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华和王衍爵这次回乡,除了请客,还真办了几件大事,令她十分开心。
首先是议定了秉望和秉良的婚事,放下了她心头的大石。
虽然秉望要等下次乡试后才答应成亲,但可以把文三娘接到家里,让周阿婆调教调教,慢慢分担一点秉望手上的工作。
秉良还小,议亲是给雷杨一个留在他身边的理由,成亲的事,还早着呢。
其次,她对家里的财产,做了一次清查,拟定了财产分配方案,只等秉哲兄弟点头,就照此办理,亲兄弟明算账,省得家人之间产生误会。
另外,她也规划好了自己将来要走的路。
为了纪念这一世为她背了许多锅的袁秀才,她准备整理这位便宜父亲的手稿,为他出一本书。
她培养了两位进士弟弟,她挑选出来的后世的治世经验,可以通过两位弟弟来实现。
她建立起来的商业帝国,以后就交给夫君来打理。
她准备用县主的俸禄,在南京建一所新式学校,专门收养因各种灾害失去家人的孤儿,为她的商业帝国,为南洋公司,培养人才。
那份俸禄,取之于民,就用之于民吧。
王衍爵十分赞同她的规划,同她一起完善了许多细节,还说:“这次回北京,为夫去游说陛下,为你的学校要一块地。”
“那我要在玄武湖边划一块地。”舜华说。
“那是在城外……”
“没关系,你可以游说陛下,用城墙,将玄武湖围起来……”
在袁家村过了中秋节,舜华夫妻启程北上,只有新挑选的丫环小厮们随行,秉良留在袁家村学习,准备后年考武举。
到北京的时候,已经是九月底,离去年离京,整整十一个月。
舜华与王衍爵明确关系以后,徐管家就着手整理王衍爵在小时雍坊的院子:修缮门窗、添置家具、添置丫环婆子小厮护院等下人。
还把汪峰这个义子,请回家里住,好歹有个主人镇着,家才像个家的样子。
舜华夫妻这次归来,直接住进了小时雍坊的家里,可把徐管家高兴坏了,老胳膊老腿的,跑得那叫一个快。
刚到家,行李还没安顿好,门房就来报:“大舅爷和二舅爷两家人来访。”
“快请!”王衍爵吩咐道,和舜华一起迎到二门口。
只见秉哲夫妇和秉辰夫妇联袂来访,秉哲走在最前面,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容,拱手说道:“知道阿姐和姐夫刚回来,有许多家事要安排,小弟是忍不住向阿姐和姐夫报喜来啦。”
只见刘慧娘,手里抱着一个襁褓,从秉哲身后闪出来,羞涩地说道:“阿姐、姐夫,恭喜二位高升了,你们当姑奶奶和姑老爷啦。”
舜华惊喜地接过襁褓:“啊呀,这是……出月子啦?我怎么没接到信?”
王衍爵也凑上来,看襁褓中的粉团子,那孩子正闭着眼睛在吐泡泡,他提醒道:“你小声点,孩子睡觉呢。”
秉哲这才有空插话:“孩子一出生,我就发了信,许是还在路上。”
舜华高兴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又怕眼泪滴到孩子脸上,忙还给刘慧娘,她转过头对王衍爵说:“咱们还没有给孩子准备礼物呢。”
王衍爵说:“放心,待会抱孩子去库房,让他随便挑……对了,元礼,这是丫头还是小子啊?”
秉哲还未答话,芷薇在慧娘后面说:“姐夫猜猜?”
秉辰望了妻子一眼,责怪道:“调皮,这让姐夫怎么猜?”
芷薇咯咯笑道:“你不懂,这是乐趣!姐夫猜对有奖!”
王衍爵见秉哲夫妻志得意满的样子,就知道他们生了个儿子,他看看孩子,故意说道:“我猜,是个跟她姑姑一样能干的女孩儿。”
芷薇用手掩着嘴,笑得更大声了,连慧娘也跟着笑了。
秉哲咧着嘴笑道:“回姐夫,是个小子。”
芷薇道:“姐夫猜错了,当罚。”
王衍爵爽快地说:“行,认罚,不只小侄儿有礼物,你们都有,去仓库吧,随便挑!”
众人正要进主院,就听门房又来报:“两位姨奶奶到了。”
却是茵华和菁华,去云梦公主府参加宴会,回来后听说阿姐回来,哥哥嫂子们先去了,连车都没下,直接来王家了。
茵华本来就文静,来北京一年,见识了云梦公主和京城贵族小姐们的谈吐举止,变得越发文静庄重起来。
只有菁华的变化最大,袁家村的大姐头,现在说话的声音也细了,走路的步子也迈得更小了,以前周阿婆苦口婆心也教不会的礼仪,来北京后,自己学起来了。
舜华上前,一左一右拥抱住两位妹妹,拍着她们的背问:“在北京还过得惯吧?”
茵华欢喜地说:“过得惯啊,北京挺好的。”
只有菁华嘟着嘴不开心:“北京没人陪我玩,日日读书,闷死了。”
随即又眉开眼笑地说:“不过现在好啦,大哥大嫂添了小侄子,我可以逗小侄儿玩耍!”
徐管家早准备好了接风宴,见来了客人,又加了几个菜,来请众人入席。
芷薇却心心念念地要去王家的库房,挑选她的礼物,秉辰低声提醒她:“你自己挑选的,有阿姐为咱们准备的好么,他们库房里,无非是些金银珠宝,有什么好东西?”
芷薇失望地问:“姐夫出身世家,就没有点古画孤本什么的?”
秉辰低声说:“有也在南京啊,他们在北京刚安下家,怎么会把那些东西放在此地?”
舜华抱着侄儿,在前面带路,听他二人在后面嘀嘀咕咕,忍不住回头提醒道:“你二人嘀咕啥呢?有话不能回家去说,男宾往屏风左边,女宾来屏风右边,秉辰,你走错了。”
秉辰笑咪咪地转身,往左边走去。
慧娘打趣道:“定是二弟见了小侄子,眼馋了,正在想办法说服弟妹呢。”
芷薇红了脸,上前拉着她的手臂,撒娇道:“就知道欺负我!告诉你,阿姐回来,有人为我撑腰了,阿姐,大嫂她欺负我!”
慧娘也向舜华告状:“阿姐你是不知道啊,这一年来,芷薇把我看得跟犯人似的,多吃一口也不行,少走一步也行,严格按医生的要求来对待我。
比我阿娘都狠,把我欺负得啊,说起来都是泪……”
芷薇不服气地说:“哼,看看壮壮实实的大侄子,还不感谢我欺负得好。”
舜华见她两人打打闹闹的样子,显然相处得极为融洽,心里高兴,对徐管家说:
“别的行李先不管,把写着‘礼一’的箱子找出来,既然大家都来了,顺便把礼物发了,省得再进出一次库房。”
芷薇心想,果然,秉辰最了解他阿姐,这就开始派礼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