猛看,哪怕童安摇骰子摇出的点数惊奇也无动于衷,目光则落在他身上。时不时点点头,一副品头论足的样子。
孙新被人一直看着有些发毛,觉得自己没穿衣服似的。当下停止教胖子,看着对方,试探地问:“这位小哥,孙某脸上有花不成?你如何只顾看我?”
“哼,你这个坏蛋!”那少年回过神来,声音冰冷。
“孙大人,你可是贵人多忘事啊?”
“嗯?你是?”孙新觉得声音清脆动听,像是女人。不是像,分明就跟旁边孙二娘一样,女扮男装。听对方的话自己见过,只是仍没有想到对方是谁。
“师傅,你们见过。”童安止住摇骰子,笑着提醒。
“我们见过?”孙新又打量少女,越发熟悉,却始终想不起来。孙二娘目光低垂,警惕地看着孙新。
“男人果然薄情寡义。”那少年,不,是那少女冷笑:“孙~重~光,现在不知是否还认得小女子?”
说话间,少女一把摘掉帽子,拔掉金钗。黑亮柔顺的青丝如瀑般垂下,堪堪齐腰。纤细的身材对男人来说瘦弱,对女人而言却堪称匀称,近乎丰腴。
她又在脸上擦拭,露出一张勾魂夺魄的美艳脸颊。而且还是熟人,正是那天初来汴梁城救下来的少女。当时孙新搂抱她,避免麻烦,脚底抹油溜之乎。
我滴个亲娘咧!孙新听到女人的声音有种不好的预感。看到对方不再伪装露出真容时,心里叫苦不迭。又埋怨自己手贱乱动,眼下这少女找上门来。
关键是还跟这童胖子关系亲密。
天呐,莫不是他纠缠说的堂妹表妹之流?
孙新在心中呐喊我靠,心中思绪万千,脸上笑容不变:“哦,当然认得。怪不得觉得面善,原来是熟人。自从那天意外,姑娘没受伤?近来可好?”
少女面色不善,嘟着嘴冷哼:“不好。你这家伙溜之大吉。找你半月没找着,那天带人在汴梁城转了大半圈,几次慢了一步,你是不是故意躲着我?”
“姑娘说笑了,孙某真不知道你在寻我,又何谈躲避?”孙新有些心虚,强作镇定,回应避重就轻。
“说,当天救了我,为什么要走?我还来不及感谢。”少女玩味地看着孙新冷笑:“你莫不是心虚?”
孙新无视女人最后一句问话,一脸公事公办地说:“当时公务繁忙,伴当催得急呀!只能不辞而别。”
“你,我……”少女被噎住了。
“当时那种情况我辈应当伸出援手,姑娘不必挂怀。”孙新冲少女友好地笑笑,目光看向童胖子:“兄弟,姑娘与你同来,还很亲密,不知是童兄弟?”
“这是我妹子,童娇秀。”童安指着身边的女孩笑道:“那天多谢孙哥搭救,否则这丫头非得骨断筋折。”
“哥,你盼我点好吧!”少女气呼呼地看着童胖子。
“我实话实说,要不是孙哥及时救你,后果不堪设想。”童安也瞪着自家小妹,有些后怕地说道。
“这份恩情,你可不能忘!”
“呵呵呵,童兄弟客气,恰好遇上,举手之劳。”孙新笑着摆手,一副大度的模样。心中却震惊不已。自己那天竟无意间救下童贯的养女童娇秀。
这女人可了不得呀!
原本轨迹之中,童娇秀本是童贯之弟童贳的女儿,大宦官杨戬的外孙女。童贯抚养为己女,妙龄貌美。后来,许配蔡攸之子,却是蔡京的孙儿媳妇。好友是李师师,姘头是四大反贼之一的淮西王庆。
堪称水浒第一关系户,乖乖,老子这是招惹了谁?孙新脸色镇定,心里慌得一批,暗骂自己犯贱,悔不当初。如何管不住手脚,居然趁机摸人家。
他心中想着事,孙二娘听得明白知道是谁。却走到孙新身边,明知故问:“郎君,这位妹妹是?”
少女童娇秀妖娆妩媚的面容和玲珑身材使得孙二娘警惕起来。出于女人的直觉,她觉得眼前少女来找自己男人孙新没安好心,也隐隐察觉到不对。
“哦,这位便是那天我救下来的少女,事情急,来不及留名。”孙新脸带微笑,却冲孙二娘挤眉弄眼:“这不,救命之恩害得妹子昨天找了我们一天。”
哼,我找你是抓登徒子的,敢对本小姐毛手毛脚。童娇秀听到某人的话不满地撇嘴,却没有揭穿。
她看到孙二娘走来,楞了一下,随即上下打量才看出这个身披铁甲,背负双刀,英姿飒爽的兵卒是个女人,嘟着嘴看向孙新:“这位姐姐是谁呀?”
无论是动作还是语气都有些不满,像是在质问似的。孙二娘柳眉一挑,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来回玩味地打量孙新和少女,更加确认两人之间有故事。
孙新心里苦涩,预感瞒不住了,却装作没事人般。拉着孙二娘,笑着重新介绍:“童兄,娇秀。实不相瞒,这位是我的夫人,她名叫母夜叉孙二娘。”
“哦,原来是嫂子啊!这些天我竟然没认出来。”童安其实早就看出并有所猜测,只是故意装作不知。眼下听到确切地介绍,满脸笑容,连连自责眼拙。还拉着嘟起嘴生闷气的童娇秀一同行礼见过。
伸手不打笑脸人,孙二娘也挨个跟兄妹两人寒暄。总的来说还算融洽,唯独两个女人,目光相触之间仿佛有火花闪烁,空气中都弥漫着紧张的氛围。
孙新谁也不敢劝说,保持沉默,端起茶杯喝茶。童安见到了,心中哎呦“我的哥,什么时候了还这么悠闲”,察觉到气氛越发紧张,两女剑拔弩张。
他为了转移话题,冷不丁地问道:“孙哥,我听说你有个十四五岁的儿子。”
“扑哧,咳咳……”孙新差点被口水给呛死。
“甚么?这怎么可能?”孙二娘惊呼,满脸不可思议。
童娇秀也转过视线看着孙新,像是求证。
“滚你的蛋,谁这么缺德?”孙新放下茶杯,擦了擦嘴。有些恼怒:“儿子十四五岁?我靠,老子才二十七岁,到底是谁胡乱造谣,败坏本官的名声。”
“说,你听谁说的?”孙新回过神来,怒视童胖子。
“孙哥,我也是听别人说的。”童安胆怯,目光闪躲。
“哼,不说,就别怪兄弟不讲道义。”孙新起身挽胳膊撸袖子,孙二娘双手相互捏着,一阵噼里啪啦。
“孙哥,我真不知道。”童安看着这夫妻俩暴力倾向明显。心说就这啥人,赶忙起来跳开,连连摇头。在心里呐喊着“这俩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此刻他恨不得扇自己几个耳光,吃饱了撑着提这茬。眼前这位文质彬彬的家伙可是一撞,撞翻马匹的狠人。那打自己还不是犹如打小孩子的简单!
童胖子哭丧着脸,自己这百八十斤怕不得交待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