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雄来过李家庄,轻车熟路,众马军速度飞快。刚开始的时候还提防是否会遭遇袭击,可远离了祝家庄后,依旧没发现敌人,宋江一行人松了口气。
宋江想到拜访李大官人,获得进兵之法心中不免得意。又想到失利,大肆贬低祝家庄来提升士气:“祝家庄一个小小的村坊尔,不过仗着地势,人多。领兵者不通兵法,探马也无,不足为虑……”
“哈哈哈……,不错,哥哥说得对极!”众喽啰倒也配合,纷纷叫嚷。原本紧张的气氛缓解了不少。
然而,世事无常,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也就在三百马军呼啸着,掠过一片树林时。突然间,嗖嗖破空声响起,从两侧林中射出密密麻麻的箭矢。精准无比的射中马上之人,不断有人胸口,眼眶中箭,“啊啊”大声惨叫落马,引发骚乱。
“啊,救我,敌袭……”惨叫声不绝。
“哎呀,我的妈耶!”宋江得意僵硬在脸上,吓得直缩脖。却看到不少箭矢奔着自己射来大吼呼救。
“不好,敌袭!快…快保护哥哥。”花荣惊怒交加,千钧一发之际拍马护在宋江身边,亮银枪舞动如风。连连磕飞箭矢,避免黑三郎被射成刺猬。
花荣,原是青州清风寨副知寨,使一杆亮银枪,一张弓射遍天下无敌手,生得一双俊目,齿白唇红,眉飞入鬓,细腰乍臂,银盔银甲,善骑烈马,能开硬弓,被比作西汉“飞将军”李广,人称“小李广”,因善使银枪,又称“银枪手”。只因讲义气为义兄宋江出头,丢了官,带着家人上了梁山。
这位花知寨在原本轨迹之中,在梁山排行第九,为马军八骠骑兼先锋使之首,上应天英星。自身武艺高强,护住自己和宋江不受伤害。可其他人不行,在嗖嗖箭雨洗礼下,如割麦子般倒下大片。而且大多是致命伤,奇特的是胯下马匹没有中箭。
一两匹马没被射中是运气,可始终没有射中马儿?
“皆…皆是擅射之士!”花荣有“百步穿杨”的功夫。是个神箭手,见状立刻醒悟。格挡开的几根箭矢力道奇大,精准而刁钻。显然也是箭术大家,想到这些,心里涌出不好的预感。他知道不能逗留,赶忙扭头冲宋江大吼:“哥哥,快下令撤。”
“哦哦,快~快走。”宋江幡然醒悟,拨马便想跑。
也就在这时,林中喊杀震天:“杀,杀啊,捉拿宋江!”
“兄弟们,抓住宋江,换赏钱。”
紧接着,地面轰轰的作响,大群骑兵杀奔出树林。个个身穿铁甲,拎着利器,目光凶狠,嗷嗷乱叫。
为首一人骑着神骏的乌骓马,金盔金甲,提金枪背双鞭,正是孙新。他知道宋江会来拜访李应。便先带队赶来埋伏好,几波箭雨过后,率队杀将出来。
“兄弟们,给我杀!”孙新一声厉啸,率领队伍扑向慌乱的宋江军。他拍马舞枪,目的擒贼先擒王。
“呔,宋江小儿,你残害青州百姓千余口,杀人吃心肝。臭名昭着。又大闹江州。朝廷降旨要活剐了你。今时又下山作怪害人,来了,那就埋葬于此。”
孙新吼声如雷,威势如天神,吓得梁山骑兵马儿嘶鸣。他坐下乌骓马神骏,速度飞快,一骑当先杀入人群。金枪舞动,戳刺抽砸,拦路者不是戳死就是乱飞。硬生生杀出条血路,直奔人群中的宋江,
“该死!”宋江恼怒的循声望去,看着威风凛凛的孙新冲杀过来,没来由地打了个哆嗦,急忙拨马便走。
“宋江,你往哪里跑?登州兵马提辖小尉迟孙新在此,纳命来!”孙新满脸狞笑,猛地一夹马腹。乌骓马希律律嘶鸣,四肢迈动加速犹如一道黑色的闪电。眨眼之间,资金杀到宋江七八米开外。
“啊~,贤弟救我。”宋江看着孙新举起长枪要刺杀过来。一股死亡危机涌上心头,也令他呼吸有点急促,浑身僵硬,不甘心地拍马后撤,大声吼叫。
“哼,休得伤人!”而护在旁边的花荣早就反应过来。见孙新气势汹汹地上来,无所畏惧,拍马迎上。手中长枪抖动,一招灵蛇吐信刺向孙新的胸口。
“小李广花荣?”孙新察觉到斜地里袭来的恶风凛冽。不得不放弃弄死宋江的打算,一招马赛回旋架住了袭来的长枪。定睛看去,一个唇红齿白,细腰乍臂的青年端坐在马上双眼圆瞪,怒视自己。
“哼,正是在下,看枪。”那花荣脸色冰冷,也不多话。双手紧握长枪抖动,一枪狠狠刺向孙新面门。
“呵呵哈……”孙新大笑着轻松挡下花荣的攻击,反手一枪刺向对方胸口,接着脸色变冷,看着对方大声怒斥:“花荣,你好歹也是个朝廷命官,名门之后。如何与滥杀百姓,吃人心肝之徒称兄道弟?难道就不怕花家的列祖列宗戳你的脊梁骨?”
“啊,闭嘴!”花荣忌讳他人拿先祖说事,双目赤红,大声吼叫。手头上的招式凌厉,不断杀向孙新。
“哈哈哈,你这是羞愧难当?还是泯灭人性的最后疯狂?既然你已经选择同流合污,那便送你解脱。”孙新笑得杀气腾腾,脸上和眼中却满是惋惜。
他其实很喜欢这个英姿飒爽,神箭无双的将军。只是对方死忠宋江,在大哥宋江被高俅等害死后,居然丢弃老婆孩子,与吴用一同在宋江墓前自缢身亡。这种人说服不得,那注定了双方是敌人。
话说完,孙新也不再废话,双手握枪变得认真起来,将自己这些年所学又融会贯通的招式尽速施展开来。每一枪灵巧多变却又不失力道,每一招势大力沉,猛若雷霆。狂风暴雨般的压着花荣打。
花荣只觉得自己遇到生平最可怕的敌人,对方无论是力量,速度都超过自己。稍有不慎,随时会饮恨当场。这就不得不让他认真对待,全力以赴。
两人枪来枪往,见招拆招,转眼到了十几个回合。花荣双手虎口发疼开裂,咬紧牙关与敌人厮杀。这样一来,他专心应付孙新,无法顾及周遭情况。
而继孙新带队冲出来之后,牛皋,陈大猛从左,牛庚,张大炮自右,各自率领一队骑兵杀入战场。这几位猛将身先士卒,犹如尖刀般率队冲阵杀敌。
一部分人在前面与敌人绞杀,数十人弯弓搭箭。远近配合,哪怕人少却围剿敌人,杀得对方溃败。
本来杨雄意识到这是个机会,准备施展所学独当一面。却被一个身穿黑袍,戴着兜帽的神秘人抡动朴刀拦下。对方一身武艺不在自己之下,任凭自己尝试摆脱,却终究被拖延住,根本无心他顾。
“兄弟们,抓那个人模狗样的黑矮子。”
“宋江穿金甲,五短身材,黑胖黑胖,抓住他换钱。”
战场上,时不时响起兴奋的呐喊,宋江是所有人的目标,因为他价格高,值千两白银。哪怕宋三郎遁入人群,也逃不过众人针对围剿。箭雨纷飞,不断有梁山喽啰为保护他倒下,人数迅速减少。
宋江拔出装饰多过实战的长剑。徒劳地指挥着喽啰迎上敌人,奋力杀敌,收效却寥寥。这些敌人骑术高超,又配合默契。梁山喽啰别说单对单不是对手,三两个一起上,也会被这些敌人勇悍反杀。
随着身边的人接连倒下。露出空挡。突然嗖的一声。一支三棱透甲锥射中宋江胸口护心镜,低头看了,下意识惨叫。转身又看见一队骑兵向自己杀来,一边跑一边吼叫:“啊……,花荣贤弟救我!”
而正跟孙新激战的花荣听见了惊醒过来,放眼四顾,己方已经被分割包围,宋江胸口插着一支箭。心中焦急,拼了命地杀退孙新,拨马去救宋江。
“哥哥,快走,走啊!”花荣奔到宋江身边,眼看形势危急,顾不得其他,呼喝队伍护送宋江撤走。
宋江也知道再不走恐怕要交代在这,哪里敢停留?二话不说,沿途下令身边的喽啰跟上,看了眼被黑袍人纠缠住的杨雄,来不及救援,只能往外冲。
杨雄也正好看了过来,恰好见宋江撇下自己逃窜。有些悲凉地大喝一声:“哥哥快走,小弟断后。”
“杨雄兄弟,赶紧跑!”宋江有些尴尬,悲戚地呼喊。
“哥哥,快走。”花荣磕飞箭矢,催促宋江随他左右。
两方人马绞杀在一起,又有杨雄主动呼吁喽啰断后。宋江他们又是骑兵。再加上花荣护卫开道。在牛皋,牛庚他们率队合围之前,真被梁山众人跑了。
“直娘贼,给我杀!莫走了宋江那厮!”
孙新被花荣拼命逼退,想去追赶时却被几个喽啰拦住。迅速戳死解决,恰好见宋江一行人逃窜,暗骂一声。吩咐牛皋带队绞杀喽啰,不放走一人。
他怒吼连连,则率众军汉追杀宋江!
“杀,莫走了宋江那厮!”亲兵们大吼着以壮声威!喊杀声从几个方向传来,人吼马嘶,甚是骇人。
宋江不敢回头,俯在马背上躲避箭矢,率队夺路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