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灵台山求雨,可谓是困难重重。
翌日朝会,群臣皆在感叹:“天将降大任啊。”
“好不容易求得春雨,眼下又现地龙翻身,大庸为何会遭此劫难啊?”
“莫非是有妖物作祟?”
一名官员附耳劝言:“大人,慎言啊。”
岂料那人宽袖一甩,丝毫不在意,“哼,本官有说错吗?”
这边的动静,成功引起老太师的注意,他听闻众人言论更加无状,勃然而怒,“休要口出狂言。”
老太师极具威望,他发话后,无人再敢胡言乱语,堂下噤声一片。
皇帝坐在高处,自然也听见了众人的窃窃私语。
他面无表情俯瞰众人,而后抬眸看向国师,尽显慵懒语气询问道:“国师,你说这是为何?”
玄虚国师与皇帝四目相对,说话极其小心翼翼:“启禀皇上,先是宫中财物不翼而飞,而后宫殿被毁,中宫丧子,天下大旱,地龙翻身。”
玄虚语气顿了顿,斩钉截铁道:“这一桩桩异象,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皇上,这是邪祟在作乱啊!”
皇帝眼神一凝,眼神中带着毒辣,言语犀利,“邪祟?”
原本被老太师严肃压下的气氛再次活跃,堂下议论声不绝,官员们面面相觑,似乎对‘邪祟’一词颇为恐惧。
“国师所言有理,定是有妖物作祟,妄图动摇国之根本。”
此话很快又得到几人的反驳,“什么邪祟作乱?”
“国师大人勿要危言耸听。”
“哪有什么邪祟,妖言惑众,该当何罪?”
皇帝听着众人叽叽喳喳吵个不停,十分苦恼,一脸不耐。
小桂子察觉到皇帝的不乐意,尖声高喊道:“肃静。”
众人安静下来,皇帝视线再次落在玄虚国师身上,忍不住问道:“国师,能否算出,邪祟的踪迹?”
显然殿内的反驳之声,皇帝充耳不闻。
玄虚摸着下巴的胡子,洋洋得意,“自然可以。”
他上前一步,对皇帝说道:“皇上,请借玉佩一用。”
玄虚解释道:“自古邪不胜正,皇上乃真龙天子,佩戴的玉佩也自然沾染了一丝龙气,如若有妖物现身,也可顺势压制邪祟。”
玄虚接过皇帝的玉佩后又将手中的铜铃高举,示意众人,“此乃识妖铃,可辨别妖物以及其所在方向。”
皇帝对国师所言深信不疑,完全不顾朝臣的反对,坚持要让玄虚做法,“既然如此,国师开始吧。”
玄虚国师听从皇帝旨意,施展独门捉妖法术,其眼观之玄妙,惹得众人叹为观止。
只见他嘴里念念有词,那庄严肃穆的神情仿佛得到仙人指点,“天生万物,万物无象,万象皆虚,四海之内,神鬼具显。”
众人听见玄虚手中的识妖铃叮叮作响,并且以他为中心,周围出现一圈金色炫光,向四处散发着光芒,而后聚集在识妖铃之中。
光芒消失后,周遭一切恢复平静,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皇帝见阵法结束,迫不及待倾身,就差站起来问道:“国师?可有算出结果?”
玄虚并未说话,他也不敢再追问。过了好半晌,玄虚才睁眼看向众人,最终目光落在皇帝身上,“皇上,妖物不在京城。”
“不在京城?”皇帝喃喃自语,好奇追问道:“国师可有算出妖物在何方?”
玄虚拿起识妖铃不停转换方向,“此妖在南方,妖力初显,尚且势弱。”
南边?
群臣闻言,忍不住议论起来,众人联想能力格外丰富,心里所想几乎逼近皇帝想要的真相。
“莫非是那位?”
“这么一说,也不无道理啊。”
“本官也只是猜测,勿要宣扬,小心惹祸上身啊。”
皇帝自然察觉殿内众人的异样,开口问道:“众爱卿,可是有事要奏?”
皇帝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期待着众臣大声说出心中所想。
然而说和不说都有可能会惹怒皇帝,这样两难的局面,众位大臣一时不知道如何抉择。
“皇上,臣斗胆,此妖在南边又持续影响我大庸的国运,莫非是去年流放至黔南的......?”
新任许丞相若有所指,殿内的大臣们都是人精,更遑论眼前之人是皇帝,更加明白他所言为何人,他点到为止,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去年流放,还能让众人印象深刻的,只有那位骁勇善战所向披靡的叛国大将军,相信皇帝自然也想到这一点。
此言一出,不论是新任的官员还是老臣,皆想到了似乎所有的异样,都是从萧将军流放那日开始,难道彼此之间真的有关联?
皇帝听见朝臣的窃窃私语,内心十分欣喜,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毕竟那次的陷害导致众多朝臣流放,本就有许多老臣不满,甚至有人怀疑起叛国的证据。
这一次,他要众望所归,不能让萧承炎有任何翻身的机会。
皇帝佯装出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对正在‘胡言乱语’的大臣呵斥道:“简直荒唐!”
许丞相无视皇帝的怒火,忍不住上前劝道:“皇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站在殿内一直未曾说话的老太师,实在是忍受不了这群人的恶心面孔。
这些人先是陷害忠良,如今还想将人归为妖物受世人唾弃,其心可诛,他忍不住站出来反驳,“诸位可别忘了,流放至黔南的,可是许多大臣及家眷。”
许丞相仿佛听了一耳笑话,冷笑一声,“呵,除了萧家,还会是谁?”
“莫非你想替萧承炎求情?”
“通敌叛国罪证确凿,若非皇上仁慈,萧家人早成了一团白骨。”
许丞相字字珠玑,让老太师哑口无言,毕竟通敌叛国是皇帝亲查,即便知道这其中有猫腻,他也根本无法和皇帝抗衡。
许丞相见自己稳占上风,满脸得意,“臣请皇上为万民着想,下旨捉拿妖物!”
群臣闻言也纷纷跪在殿内,向皇帝请旨道:“请皇上下旨捉拿妖物归案。”
皇帝心里满意极了,面上却是一副为难十足的模样看向玄虚国师,“国师,你看这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