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皇宫,汝阳王捏碎第八块玉镇纸,翡翠碎屑嵌入手掌:\"废物!都是废物!\"
鲜血顺着雕龙案几滴落,在《白马寺布防图》上晕开红梅。
黑衣幕僚跪在丹墀下,后背冷汗浸透官服:\"密宗三位上师说...说那苏恒的离火剑...\"
\"离火剑?\"汝阳王突然抓起青铜兽尊砸向殿柱,轰隆巨响中厉声咆哮,\"本王要的是他的头!不是听你们说书!\"
喘息声在空荡大殿回荡,他突然神经质地低笑,\"天象大宗师?是了...在天人境面前,天象算什么东西...\"
“就连陆地神仙都……”
殿外忽然传来急促脚步声,小太监捧着染血密报跌进来:\"王爷!太原王氏的家主...在祠堂自焚了!说是愧对佛门...\"
汝阳王瞳孔骤缩,密报上的血手印赫然是佛门金刚印。
令东来当年的话突然在耳边炸响——\"你当那些香火世家真信佛?他们信的从来都是赢家!\"
白马寺废墟下,地宫千丈深处,离火剑光照出赵敏腕间淤青。
玄铁锁链在高温中发红,她却笑得明媚:\"苏公子再晚来三日,小女子可要变成药渣了。\"
脚踝银铃轻响,扯动心口处的血色卍字。
苏恒挥剑斩断锁链,眉头突然皱起:\"他们用你做药鼎?\"
剑气扫过四周刑架,刻满梵文的铜柱轰然倒塌。
\"这几日里,每日取三碗心头血。\"
赵敏踉跄着跌进他怀中,指尖划过离火剑纹,\"说是要养什么优昙婆罗...\"突然剧烈咳嗽,指缝渗出黑血,\"现在想来,倒是帮苏大哥耗了白马寺三成底蕴?\"
剑匣突然爆出烈焰,将袭来的黑血蒸成青烟。苏恒揽住她腰肢冲天而起,离火剑劈开十八层地宫:\"这笔账,我记下了。\"
……
\"听说了吗?那白衣剑仙抬手就召来火龙!\"茶摊老板唾沫横飞,手中茶碗比划着弧形,\"白马寺的大和尚们念经念到一半,连佛珠都烧成琉璃了!\"
卖炭翁缩在墙角,炭筐里藏着半块鎏金佛手:\"俺婆娘亲眼看见的,那剑仙怀里抱着个仙女似的姑娘...\"他突然压低声音,\"有人说那是绍敏郡主!\"
临街酒楼二层,说书人惊堂木拍碎茶盏:\"话说那苏恒苏剑仙,正是真武大帝转世!离火剑出鞘时,百里外的野狗都朝着白马寺磕头...\"台下忽然砸来碎银,锦衣公子冷笑:\"放屁!分明是紫阳真人再世!\"
……
武当山,真武殿前,张三丰将真武剑插入七星坛:\"十八年前佛门在昆仑山布下八十一处暗桩,如今...\"他忽然转身看向苏恒灵识投影,\"你小子这把火,倒是烧出七成狐狸尾巴。\"
令东来剑指抹过夜空,星辉凝成九州地图:\"烂柯寺、大轮寺、悬空寺...\"每说一个名字,就有星辰黯淡,\"这三处才是真正的硬骨头。\"
苏恒摩挲着离火剑柄,南明离火在瞳孔跃动:\"前辈可知佛门为何急着催熟优昙婆罗?\"
他突然并指划开衣袖,露出臂上淡金纹路,\"我在了哀识海里看到些有趣的东西...\"
张三丰酒葫芦突然炸裂,残酒在空中凝成\"灵山\"二字。
令东来剑气暴涨三寸:\"他们想复刻达摩东渡!\"
……
破庙残垣里,赵敏裹着苏恒的白袍烤火。
离火剑插在门框上,剑光映得她脖颈处的鞭痕发亮:\"苏大哥可知,这身鞭伤怎么来的?\"
她突然扯开衣襟,心口红莲纹妖艳如火,\"那老秃驴说,越是高贵的血,越能开出好花。\"
苏恒添柴的手顿了顿,火星溅上手背:\"明日送你去武当...\"
\"我不去!\"赵敏突然扑进他怀里,银铃脆响混着哽咽,\"从你踏平白马寺,从地宫将我救出那一刻...\"温软的唇突然印上他颈侧,\"这命早就是你的了。\"
离火剑突然爆出冲天火光,将破庙照得亮如白昼。
万里外,真武殿内,令东来收回神识:\"张老道,你这小友...\"
\"年轻真好啊。\"张三丰灌着烈酒,眼中却无半点笑意,\"只是这情劫,怕是比佛劫更难渡。\"
……
大都城暗巷,黑衣僧人将密信塞进死鸽脚环。
信筒上的\"卍\"字突然扭曲,化作灰烬飘散。
阴影中传来利刃入肉声,温骅擦拭着匕首走出:\"第三十七个。\"
屋檐上传来轻笑,南宫仆射抛着铜板:\"烂柯寺的渡鸦使不过如此。\"
月光照亮她手中密信,赫然是佛门暗桩名单。
城头突然亮起火光,徐奉年蹲在箭垛上啃萝卜:\"你俩再磨蹭,苏疯子都要打上灵山了。\"
他忽然望向南方,\"话说...那家伙真把绍敏郡主收了?\"
温骅眨了眨眼,“你很羡慕?”
“废话!”徐奉年翻了个白眼,“传闻绍敏郡主天资绝色,又智计惊人,乃是难得的良配。”
“可你不是良配。”温骅撇嘴,“再说你爹能让一个大元人当世子妃?”
徐奉年挠头不语。
清茑突然从阴影中走出,“世子,刚刚从王府传来的消息。”
徐奉年伸手接过信纸,看完之后眉头皱起,“姜妮那小丫头竟然是那苏疯子的妹妹?”
“异父异母的妹妹?”
他差点气笑了,捏着信纸的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
那日他登上武帝城,欲为老黄取剑,本以为靠的是自己,结果被王老怪告知,正是那苏疯子打过招呼,他才能登上城楼。
那日他虽疑惑,但还是记了一个人情,结果现在姜妮那丫头也被苏疯子派来的人接走了?
他还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南宫仆射跳下墙头,“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为陆地神仙,就算不是妹妹,说是也是了。”
徐奉年目光深邃,忽而长叹一声,“罢了,拳头没有人家硬,讲不出个道理来,好歹人家还送了我一回人情,就这样吧。”
温骅神色古怪,“那位红颜知己可不少,怕是这人情不是那么轻易能还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