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嫂柳眉紧皱,嗔怪地看着孙新,声音有些严厉:“郎君,这大过年的要注意言辞,你不可乱说话。”
“嗯,郎君,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扈三娘满脸柔情地看着孙新保证,孙二娘眉生杀气,恶狠狠地说:“就是,日后谁敢伤你?老娘便先让他好看。”
三位夫人言语不同,神情却一致,目光坚定而决绝。那副气势就像是在说出了意外咱一家也不分开。
“哈哈哈……,夫人这般挂念,吾自当谨慎行事。”孙新给夫人投过去色眯眯的眼神,仰天大笑不止。
他打马扬鞭策马扬鞭,率领队伍向院子奔去。
为了以示尊敬,众人于二十米开外便下马,缓缓走向宅院。
走近了看,端地好大庄园。院高墙厚,白墙黑瓦,阁楼处处,论规模要比孙府大上不少。大门外两边各耸立着一尊石狮子,多年来,朱红门不改,兽首铜环精致,“赵府”鎏金牌匾磅礴有气势。尤其是入府之前的几层台阶,述说着曾经的辉煌。
想必当年赵公归家之后,也是门庭若市,热闹非凡!奈何赵挺之死后,树倒猢狲散,不复当年的光景。
孙新唏嘘不已,上前握住兽首铜环,叩响朱红门。
“咚、咚、咚,咚……”清脆的敲门声响起了十多下,里面才有苍老的声音回应:“谁呀?来了来了……”
随着里面脚步声传来,大门咯吱被打开。
一个头发花白的六旬老者探出半个身子来,见到孙新一行人全副武装,配着刀剑,气势不由得一弱,在众人身上扫视一眼,目光落在最前面的孙新身上,以他多年的眼光来看,这位定是领头人。
老者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没有贸然开门,盯着孙新不卑不亢地说道:“这位军爷,不知有何贵干?”
不愧是多年老管家,要比顾安那毛头小子老练多了。
孙新心中感慨一声,上前不失礼数的说明来意:“老人家,在下乃登州蓬莱府兵马都监孙新孙重光,德甫兄在府上做客留下家书,以及一些礼物。”
“哦,是老爷来信!”那老者脸色一喜,警惕减轻不少。
“正是,兄长嘱咐我顺道捎带回府,这不。”孙新笑着点头,侧身指着三位婆娘:“在下特携拙荆,来拜访易安嫂夫人,还望老管家通报一二。”
顾大嫂,孙二娘,湖三娘纷纷上前抱拳行礼喊着老人家。她们身穿定制的修身银甲,尽显英姿飒爽。人人又是貌美,一字排开在孙新身边,气势十足。
“好好好,请官爷稍等。”老者又哪里见过这副场面?对孙新夫妇不敢轻视,连连点头退回去关好门。
“那有劳老丈。”孙新微笑点头,随即闭目养神。表面上是在等待,实则是在仔细回忆李清照生平。
历史有记可考,李清照(1084年3月13日—1155年),号易安居士,齐州章丘(今山东省济南市章丘区)人。宋代婉约派代表词人,有“千古第一才女”之称。
李清照出生于书香门第,父亲李格非是有名的富商,擅长交际,后来募捐涉入官场成为朝廷礼部侍郎。那时候李家有权有势还有钱,也算是光耀一时。
李清照早期生活优裕,其父附庸风雅,藏书甚富。她小时候就在良好的家庭环境中打下文学基础,少女时代是愉悦的。出嫁后没几年,父亲被陷害入狱,恳求身为宰相的公公被拒绝父亲惨死狱中。后来赵挺之过世,蔡京上位后来秋后算账。她与丈夫赵明诚回到老家,致力书画金石的搜集整理。
金兵入侵中原时,赵明诚几次抛弃她逃亡。建炎三年,即1129年,赌书泼茶的丈夫赵明诚中途病逝,李清照携金石书画独自逃亡,途中贫病交加,孤身一人流寓南方,生活困窘,境遇凄惨,绍兴二十五年(1155年)去世。还是那句话,嫁给赵明诚,李清照苦难接踵而来。遇人不淑,一生即毁!
这其中的事迹可不是只言片语可以说清。
如赵明诚后来在莱州当官,花天酒地,包养歌妓舞女。两年后才把李清照从老家接过来住在破茅房之中。伤心欲绝的李清照才写出凄凄惨惨戚戚。
本来多年未有子嗣,夫妻之间的感情早就荡然无存。从而,也是为了文物不顾一切的活宝夫妻的由来。好像是赵明诚把自己收藏的金石古玩与妻子并列,结发妻子还排到后面,这是多么的讽刺。赵明诚病死时,李清照没有悲伤,毫不犹豫地选择古玩。以至于金人南下,数十车考察史料和金石古玩只带走小半,绝大多数都损毁在战火之中。
李清照南渡流亡途中,写出充满忧愤哀伤的诗词。如《渔家傲记梦》九万里风鹏正举,风休住,蓬舟吹取三山去!也是唯一隐晦提及岳飞的诗词。以女儿之身写男儿之事,恨自己不能像岳鹏举一样,横刀立马上战场,守卫疆土,斩杀来犯之敌。
又如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等。诉说自身逃亡之苦,也暗讽南宋朝廷昏庸软弱无能,苟且偷生。恨不得自己像花木兰那般,收复河山,抵御外辱……
李清照,是千古第一才女!少女幸福,老年凄凉。经历过两段婚姻,遇到渣男,遭到家暴事件,敢于反抗到底,骨子里是一个宁折不弯的女强人。拥有满腔家国情仇,这是个拥有人格魅力的时代女性。
孙新仔细回忆着当时语文老师对李清照的评价。也不禁在心中感慨,趁着还来得及能帮一把是一把。长痛不如短痛嘛!免得以后悲惨痛苦的活着。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一张脸庞贴在自己的面前,退后半步,看清是扈三娘:“你这是做甚么?”
“想什么呢?我们还以为你睡着了?”古三娘嘟囔。
“没事。”孙新心中有鬼,没有多辩驳。
“必有古怪。”顾大嫂和孙二娘不由自主地对视。按照她们对男人的了解,这个时候应该是瞪眼才对。
孙新有心事,浑然不觉自己破绽被枕边亲近人找到。
众人在外面没有等多久!
大门被打开,之前那个老者出现,这回笑着走出来迎接,态度恭敬:“几位,夫人有请,快请进。”
“那多谢老丈!”
孙新微微一笑,吩咐亲兵牵着马绕路从后门入宅,与夫人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跟随老者进入宅院。
赵府也是那种深宅大院,而且要比孙府大得多。按照建筑的分布来看至少也是五进大院。光滑平坦的石板路四通八达,所见一栋栋建筑恢宏大气。大多都已经上了铜锁,有些锈迹斑斑,显然长时间无人进入,而且府上的人太少,几乎没有看见。
赵家是真的没落了,连仆人的数量也不多。孙新看着有些地方有枯萎杂草的痕迹,不禁唏嘘感慨。顾大嫂,孙二娘等人四处张望,也觉得很是冷清。
那老者注意到众人的神情,苦笑着解释道:“哎,赵家,家道中落,府上人不多,让几位见笑了。”
“老人家客气了,德甫兄大才,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孙新连连摆手,叉开话题,说些好听的来。老者笑着应是,边带路边说着往事,很是健谈。
他是赵府的老管家,姓赵名福,是当年赵廷之发家前救下来,此后一直跟随,打理府上事宜半辈子。赵家没落之后,人走茶凉,遣散了许多仆人,如今偌大的宅院内只有十多人,这才显得冷清。
一行人在偌大的院子内七弯八拐,最终来到了内院前。老者福伯歉意地笑了笑:“孙大人,夫人最近染上风寒,身体不适,不能远迎,还望不要见怪。”
孙新摆手笑道:“老伯说得哪里话?我等贸然打搅,岂能劳烦嫂夫人。婆娘,来者是客,不可无礼。”
随即他和夫人准备把兵刃卸下来,放在旁边有些损坏的架子上。福伯见状微微点头,及时出言制止了:“孙大人夫妇不必如此,请几位随老夫来。”
“好!”孙新笑了笑,带着夫人和亲兵跟随老者进入内宅。左右两边耳房,中间开阔地,一棵几人合抱的柳树,宽敞明亮,角落有花圃点缀,清幽雅致……
孙新夫妇随着老管家径直来到正厅,见到了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