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嫂心疼的看着孩子因失血后有些苍白的脸,“我们见他手伤成那样,又不敢用力捂住伤口,只想着白布干净一点,伤口不会进脏东西。”
直到兑好的几瓶药水全都冲洗完,王桢才停了下来,让杨冬梅用手电照着许小兵的手,用镊子翻开伤口仔细的查看了一遍。
主要是清理残留在皮肉里的碎沙子和异物,检查骨头有没有受伤,孩子哼哼唧唧的也没怎么挣扎。
许老大担心的看着孩子的手,“王医生,怎么样,有没有伤到骨头?”
王桢:“骨头没受伤,但中指指腹伤的比较严重,伤好后指头也长不饱满,其他的没什么影响。”
许老大夫妻听后松了一口气,“长不饱满没事,只要没残就好。”
王桢给他检查完后,杨冬梅拿了烧伤药给他敷上,这时孩子哭了起来,她安慰道:“有点疼是正常的,疼过后就凉悠悠的,不再火烧火燎的痛了。”
许老大两口子感激的说:“谢谢你冬梅,谢谢王医生,大年初一就麻烦你们。”
“不碍事。”王桢接过许小兵涂满药膏的手,用纱布给他包扎好,又给开了消炎药,“三天后来换药,这段时间最好少吃辛辣油腻的东西。”
“谢谢!谢谢你们!”许老大再次感激的说道,“冬梅,多少钱,我回去拿来给你们。”
杨冬梅算了一下,“五块钱,换药的钱也算里面了。”
许老大两口子把几个口袋都摸了一遍,这才发现来得匆忙,兜里连一分钱都没有,“我们先送孩子回去,等会儿就给你送来。”
杨冬梅点了点头,许老大背起儿子脚步松快的朝外面走去。
看着他们出了院子,周怀安对几人说道:“我们来的时候,就看到这娃和另外几个孩子在路口放炮炸牛屎,早晓得会这样,就吼他们一嗓子。”
王桢见惯不怪,“每年都有放鞭炮炸伤的。这孩子还算好的,去年北街有一个孩子,也像这孩子一样,去查看点燃引信后没爆炸的鞭炮,结果左眼被鞭炮炸伤。”
杨母刚才看了一眼,还有心有余悸,叮嘱杨大哥两口子,“大小双千万别给他们耍火炮,万一炸到不是闹着玩的。”
杨为东两口子自是满口应下。
杨母带着女儿、儿媳一起去灶房忙碌,都快吃晌午饭了,杨父才抱着小九儿,带着两个小孙子回家。
杨春燕抱过小脸晒得红扑扑的儿子,见他兜里又揣满了糖和瓜子花生,过年这几天,小家伙每次出门回来,兜里就装的满满的。
一家子吃过晌午饭,又坐着说了会儿闲话,三点一过,杨春燕起身道:“妈,老汉儿,我们就回去了。”
“才来了多久啊,在这多耍两天再回去。”杨母不舍的留他们。
“不了,家里的事还多。”杨春燕看向父母,“要不你们去我家耍几天?”
杨母笑着摇头,“家里一大摊子事,我们哪走得出去。”她说着去堂屋提出给两人准备的东西,来时满满一夹背,回去塞的更满了。
布袋子里还装着给小九儿做的的衣服、鞋子。
杨春燕背好儿子和周怀安推着自行车往外走,杨家几口不舍的把两人送到路口。
周怀安对王桢说道:“我和丁丁猫打算明天上山,你啥时候想去,就去我家。”
王桢笑着点头,“我明天下午去你那儿,一起上山走一趟。”
“嗯!”周怀安应了一声,冲杨母杨父笑道,“妈,老汉儿,我们走了哈!”
二老点点头,不舍的叮嘱,“路上慢点骑。”
两人骑着自行车走了一会儿,小九儿就醒了,小家伙“妈妈、妈妈”喊着,扯着杨春燕辫子,不肯在背上呆着。
周怀安扭头看了看,“燕儿,还是把他放小背篼里算了。”
杨春燕点点头,两人停下来,解开背带,把他放进挂在自行车后座小小背篼里,小九儿站在里面觉得舒服了,欢喜的扯着小背篼上绑着的红布条,自行车下坡的时候,还乐得嘎嘎笑。
快到方田路口时,小家伙儿才累了,在小背篼里缩成一团睡着了。
杨春燕又停车把他背在背上,两人到富牛太阳已经下山,回到家院门关的严严实实的,去周怀山家问后才晓得,周玉梅和罗海丽带着孩子走后,三个老的就去后山扯草、施肥去了。
周怀安忙去后山拿了钥匙回来,把自行车推进了院子,看着夹背里的东西和袋子里的衣物,想到家里的几个老的,不由得摇头。
“这些老的咋就一刻都闲不住?爷爷还说闲着就混身不舒服,得找点事混着时间才过的快。”
“老的都这样。”杨春燕把九儿放小床里睡下,把夹背里的火腿拿出来递给他,“年后干燥多了,梁上挂着的腊肉香肠该送酒窖挂着了。”
“嗯!”周怀安想着明天跟丁丁猫进山,便去端了竹梯去后院,把梁上挂着的腊味取下来递给杨春燕装背篼里,来回跑了几趟才把所有的腊味都取下来送到酒窖里挂好。
周怀安抱着孩子去鱼塘看鱼,杨春见饭甑里还有不少冷饭,升火开始热冷饭冷菜,三个老的就背着满满一背篼猪草回来了。
周父说道:“药田里车前草和紫花地丁、田基黄……都长出来了,你趁这几天闲着没事,把草锄一下,再浇一遍粪水。”
周怀安:“我明天和丁丁猫上山,要不你帮我找几个人,两天就干完了。”
周父想着他进山一次找的钱比在家浇地划得来多了,“算了,林子边好多好草药,被他们看到了,问东问西的麻烦。”
周怀安担心三个老的既要管药田,又要管老宅后山的麦地和庄稼累坏了,脑子一转想到一个主意,说道:
“老汉,王桢说,草药不用浇肥浇的太勤,用肥催出来的成熟期太短,没有天然的慢慢长大的药效好。”
周父听后蹙眉看着他,“还有这种说法?谷子、麦子都不是粪水浇出来的啊?”
周怀安面不改色的点头,“谷子和麦子和草药不一样。你看我们上山挖的草药全都是野生的,没一个是用肥料催出来的,不信你问春燕。”
周父还在犹豫,老爷子插话道:“大松,草药这东西是给人吃的,我们就听老幺的,明天把闸板拿山上去,把沟里的水拦起来,把草药都灌一遍水,不用浇粪水了。”
“要得,我去跟老三说一声。”周父拿着叼着烟杆走了。
周怀安把小九儿放地上,爷俩坐在老爷子身边,“爷爷,我明天去看看哪里的蜜糖树苗多,等二月份就请人挖了种山地里。”
“嗯!”老爷子放下烟杆,“我早上去山地看了一圈,去年放的那些野蜂都还在,蜂群还是有点小,你看着好的再弄几窝回来。”
周怀安点点头,“我和丁丁猫年前在大坑里也放了两个引蜂箱,等我回来去看看。”
“老幺,你看看小九在做啥?”周母气呼呼的看着他摇头,“你就这样带孩子的啊?”
周怀安这才看到小东西尿了,坐在地上不停用双手和地上的尿水,忙一把抱起他“哈哈哈”大笑起来。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童子尿吃了还是治病的呢!”
周母看着小九儿白嫩嫩的脸上和嘴巴上都糊满了尿和了灰土,笑着拍打了他一下,“去你的,带一会儿孩子就带的像个小叫花子。”
老爷子叼着烟杆直乐,“没事,小娃娃哪个不和尿抓屎。”
小九儿看着几个大人乐呵,挥舞着双手“爸爸、爸爸”的喊。
周怀安笑着揪揪他脸蛋,“糟了,生了个哈儿,吃尿都吃的这么高兴!”
老爷子乐道:“九儿吃尿算啥,你跟他这么大还抓过屎呢!”
周怀安听后一脸恶寒,“爷爷,我这么聪明,才不会做那种哈儿才干的事。”
老爷子白了他一眼,“你以为你生下来就这么大的?”
周母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就是,屎尿把头发上的糊满了,我一边洗一边恶心。”
周怀安这下没话说了,搞了半天是遗传。
周母拿了瓷盆去倒热水给孩子把手脸洗干净,洗了洗屁股,又把尿湿了的裤子换下来,放盆子里。
踢了靠着椅背的周怀安一下,“拿去洗了晒起来。”
“唉!”周怀安叹了口气,尖着两根指头拎起尿湿的裤子,“苦命啊,大过年的还要洗尿洗屎。”
周母亲了孙子一下,“跟你老汉儿说,老汉儿不是那么好当的!”
“妈!”张秀香提着夹背走了进来,“你们吃饭了没?”
周母:“春燕在热饭菜,你啥时候回来的?”
“刚到。”张秀香放下夹背,从里面取出一袋面粉,一口铜火锅,两捆烟叶,“烟叶是我老汉儿种的,让带给爷爷老汉儿,还有荞面,上次让他们帮忙给春燕打的铜火锅,这次才拿回来。”
“多谢亲家、亲家公!”周母笑着问道,“你妈老汉儿身体咋样?”
张秀香笑道:“他们说现在吃的好,身体也比以前好多了。”
周母听后也很高兴,“好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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