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个老不死的,往哪跑?”
“你儿子欠我们的钱,还敢躲着我们?”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没钱那给其他东西。”
“就是,今天没有钱还,就拿你两个女儿抵债。”
……
只见那童衙内被人簇拥如众星捧月般地冲了过来。锦衣胖子在笑,旁边众打手帮闲满脸谄媚讨好。马屁不断,极力奉承,指着张老头父女骂街。
人人狐假虎威,个个张牙舞爪,气势汹汹。这就使得童家这个二世祖以为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说话嗓门抬高八度。与身边狗腿子们一唱一和,嚣张狂笑。吓得几个传菜的伙计战战兢兢,远远避开。
那些酒客明显加快吃喝的速度,有人付钱逃离这是非之地。童衙内的恶名可不是说着玩的。一言不合仗着人多动手,之前那个被毒打的伙计就是证明。
童贯收养的假子二十三四岁,身体发福,估摸200斤往上。身边帮闲爪牙个个精壮,却多是下盘不稳,花花架子唬人,看着成群,实则是乌合之众。
孙新喝着茶,看着这群耀武扬威的地痞流氓走来不屑地撇嘴。见张老头父女局促好言安慰:“老丈,两位妹子,莫怕,他们不过是人多胆壮罢了。”
那群人骂咧着靠近,一个三角眼的汉子色眯眯的目光打量着张莺,张燕两个少女,又阴恻恻地笑:“老不死的,你躲到酒楼,以为就找不到你了不成?”
“常爷,小老二不是躲,是想来酒楼多挣几个钱……”张老头本着不给孙新找麻烦的心态,能化解就化解。连忙起身点头哈腰,冲说话之人作揖。
“去去去,身上一股怪味。”那三角眼汉子嫌弃地推开想套近乎的张老头,掏出按着红手印的欠条:“白纸黑字,还钱天经地义。你们拖了这么久,赶紧还钱,没钱还也行。你这个两个女儿我们得带走,不仅欠我们的钱不用还,老子还给你钱。”
张老头清楚卖掉女儿的结果,命好的为奴为婢,更多的还是被卖到青楼。他当然不愿意,苦苦哀求:“常爷,常爷,小老儿就剩两个女儿。您行行好,再宽限几日则个,这钱一定凑齐送到……”
“呸,你这个穷酸老头,家徒四壁,拿什么来凑钱?老子行行好,宽限你几日,谁tm又来宽限于我?”那常爷一脚把凑上来的张老头给踹了个滚地葫芦。张莺,张燕泪眼婆娑,惊呼“爹爹”去搀扶。
“大东家亲自来,今天的帐必须得了结。”常爷指着被簇拥的童衙内,恶狠狠地看着爬起来的张老头。
“自古以来,欠债就得还钱,你没钱,那把人给我带走。”
说话间,人群中便有人向张莺,张燕姐妹抓去。吓得两个少女花容失色,退后着各自躲避。姐姐躲到吕方身后,妹妹被郭盛护着,可见两女有了选择。
“止住。”吕方,郭盛冷冷喝斥扑来的人。
“哟嘿喂,小子,你们敢多管闲事?快给我滚开。”那两个爪牙不依不饶,做出满脸凶狠状,还撸起袖子指着吕,郭二人叫嚷,扭身又要抓人。
“滚开,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该当何罪?”吕方大喝一声,闪电般挥出一拳头击中没有防备的汉子,顿时让对方双眼暴凸,背部不由自主地躬起。踉跄着摔倒在地上弯成虾米,翻滚着嚎叫。
“呔,地痞流氓胆敢袭击朝廷官兵,其罪当诛。”与此同时,郭盛站在道德的最高点上大吼着。狠狠一脚踢出,也踹中身前爪牙的腹部。在对方“啊”的惨叫声中,整个人抛飞而起,重重地砸在地板上翻滚几圈,恰好滚落在那个常爷身前停下。
这一幕发生不过在电光火石之间!
除了孙新一行人不是吹口哨就是叫好,张三李四和张老头看呆了,周围吃饭的客人,目光也变得呆滞。连常爷和他的主子童衙内等爪牙仿佛石化了一般,瞪眼看着这一幕,人人脸上有着不可思议。
常言道,打狗都要看主人!
在东京城内,谁不知道他们背后站着童贯童枢密?居然有人敢动手打人?看这样子下的手还挺重。
这是几年来都没有发生过,乃是头一遭。
“你们…你们敢动手?”三角眼的汉子打了个哆嗦回过神来。第一时间觉得这伙人不简单自己惹不起。可瞥到大东家童衙内和身后童枢密,底气又足了。
他怒视吕方,郭盛,指着童衙内搬出后台:“你们可知道这位是谁?他乃是本朝枢密童贯之子。这老家伙欠了钱,我们追债,你们是敢赖账不成?”
这个常爷你并非是个笨蛋,知道名头重要,也得站住理。否则众目睽睽之下打官司赢了也被人说闲话。这种法子百试不爽,以前不是没有人强出头。童枢密一出,只要不傻,识趣的人立马退下。
常爷越想越有些得意,昂首挺胸以俯视的眼光看着这些人,想看看他们是否连屁都不敢放的离开可是他这想法是好,现实却残酷的,那群人没有动。
他们反而在冷笑!
“那个谁?张老头欠多少钱?”孙新伸了个懒腰,看着常爷问道:“我们替他给了,少做这些缺德事。”
“你……”常爷听到那个谁?脸颊火辣辣的,指着孙新要放狠话,可看到对方戏谑的眼神看来时硬生生止住。他有种再纠缠下去会大难临头的感觉。
童衙内不满地瞥了一眼狗腿子常爷,跳将出来说:“现在不是钱不钱的事,是你们打了人。岂能善……”
孙新起身打断胖子的话,如同长辈的语气训斥:“好了,童胖子,本官退让一步,是看在你爹的份上。你一无功名,二无官职,你真当别人是怕你?只是不敢得罪你爹,千万不要过度的打出这张牌。”
“你……”童衙内听到这番话脸色涨红,气极反笑:“哈哈哈,阿猫阿狗也敢来教训我?有种说名道姓。”
“孙新孙重光。”孙新自报家门。
常爷及众爪牙想想没听说过这名,周围人亦是如此。然而那个前一刻嚣张无比,听到这个名脸色骤变。
“啊,是你?”童衙内失声惊呼,颤抖着手指着孙新退后了两步。那副震惊的模样犹如见到鬼似的。
“郎君,他认识你?”孙二娘有些迷糊地问。
“估计听说过,只是没想到这么怂!”孙新哭笑不得。他猜到对方大概率从童贯那里听说过自己之名。只是没想到小胖子反应这么激烈,如次蛇蝎。
孙新所料的不错,这位童衙内之所以如此惊惧。是他老爹童贯昨天回到府中大骂蔡老匹夫时多次念叨孙新孙重光。问过才得知对方受当朝皇帝青睐。
他一个仗着童贯名头作威作福的二世祖当然不敢招惹。自己的老爹也叮嘱过,遇到最好不要得罪。
“我们快走……”童衙内低声吩咐,打算带人就走。常爷和众爪牙搞不清楚自家主子为何突然转变态度。却不敢忤逆,有人搀扶起了同伴准备开溜。
“慢着。”孙新却是叫住了童衙内。他认为在官场上得罪童贯被他惦记不好,应该要处理好这件事情。
“孙…孙重光,你…你待如何?”童衙内转身,强作镇定地说。只是有些发颤的声音说明他心慌胆怯。
。“张老头欠钱……”孙新指着张老头父女,可话才刚说。
“此事就此作罢。”童衙内赶忙说道,怕没说服力从常爷手里夺过欠条,三两下撕碎了。又踹了常爷一脚:“老丈本金早已还了,全是这个狗奴才看错了账擅作主张。回头我狠狠教训他,绝不轻饶。”
“啊~”孙新被对方这操作给整的都不会了。他是想说欠多少钱,他会全部支付,哪想到却是这般?
“啊,这便了结?”张老头和两个女儿面面相觑。周围众多宾客震惊哗然,有人怀疑的揉揉眼睛确认。最后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孙新猜测起他的身份来。
仅仅一个名字就吓退童衙内?
他们左思右想,也没听过京城有符合眼下这位的高官或是公子。不知所以然,只当这位跟皇室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