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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几天,我便要前往东京城。”

孙府,饭桌上,孙新冷不丁的一句话令李清照和孙二娘脸色一喜,那模样像是再说总算要动身去了。而顾大嫂和扈三娘吃饭的动作一顿,笑容迅速收敛。齐刷刷转过头来,直勾勾地盯着孙新问道。

“郎君,那你几时回来呀?”

之所几个女人会有如此表情,那是因为早已商量好了。李清照和孙二娘到时会跟随同往汴梁城。顾大嫂和扈三娘则是坐镇大本营,照料城中生意。

其实就是在家中养胎,不可乱跑。

没错,继顾大嫂怀孕之后,扈三娘大半个月前也确认有喜。孙新笑开了花,自然不会让夫人受奔波苦。

“大概有些久吧,不好确定。”孙新歉意地看着两个夫人:“我会尽快赶回来,家中事务拜托你们。”

“哼,我听易安姐姐说,京城最热闹不过,三千彩云楼。”扈三娘摸了摸平坦的小腹,很不高兴:“吴家姐姐说,三四个月看不出,你撇下我俩。”

顾大嫂虽然没说话,但眼神也是这个意思。

“你俩不懂,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孙新放下碗筷,牵着两位夫人的小手安抚:“把你们留在家里,不至于出了意外一家人全…,这样我孙新也有……”

“哼,不可胡说。”顾大嫂,扈三娘齐刷刷喝断他。

“好好,不说不说。”孙新笑着点头,随即又叮嘱:“北方局势微妙,一旦有情况,你俩不可慌乱,召集府上亲兵及周围的军卒,与军队会合行事。”

这两个月来,孙新亲兵从两百扩充到五百,组建亲兵营。兵卒全是从各军中挑选出擅长搏杀的精锐。配备神骏骊马,铁甲,强弓劲弩,战力强悍。周边几条街道上陆续有数百军卒及家眷扮作的住户。

这也是孙新未雨绸缪给自己留的底牌之一。万一真要是事情被人揭发,立刻控制州城,夺得先机。顾大嫂和扈三娘多少知道些许,纷纷领命表态。

“是,大人,末将不负所托。”顾大嫂拿捏着腔调。扈三娘斜着眼:“我等领命,真有情况,依计行事。”

“你们……”孙新哭笑不得的看着两位夫人。心中感慨总算是安抚好两位婆娘,让她们安心留在家中。

奈何,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孙新刚拿上筷子,继续吃饭。李清照伤心欲绝地说:“重光,重回正题,你是说我和二娘可以舍弃?”

“嗯,可怜呐!”孙二娘也摸了摸小腹,委屈嘟囔。

“你俩少作怪!”孙新心中发苦,暗道失策,忘记了这俩醋坛子。不过他也是有急智的人。夹起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慢悠悠地说道:“你们也可以留在家里,我独自前往汴梁城。这样即便有什么意外,只有我一人,你们可保全,我也更放心。”

“你……”李清照和孙二娘表情僵硬住了,随即张牙舞爪。

“重光,你少以退为进。汴梁城那里狐狸精魑魅魍魉多着呢。老娘可不放心,万一控制不住自己……”

“就是,带回一群不三不四的女人,这个家不乱套了?”

“对呀,姐姐不说,我还忘了,孙老二,你最好小心点。要是敢去那些烟花之地,我我跟你没完。”

“不是,老子有妻子有孩子有家室,岂能分不清……”

“哎哟,你这话以前也说过。当年在独龙岗这么骗我的。易安姐,你们看紧了,他管不住自己的裤裆……”

“冤枉啊,什么叫我骗你?明明扈……”

“琳琳,这家伙性格你也清楚,不能让他放飞自我……”

……

李清照不愧是第一才女,论头脑那是少有人能及。一句话便占据主动,几个女人同时讨伐孙新。他一个人一张嘴如何说的过四个女人的唇枪舌剑。每每找到空档给自己证明的话没说完便被打断。任凭如何辩驳没人听,被淹没在声音的浪潮之中。

“打住,我来讲故事,把西游记给完结喽!”最后,孙新一声大喝,拿出杀手锏令婆娘们纷纷闭嘴。

翌日,红阳东升,又是个明媚的天气。

孙新早早地起床,吩咐李清照和孙二娘收拾行囊。又下令半数亲兵跟随前往,这几天做着准备。随即他与夫人用过早膳,便带着亲兵队离开孙府。

准备抓紧时间安排好各项事务。

不过,孙新带队刚来到府衙外,便见衙役飞奔而出。见到孙新眼前一亮,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孙都监有礼,大人正好派小的去府上请您议事。”

“哦,何事这么急切?”孙新有些疑惑地翻身下马。

“大…大人,平海军来人,呼延指挥病了,京城来的高官脸色很难看。”那衙役强忍住笑过小声提醒。

“啊,有这种事?”孙新愣了愣,随即满脸错愕:“昨天还好好的,只是打喷嚏,难道是病情加重喽?”

孙新不解地嘀咕着,便大步进入府衙,依旧是雷打不动的画卯,并随手把几天空缺补上巡逻沿海。这才跟随那报信的衙役,不疾不徐地来到后堂。

此刻后堂内,刘豫,宗泽,赵良嗣,马政,高药师等人不是愁眉不展的坐着喝茶就是焦急地走来走去。边上还有十来个平海军将士,焦急地等待着。

人数最多,但没有人开口说话,安静一片。因为厅中有一张床,一位四旬老者,登州张名医在给呼延庆诊治。这位平海军第一营指挥使面色苍白无血色,身体和四肢不断地痉挛,嘴里吐着泡沫……

一副羊癫疯发作了要不行的样子!

孙新大步走入大厅,看到这幕差点没笑喷。怪不得这位呼延庆自告奋勇地说要装病,原来还真挺像。瞧瞧这身体抖动的频率和节奏,名医都皱眉。

“大人,发生了何事?”孙新快步走来,低声问刘豫。那群在边上等待着军汉纷纷躬身行礼喊大人。

“哎哟,重光,你来的正好啊!”刘豫见到孙新松了口气,指着床榻:“哎,呼延指挥在海中练兵染病……”

刘豫话还没说完,便被人给打断了。

正是昨天那个被骂的王师中见到赵良嗣使眼色后跳将出来,夹枪带棒地说:“孙都监,为何我等一来,呼延庆便病了?早不病晚不病。却是在眼下。”

刘豫猛地转头,颇为不悦且厌恶地盯着王师中。

坐在床榻边给呼延庆看病的医生都吓得一个转身。

“哪有这般巧合,孙大人难道不解释……”王师中叫嚣。

“滚你娘的,老子解释你大爷!”孙新甩脸就骂:“人吃五谷杂粮,呼延指挥病了我能有什么办法?若是怕延误了大事,现在,立刻,马上奏报朝廷。你接二连三的挑衅本官,不日定当参你一本。”

说到最后,孙新略带玩味地瞥了眼赵良嗣。因为他捕捉到正是这家伙在搞小动作,姓王的跳将出来。果然这种首鼠两端之人来宋朝没安什么好心。

“你你……”王师中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滚一边去。”孙新怒斥过后懒得搭理。满脸焦急地看着登州名医:“张先生,不知我这部下病情如何?”

“是啊!”马政挺身而出,打了个圆场。

“孙都监,诸位大人。”那张医师先冲孙新行礼,又做了个罗圈揖:“呼延指挥在海中训练时间过长染上风寒,又像是有癫痫病。需要静心调养一阵。情绪不可焦急不可紧张,否则病症随时复发。”

“原来是这样!”孙新松了口气,又看向刘豫建议:“大人,把呼延庆连床抬到船上,多派些军汉照料。”

“万万不可……”张名医脸皮狠狠抽搐,忙制止却见孙新在使眼色。立刻心领神会,到嘴边的话止住。

“船队尽量放缓速度,行驶十天半月。说不定到了目的之后病情好转,多半能协助完成任务。这样我蓬莱府尽力配合,也不用承担贻误之责。”

“嗯,是极是极,就这……”刘豫听了后,连连点头。正打算拍板定下,身边却接连有制止声张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