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功兄,别来无恙!”
五匹高大的战马站在赵家屯的牌楼下面。
站在前面的一个人一身秀才服饰,身材高瘦,满面笑容的冲着赵元功拱手见礼。
李成林,这个家伙果然来了!
“李兄到赵家屯来,有何贵干?”胆敢到赵家屯来,老子倒要看看你是个什么鸟变的。
“元功兄不请在下到府上坐坐吗?站在这里恐怕不是待客之道吧?”
“请吧!”赵元功走在前面领路,李成林和四个随从在后面牵着马跟随。再往后面,赵云长,赵云凤,赵元礼,赵德有四个人穿戴整齐,马上挂着长刀,红缨枪,骑在马上跟在后面监视。
赵元功和李成林两个人进了书房,剩下的八个人守在赵元功家的大门外,大眼瞪小眼。
“说吧!有什么事?”不用和他客气了,这个家伙已经摆明车马了,五个人身上都挂着腰刀,还特么的是历史上久负盛名的绣春刀,傻子都知道这玩意儿是怎么回事儿!早就知道这个家伙有问题,没想到是这么个来历!
李成林态度很端正,公文、印信、腰牌,一样一样摆在桌子上,拱拱手说道:“在下锦衣卫百户李成林,奉命执行公务,请元功兄配合!”
赵元功眼神一缩,就要动手,就这样的用不上两个照面就完事儿。
李成林急忙退后两步,“元功兄且慢动手,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说!”
“元功兄,在下的公务不是要对你不利,刚才那几句话是开场白,都得先这么说两句,元功兄勿怪,我的任务就是跟在你身边帮助你,记录你的言行,按时上报,别的就没了,你就是造反跟我也没有关系,”
“为什么?”
“我哪知道为什么,我还纳闷呢,我一个堂堂的锦衣卫百户,以后要天天跟在你一个小秀才屁股后面,我还想问问为什么呢?”
李成林确实纳闷,自己从京城开始接触这个小秀才,没发现他有什么过人之处,武艺高强是肯定的,一条四十斤重的镔铁棍舞的像风火轮一般,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可是武艺高强的人多了,这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才艺啊!
赵元功见他好像确实是不知道为什么的样子,可是自己更不知道为什么了!
“你的上官是谁?谁交给你的任务?”
李成林苦笑道:“我的上官是锦衣卫都指挥使,任务也是指挥使大人亲自安排的,你信吗?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信不信都那么回事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暂时不用翻脸,那就且看着吧,“你的人不能留在赵家屯,至于你自己你看着办!”
“没问题,他们都住在平山镇里,我也住在那里,白天我到你这里来”
“带着你的人走吧”赵元功挥挥手。
made!太嚣张了,你个小秀才你等着!李成林很想打赵元功一顿,可是打不过,不但不敢打,还得保护他,想想自己的任务就憋气,在自己跟随赵元功期间,赵元功如果出事儿了,自己的官职能不能保住不说,脑袋可能都保不住!就生气!很生气!
李成林带着他的人马走了,危险的气息却留下来了。
赵元礼和赵德有成了赵元功的贴身护卫,赵云长和赵云凤成立了一个有二十个人的警卫队,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赵元功的老爹老娘很担心。
赵元功说道:“爹,娘,来的人是京城锦衣卫的官,有大官看中了咱们家的糖酒作坊,来谈合作的事”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谁打坏主意还敢跑咱们屯子里来,不要命了!”
那倒也是这么个理,赵家屯好几百个老爷们,让人掏了老窝才磕碜!
过了两天,李成林回来了,表现的很本分。从来不单独出去乱逛,也不东打听西打听。
李成林每天除了跟在赵元功身后胡乱晃荡,就是在赵元功的书房里面看书。
他这次带来了大量的科举方面的书籍,还有话本。
经过十几天的观察,赵元功发现他只看话本,偶尔装模做样的和赵元功讨论科举文章,也是词不达意,乱说一通。赵元功觉得很奇怪?这个时代的秀才不是都有真才实学的吗?
“你真的中过秀才吗?”
“没中过”
“那你的秀才衣裳哪来的?”
“锦衣卫什么没有?”
草!(可能真的是一种植物)
“你带来那么多科举书是送给我的?”
“给你送点礼,怕你把我干掉”
“那你的小命挺值钱的,这些书可不便宜”
“不花钱!锦衣卫什么没有?”
我真的草了啊!赵元功很气愤,自己为了买那些书,都差点心疼的吐血了,你瞅瞅人家!
你牛逼!你赢了!
赵元功决定要打击他一下。
“你说你是武将世家,三四十岁了,都当爷爷了,怎么才是个百户?”
“谁当爷爷了?谁三四十岁了!我才二十四!”李成林急眼了,没有这么转着圈挤兑人的!
“那是你长得太着急了,怪我咯?”
“谁长得着急了?我那是化的妆,你看不出来吗!”
“你还化妆了?我以为你那是长得埋汰呢”
李成林翻了个白眼,然后咬牙切齿的瞪着赵元功。
嗬!小样儿!瞪我?
“你以后注点意,你要是换个脸盘子跑到屯子里干坏事儿,被人干掉了不要怪我,屯子里比你武功高,杀过人的可不止三个五个”
“嘁!军伍传家呗?除了你谁会想干掉我?”
第二天早上,李成林把脸洗的溜干净,跑赵元功眼前晃。
“离我远点,换张脸跑这晃什么?”
“给你看看,我以后不化妆了,就这张脸了,是真的!不信你摸摸。
“我摸那个几把玩意儿,你给我走远!”
转眼秋天到了,枫叶红了,秋草黄了,时间走了一轮,又把丰收的季节带到了赵家屯。
所有的工程都停了下来,全员投入到秋收劳动中。劳动的人们挥汗如雨,马车牛车川流不息,收获的感觉是沉甸甸的。
“元功兄,开远县来了三百多个流放的犯人,你要不要?”跑了五六天的李成林又回来了。
“不要!我要流放的犯人干什么?”
“帮你干活呀,还不用给工钱,给口饭就行!”
“不要,屯子里的人我都用不了”
“我都帮你给要回来了,”李成林理直气壮的好像立了功一样。
“为什么?”
“我有面子呗”李成林笑嘻嘻的“以后再有流放的犯人我都给你要回来”
“你笑的这么开心,是有什么阴谋诡计,还是在幸灾乐祸?”
“没有阴谋!也没幸灾乐祸,我只是单纯的笑而已”
“谁决定的,让我一个秀才管流放的事儿?”
“朝廷决定的,以后流放到辽东的犯人都归你管”
“一年有多少流放的犯人?”
“三千两千肯定是有的!”
“还真是瞧得起我,公文呢?”
“没有公文”李成林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有圣喻!”从怀里拿出来一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卷轴,双手捧着交给了赵元功。
上面写了一句话“钦命辽东开远县秀才赵元功安置流放辽东罪犯诸事宜”下面是一个印鉴。
赵元功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大脑一片空白!过了老半天才回了神儿。冲着李成林挥挥手,“你走吧,秋收后再过来!”
李成林拱拱手说道:“告辞!”转身就跑了。
李成林的心里乐开了花,小秀才要倒霉了!自己就要解放了。谁愿意天天在大山沟里面呆着,京城不比这里强一万倍!
赵元功呆坐在椅子上,让精神慢慢回笼,圣喻是真的,没有人敢作假,尤其是锦衣卫更不可能作假,那么皇帝怎么会下这样的圣喻?皇帝怎么会知道有自己这么个人呢?又到了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没有人能给自己解惑!
那么怎么安置犯人呢?无非就是饿不死,冻不死。
吃的饱,穿的暖,住的舒服,那是不可能的,犯人没有那个资格!赵元功没见过流放的犯人,但是赵元功听说过犯人在煤矿背煤,强制劳动的事儿。
参加背煤的犯人,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个个都减肥成功了!
这不就有办法了吗,让他们去背煤呀!找个煤矿就妥了呗!多大点事儿!哪有煤矿?开远县就有好几个煤矿!
哈哈哈!管他皇帝怎么知道自己的,给他找个煤矿总是有功无过的。
满天的乌云都散了!
赵元功哼哼着小曲儿出来了!咦?天怎么黑了?赵元功不知道自己已经在书房里面呆一天了,老爹老娘来喊他吃饭都没听到,中午饭都没吃,晚饭也没吃,老爹老娘都急得想把门砸开了。
“小崽儿!快来吃饭”老娘好不容易等到赵元功从屋里走出来。饭都在锅里热着呢。
老爹瞅着赵元功一脸喜色,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老三,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
“没事儿了,就是我可能要忙上一段时间,家里的事儿,爹和大哥二哥多操心了”。
老娘把饭端过来,“小崽儿,啥事儿?能说说吗?”
“能说!就是别传出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