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一手拿着手册，一手端起茶盏，低眸掩饰住眼底的嘲讽，弹琴、奏乐、跳舞、作画，妃嫔争相斗艳。
以往夜宴，从来没有这么多妃嫔愿意主动表演，今年她们倒是十分积极，想来应该是皇帝多日未进后宫，一个个都开始急不可耐了。
想想也是，她们根本不知道皇帝已经不能人道，自然要争取帝王的宠爱。
皇后凤目扫向玉嫔，轻启红唇：“难得众位姐妹有此雅兴，既然都有心想要博皇上一笑，那就都安排吧。”
玉嫔不可置信地看着皇后，“都安排？”
她真的没有听错吗？这在以往的夜宴，可是从来没有过的。
皇后善妒，最讨厌妃嫔勾引皇帝，以前也只会为难地选出一两个节目，她本以为皇后看了节目单子，会选出几个留下，没想到她说都安排。
“对，都安排。”既然大家都想不知死活勾引有心无力的皇帝，那她岂能不给她们加把劲？
皇后抽回视线，迅速看完手册，确定没有差错，将册子递到雨声手中。
皇后都如此吩咐了，玉嫔也无法拒绝，只能颔首应下。
皇后看着面前恭恭敬敬的玉嫔，挥了挥手，“行了，本宫乏了，你回吧。”
玉嫔站起身对皇后福了一礼，“是，臣妾告退。”
雨声看着眼前默默不语的皇后，终究没说什么，扶着她起身回寝宫休息。
皇后来到梳妆台前，任由雨声帮她摘下发簪等物，瞥见铜镜中清晰的身影，“雨声，你跟了本宫，多少年了？”
“回娘娘，十三年了。”雨声一边回答皇后，一边轻手摘下她发髻上的首饰。
“十三年，这么久了吗？”皇后默默低喃，十三年了啊，到底为何背叛本宫呢？皇帝究竟许了她什么？还是说，她从头到尾就是皇帝的人？
皇后想起初遇雨声之时，她正被许多乞丐拳打脚踢，无意间流露出的清澈目光，让当时还在闺阁时毫无心机的苏锦绣侧目，立刻吩咐下人将人救下。
雨声无路可去，苏锦绣只能将人带入苏府，没想到雨声凭着自己的才能，一次次得到她的注意，逐渐成为自己的贴身丫鬟。
皇后想到自己和当时还未登基的皇帝一次次偶遇，以及皇帝对苏家利用完后弃之如履。
往事不堪回首，此刻早已物是人非。
或许，雨声根本就是皇帝派来的人。
“唉，这么多年了啊，本宫还记得，初见你时的那一面。”
雨声闻言立刻跪下，“若不是娘娘的救命之恩，雨声恐怕早已......”后面的话，不吉利，她不能犯了宫中的忌讳。
皇后抬手将人虚扶起来，情真意切说道：“快起来吧，你我相伴多年，我早已将你视为亲人，如今颜儿远去黔南，我只有你在身边陪着解闷了。”
雨声柔声安慰：“娘娘，奴婢定会为您排忧解难，好好保护您。”
“嗯，本宫信你。”不管是保护她还是腹中子嗣，至少怀胎十月，她还安全。
皇后没再多言，见首饰都取下后，她走到床边躺下，怀孕前期，格外嗜睡，很快就陷入沉睡。
雨声在一旁守了一会，见皇后睡着后，轻手取下床幔，离开景仁宫。
凉亭内，雨声看着案首处理朝政的皇帝，恭敬地福礼。“皇上，娘娘并无大碍。”
“嗯，先前那些宫女，都处置了，少让她们再皇后耳边嚼舌根子。”皇帝头也没抬，手持朱笔审批奏折。
“是，奴婢告退。”
雨声退下后，回到景仁宫。皇后还未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