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鱿鱼你炒的,我当影后你哭啥 > 第278章 一曲《广陵散》,再奏待月娘(剧情章)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第278章 一曲《广陵散》,再奏待月娘(剧情章)

杨公公的话看似并没有应验。

几天之后,沈三岳乘着几艘空粮船,从受灾几个县悠哉游哉地回来了。

他这次过去,本是严党官员觉得,在清流的掣肘下,改稻为桑的难度越来越大,有巨大的夭折风险。

深怕自己和之前因为“修堤不力”被顶罪斩了的前任官员一样,也成为替死鬼。

于是强行要织造局编制下的沈三岳出面,带着打“织造局”灯笼的粮船去买灾田。

好把宫里也拖下水,力求自保。

而清流举荐的几个县令得到消息以后,杀气腾腾地带着兵,守在了码头上。

眼看沈三岳这一去,就要十死无生。

可他一到几个受灾县的码头,粮船上就立刻改换成了“奉旨赈灾”的灯笼。

十几船的粮食,一文不要,都借给那几个县赈灾用了。

这下,他人是平安回来了,皇上的面子也保住了。

但粮食全没了。

改稻为桑,是彻底推行不下去了。

而此时,在江南沿海,朝廷对倭寇已经正式开战。

筹粮募兵的巨大压力,立刻压在了浙江官府头上。

于是,一纸奏书八百里加急送进宫之后,一道旨意也被锦衣卫八百里加急送了回来——

“查浙江商人沈三岳欺瞒织造局,营商肥私,以商乱政,着令将其即刻抄家拿办!所抄私财,悉数充作军用!”

旨意一下,原先跟沈三岳合作无间的杨一金,马上撇清干系,一口否认他是织造局的人。

将沈三岳当枪使的严党官员们,更是翻脸无情。

于是这一夜,受命查抄沈三岳家产的高翰章,带着锦衣卫,查封了他所有的丝绸作坊和铺面。

却震惊地发现,库房里仅剩下库存丝绸100匹。

生丝原材料也只够20天生产,即使全都织成丝绸,也不到2万匹。

距离50万匹丝绸,还差着天文数字!

不要说年底出口西洋,填补国库亏空的任务,就连现在对倭寇用兵的军需要求,都远远无法完成!

一定是放在别处了!

高翰章带兵冲进沈三岳的私宅,锁拿了所有下人,一一盘问。

“家里还有多少余财?”

听了管事的回答,高翰章再次大惊失色。

按照他的说法,沈三岳全部家产查抄下来,除了那些搬不走的房产,钱财竟寥寥无几!

谁敢相信,把持江南织造局丝绸生产20年,历经4任织造、5任巡抚而不倒,平时出手金山银海,人称江南首富的沈三岳——

结果到头来,只剩下一个空架子!

家底不过仅仅相当于一个中产之家?

“你们老爷呢?”

“不知道……”

高翰章带人直奔账房。

却发现原先堆得满满的账房,此刻已经空空如也,所有的账册、书信全都不翼而飞。

就在这时,后院的天空隐隐映出了红色。

“不好!”

高翰章冲进了后院。

只见后堂已经燃起了冲天的火焰。

而在堂前的广场上,沈三岳一身白衣,正在忘情地击鼓。

身后的军士正要往前冲,被高翰章举手拦下了。

擅长音律的他能听出来,这是《祢衡鼓曲》。

沈三岳,恐怕早知有今日,已然心存死志了。

果然,一支鼓曲奏完。

沈三岳丢下了鼓槌,朝站在不远处静听的高翰章点头一笑,转身走入身后的大火中。

……

“侯非侯,王非王,千乘万骑归邙山。

“狡兔死,良弓藏;我之后,君复伤。

“一曲《广陵散》,再奏待月娘。”

这一纸遗书,由杨公公转送到月娘手里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

看着这篇字字是血的绝笔,她再也没办法维持那安静柔顺的面具,不禁跌坐在椅子上,痛哭失声。

“其实他,不是一个坏人……”

月娘泪如雨下,哽咽着说道。

虽然沈三岳花重金买了自己,又精心调教,送过来伺候杨公公。

可相识4年多,他对自己的那份情谊,她又怎么会不知道?

而且她没想到,自己对高翰章使美人计那天,流露出对“吾从嵇康”、“魂归邙山”的向往,竟也被沈三岳听懂了。

一辈子算盘不离身,满身铜臭味的他,临死的时候,竟然也学了嵇康。

琴都烧完了,他就用鼓。

一曲之后,慷然赴死。

“一曲《广陵散》,再奏待月娘。”

这要她以后如何再面对古琴,如何再弹奏《广陵散》?

“沾上了织造局,沾上了宫里的事,除了一死,他还能怎么办?

“不过他也算是个有福的人~他这一走,两手一拍,什么都不用干了,不用再受累,也不用再担惊受怕了……”

杨一金在外面,对沈三岳翻脸不认人。

此刻面对月娘,却长叹一声,真心感慨起来。

只是不知道感慨的是沈三岳,还是杨公公他自己。

沈三岳这一死,他本人当然一了百了。

可他死后留下的巨大亏空,真要追查下去,将会是一件惊天大案!

这20年里所有历任的浙江高级官员,和织造局监事太监,包括自己,都难逃干系!

“有你这一场痛哭,还有你这些话,他让我转交的东西,我就可以给你了。”

杨一金回过神,站起身来,将桌上蒙着的布揭开,露出下面一只上了锁的紫檀木盒子。

“他临走时,让我把这个交给你做嫁妆。他说了,你心高,这世上没几个人配得上,这些年让你受委屈了。他跟我商量,让你跟一个人走。”

“我谁的东西都不要!”

月娘抬起泪眼,终于忍不住恳求道。

“干爹,您和沈先生要真是为了我好,就让我去姑子庙出家吧!我也好每天为他念念经,算是我还他的债……”

“月娘,这是你第一次开口叫我干爹。”

杨一金此刻的表情似喜似悲。

“可惜我已经答应过老沈啦。答应了他的事,我就一定要办到。”

月娘擦了擦眼泪,把那副柔顺的面具又慢慢戴了回来。

“那你们……你们叫我跟谁走?”

“高翰章。”

什么?

月娘呼吸一乱,猛地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