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大营,相比小打小闹的提辖司,此处场面无疑要宏大得多。哪怕杨雄,邓飞两营人马驻扎在外还未归。军营中训练的军卒也绝对不少于三千人。
由栾廷玉为主,石秀,宗颖,宗方三人协助训练兵卒。拱卫登州城的同时肩负起支援各处的责任。从去年到现在严阵以待,一直没有过差错懈怠。
“杀,杀,杀……”校场上军阵变化,喊杀声震天。孙新率队抵达军营附近就能感受到那股肃杀之气。
军营探子早就发现有人靠近并汇报,坐镇军营的栾廷玉,石秀,宗家兄弟闻讯,率领军官来迎。包括用过早膳也来到城外军营的孙安,卞祥等将。
“恭喜大人得胜,凯旋归来。”众人见了孙新涌来道喜。
“全是诸位兄弟稳定后方,三军将士用命方有大胜。”时隔半月,孙新再次见到众多熟面孔时也很高兴。挨个跟栾廷玉,石秀等军官见礼慰问。
“兄长,短短时间,剿灭海贼,乃是我辈之楷模。”宗颖,宗方哥俩小声喊着兄长,颇有亲近之意。后者更是满脸渴望:“其实小弟也想出海剿匪。”
“哈哈哈……,以后再出海时把你带上。”孙新爽朗地大笑,应承下来,又看向栾廷玉,石秀两人:“这段时间,两位辛苦了,今后便可以清闲不少。”
栾廷玉坐镇军营,负责总领厢军日常训练。正月孙新外出,连刁鱼寨那边都要巡视,可谓担子沉重。石秀负责收集情报和各处消息传递,责任也大。
孙新说得这句“辛苦了”是完全站得住脚。
“哈哈哈,大人信任我等,委托重任,岂能不做好?”栾廷玉,石秀对视一眼,理所当然地笑道。
“我带了好酒,军营破例喝几杯。”
“哈哈哈,要得要得……,大人,快请。”
在众人欢笑声中,孙新一行人被簇拥着进入军营。
两个多月以来,军卒各有任务,又有大量民夫相助。劳动力非常充足,军营度过初期阶段越发完善。
首先是军营外一圈夯土墙至少有四五米高。前后遍布壕沟,拒马栅栏等,内部各类型建筑全部替换为砖石建筑。兵房成排分布,可容纳得下一两万人。箭楼,掩体等防御工事加强,犹如一座营垒。
而且粮草方面,本地豪强富户多次慷慨的送钱又送粮。粮仓里面的粮食三万余石,猪羊牲畜数百头。十里八乡的百姓也会送来萝卜白菜等菜蔬。海鱼供应稳定,凡是来训练的兵卒吃得饱穿得暖。
待遇和伙食等方面非常不错,甚至令三营禁军眼红。唯独兵卒装备方面还有些不到位,远不如禁军。
尽管在册厢军不少人穿上铁甲,比其他地方厢军好不少,孙新却不满意。认为甲胄不全,比较寒酸。打算以后要动用职务之便,多弄些武器装备。
不管是通过李海那条路子获得还是向都作院工匠收购。至少也要让预备军有套铆钉皮甲,装备齐全。
孙新在众将的簇拥下,巡视了一下军营了解情况。便来到中军大帐入坐,说起了海上剿匪事件。直至伙房那边端来肉菜果蔬,摆满各自面前的案桌。十几袋马奶酒,果酒,香气四溢,令人垂涎。
酒虽不多,但破例饮酒,也让众人高兴。
众人觥筹交错,有说有笑,谈及练兵,商议行军打仗。说起刀枪棍棒,人人有看法,个个要切磋。
一顿另类接风宴结束,孙新离开军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
来军营的三个目的达到。一是下令两营人马归来。二是论功行赏安排孙安,卞祥,竺敬等人去处。三是栾廷玉完成工作交接后,便赶往禁军赴任。
孙新率队来到刁鱼寨,由于李俊升任平海军指挥。张顺一个人坐镇势单力孤,竺敬暂任水军指挥使。以后若有合适的人选,再把他调走任职不迟。
孙新把事情安排妥当后,了解情况,叮嘱两位指挥:“两位兄弟,海贼剿灭后,刁鱼寨任务轻松不少。唯一值得重视的就是大多船体受损,需要尽快修缮。这是官府的公文,直接送到官船司即可。”
说话间,孙新从怀里掏出公文递给张顺。
“大人放心,此乃我等职责所在。”张顺瞥了眼公文,又看了一眼新搭档竺敬,两人默契地昂首领命。
孙新又嘱咐了两人一番,便率领队伍离开刁鱼寨。当返回登州城,直奔孙府的时候已经是日落西山。想到几个婆娘在家里等待着,嘴角勾起弧度。
一连几天,孙新仿佛回到以前那般作息。早上在家用完早膳便到衙门画卯,随后去提辖司,城西大营,刁鱼寨,平海军驻地巡视,监管军卒训练。有时候还要去登云山那边,了解山寨当前状况。
黄昏或是临近傍晚才打道回府,甚至当天在军营安歇。回到家中要陪夫人切磋武艺,共进晚餐。入夜的私人时间也没得休息,完全被夫人强行霸占。
反正一天天忙得飞起,过得非常充实。
孙新也觉得公务繁忙劳累,向顶头上司刘豫提出卸任兵马提辖一职,可惜因职位特殊而一直搁置。
几天来,海贼团大首领“朱凌”游街示众三日后,被千刀万剐,连带着一批穷凶极恶的海贼于市曹问斩。令百姓们解恨。当天是人山人海,万人空巷。连莱州,密州不少百姓也闻讯赶来,见证壮举。
鬼脸海盗船的覆灭令沿海州府松了口气。
如蓬莱府严阵以待至今,精神疲乏不堪。官府给各部轮流放假,调整军事部署,驻扎各地军队撤回。沿海村镇的百姓们为了捕鱼或春耕而准备着。
官府联合本地豪强,组织青壮劳力加大开荒力度。而千多个海贼俘虏被编成队,成为了干活的主力。最先投诚的海贼成为监工,对同伴是非打即骂……
只要那些带着木质镣铐的海贼干活慢了,海贼监工便会骂咧着“快点干”,上去一鞭子打得噼啪作响。疼得苦力们怪叫,埋头干活,眼神却很怨毒。也令汉人百姓官吏嘘嘘连连,却又觉得非常解恨。
“人都是有贪欲的,为了过好日子只能踩着同伴的尸体。”孙新外出归来,经常看到也不禁感慨。更是严令随行军汉严阵以待,反抗者,杀无赦。
凡是开荒的海贼坏事做尽,此乃罪有应得,不值得同情。经过审问,按照罪责轻重,海贼分为三六九等。罪责轻的照料牲畜,其次是修桥补路,罪责严重便是这做苦力,除非立功,否则做到死。
这天,孙新又在登云山巡视后,根据实际情况安排撤离。一是人数已破了3000大关,山寨已经隐藏不住。二是他每天奔波的地方太多了,分身乏术。最后一个就是莒岛大兴土木处处需要人手。
于是,登云山撤走大半人手势在必行。
山寨以后只要留下三两百军汉,一到两个将领坐镇。接引投山之人,顺便为以后兜售海盐做准备。
午后,安排好各项琐事。孙新便率队下山,打道回府。今天回来得早,入城在街上买了几盒胭脂和夫人喜欢吃的零食,打算给几个婆娘一个小惊喜。
一行人策马,才刚回到孙府,便见小舅子顾安在外面焦急地走来走去张望,见到孙新回来,眼前一亮,撒腿跑来:“姐夫,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孙新皱眉,很想喝斥“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可见小舅子焦急的模样,知道是有事发生,好言抚慰:“不要慌,有什么事只管说来,这天,塌不下来。”
“哦哦,要冷静。”顾安见自家姐夫镇定迅速稳定情绪。指着府邸,小声说道:“姐夫,那个姓赵的来拜访了,我说主人家都不在,他硬是赖着不走。”
“哪个姓赵的?”孙新疑惑地问。
“就是那个赵明诚。”顾安连忙回答。
“啊……”孙新眼睛一瞪,有些不可思议地惊呼出声。这位赵明诚不是离开奔波仕途,怎地又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