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两艘海盗船一起冲上来,黄百户指挥喷筒一轮齐射。
二十几只喷筒,直接朝甲板上的海盗身上窜去,立即引燃了他们的衣服和毛发,海盗们在甲板上惨嚎着翻滚,场面十分混乱。
黄百户大叫到:“换!对准船帆,点火,发射!”
黄百户到底差了一些,指挥的节奏有点快,有的士兵根本来不及拿起喷筒,有的已经开始发射了。
不过这次是烧的船帆,还是有几个喷筒引燃了对面的船帆。
黄百户顾左不顾右,只顾着,按住左边的海盗船猛揍,没料到,右边的海盗船已经靠上来。
三十几个海盗,抛出镰钩,抓住商船的船舷,顺着绳索爬了过来。
十四立即喊道:“快,砍断他们的绳索。”
雷和尚抄着一把砍柴刀,飞奔到船舷边,一刀砍去,绳索断掉,两个海盗掉进海中,拼命往海盗船上游。
十五、小八、小九,全都冲上去,砍的砍绳索,砍的砍海盗。
终于有八九个海盗冲上商船,黄百户这才发现右边的险情,忙指挥官兵们上来救援。
于兴和他的小伙伴们,一直守在甲板上,这时候,只有指挥战斗的十四,还站在他们身边。
十四对他们说:“你们守在这里,有海盗过来,就抄起你们的刀,砍死他们!”
好容易跳上商船的海盗,没想到,商船上的抵抗如此强烈。
他们被几个武林高手围攻,外围又有官兵压阵,只后悔为什么要跳帮?
他们只得拼命抵挡,左冲右突。
有一个海盗,见于兴他们一群半大少年,觉得他们的战斗力要弱一些,边打边往这边退。
十四对于兴说:“叫你的兄弟们做好准备。”
刚说完,那海盗就过来了,少年们都被他那凶悍狰狞的面容吓住了。
于兴一声大喊:“举刀!”
少年们这才清醒过来,平时训练的肌肉记忆起了作用,他们纷纷举起了手中的柴刀。
那贼人冲过来,举刀就砍,于兴比他更快,喊一声:“ 砍!”
十把砍柴刀齐刷刷砍下来,那海盗往后一退,跌倒在甲板上。
于兴第一次指挥战斗,心里一急,把流程都搞忘了,只知道喊:“ 砍 ! 砍 !”
少年们听到指令,举起刀,不管不顾地向那海盗砍去,十把砍柴刀,跟剁肉一样,很快就把他砍成了一滩烂泥。
十四在旁边看得直摇头:“我的天!真是凶残。”
他对于兴说:“好了,别砍了,省点力气吧。”
于兴忙喊:“停!停!”
众少年这才醒过神来,看着地上,已经不成人形的海盗,又当场呕吐起来。
跳上商船的海盗被消灭以后,福船前面的海盗船上,升起了白旗。
王衍爵松了一口气,他这才发现,他正紧紧握住舜华的手腕,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她的手在颤抖。
他立即放开手,对舜华说:“ 呀……丫头,没事儿,海盗被打败了。”
舜华点点头,同王安一样,脸上恢复了一点点血色。
海盗们本以为,这是一次普通的打劫行动,谁知道遇上的是大明水师。
红夷大炮,佛朗机,喷筒、长枪、大刀,大明水师的武器层出不穷,打的他们无处可逃。
只好挂白旗投降,任凭对方处置。
几个海盗头子跪在甲板上,王安问:“你们谁是大头领?”
四人都看向中间那个虬髯大汉,大汉也不含糊:“某汪海,今日战败,无话可说,任凭处置!”
王衍爵心下一动,问道:“汪直是你何人?”
那人抬起眼睛看了王衍爵一眼,低下头说道:“小子学艺不精,愧对先祖。”
这意思,是汪直的后人。
舜华说:“不是你学艺不精,是你的武器不够好。”
那汪海心里说:这不是废话吗?老子但凡有一门红夷大炮,今日跪在这里的,就是你们了。
王衍爵在王安的耳边嘀咕了一阵,王安点点头,对那一脸桀骜不驯的汪海道:“把你们劫持的商人和海船交出来,本官放你们一条生路。”
那汪海听说不杀他,自然是千肯万肯,吩咐海盗船在前面带路,转回小陈岛的港口。
海盗们刚来小陈岛不久,还没来得及建筑营寨,都住在山顶的一个洞山洞里。
海湾里停着三艘商船,正是被这些海盗从大陈岛上抢来的。
海盗们五花大绑,被士兵们押上小陈岛,来到他们落脚的山洞。
一群妇孺,本来是跑出来迎接海盗们凯旋的,见此情形,一个个吓得哇哇大叫,往山林里飞奔。
那汪海一声大吼:“别伤了孩子!官军不杀人!”
妇女小孩们这才停下脚步,怯生生的挤在一堆,看着官军,把男人们押上山。
山洞的最里面,关押着被劫持来的海商。
黄百户带着一队士兵上去,解开他们身上的绳索,把他们带出来在地上坐好。
周掌柜上前,在那些人中仔细找了一圈,确认没有自己认识的人,就回到王衍爵身后,不管了。
王安咳嗽了一声,缓缓地道:“尔等身为大明商人,却违反朝廷禁令,私自出海。
如今遇险,也是尔等罪有应得。
也是尔等命好,遇到我大明水师,救得尔等性命,望尔等好自为之。”
商人们面面相觑,这是前门揖狼,后门进虎了。
这些大明官军,看样子,是要把他们的货全部没收了,跟海盗没什么两样。
一位三十多岁,胖胖的,圆圆脸极具喜感的商人,直起身,拱着手说道:“官爷,我等身家性命,都在船和货上。
求官爷,多少发还我等一些,让我等能返回大陆。
官爷放心,我等回去以后,必定洗心革面,做个良民。”
王安说:“尔等且等着。”
便领着王衍爵和舜华,来的山洞外的空地上,商量处置事宜。
李九标早已带着人,把港湾里停泊的三艘海船,和五艘俘获的海盗船,仔细搜了一遍,将缴获的东西,都堆到岸上,等着王安处置。
海盗们早把抢得的财物,都搬到山洞里来了。
王衍爵吩咐周掌柜,带着人去清点财物。
为了加快进度,舜给他们分了组,王掌柜、十四 、十五、小八、小九,每人负责一组,带两个于兴的队员,帮他们做记录。
王安派了几个锦衣卫,李九标也派了十几个官兵,虎视眈眈地在旁边监视,生怕清点的人,往身上私藏财物。
舜华打量着岛上的地形,小声对王衍爵说:“人说狡兔三窟,那个汪海,出自海盗世家,他绝不会把财货全放到一起。”
王衍爵点点头:“我这就安排人搜山,把他们的财宝找出来。”
舜华却摇摇头说:“既是要用他们,就没必要把他们打死,只需要点醒那王海,让他心里有数,知道是咱们放过了他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