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怀安几人把腌好的猪獾肉烤来吃完才开始收拾,“丁丁猫,都一点多了,要不你就在这睡一晚,明天跟我一起去宁安?”
这边有间屋是给他铺的,有时候太晚了不想回去,就在这边睡了。
“要得,省得半夜三更的把我老汉儿吵醒!”
饱懒饿心慌,周一丁大张着嘴,接连打了几个哈欠,把周怀安几个惹得哈欠连连,和电影里那些犯了大烟瘾的一样。
周怀军打着哈欠,看向周怀荣,“大哥,你走么?”
“你们都回去睡,我在这守着,等老汉儿来换我。”周怀荣说着朝那间新砌的烘烤房走去。
“那我们就从烤房出去,省得老幺出去关门。”周怀军两人跟了上去。
“那我们就先睡了。”周怀安和周一丁洗漱后各自回房。
他刚把门推开,杨春燕就睁眼看了过来,见是他又睡了过去。
周怀安调好闹钟,三两下将衣裤脱得只剩棉毛衫和棉毛裤,上床侧身躺下,搂着暖呼呼的媳妇儿,满足的闭上了眼。
冬夜,一个被窝两个人十分暖和温馨。
第二天一早,闹钟一响,杨春燕就醒了,“伱送货去宁安啊?”
“嗯!”周怀安侧身抱住她,“没睡醒,不想动,想睡懒觉!”
大冷天的,就该抱着老婆睡到太阳照屁股才起床!
杨春燕柔声道:“那你接着睡,我去跟三哥说一声,让他送去。”
“算了!”周怀安一咬牙坐了起来,一鼓作气掀开被子下了床,“我昨天找到两朵正宗的桑树桑黄,得送去给小王医生看看,能不能卖个好价钱?”
杨春燕赞道:“运气不错嘛,桑树桑黄都让你找到了。”
“嗐!”周怀安一边套裤子一边说,“张二哥说他们找到的桑树桑黄就比我那两朵差点,三朵将近两斤重才卖了五十来块!”
“我们上次那几斤杂木桑黄都卖了两百多,如果他们采到的是正宗的桑树桑黄,就算品质差一点,应该也不止五十块一斤,他们八成是被药贩子宰了!”
“和我想到一起了。”周怀安套上棉袄,“你再睡一会儿,我去把我采的那两朵拿来给你看看。”
杨春燕看了看床头的闹钟,“五点半了,我昨晚九点多就睡了,也该起来了。”
周怀安把腰袋套好,“燕儿,这段时间我有个想法,百草坪和百草坡那边的草药蛮多的,我想开春去那边收草药送宁安卖。”
“收草药卖也行,但你得弄清楚小王医生那儿,每种草药的收购价才行。”
“我去宁安和小王医生说说,问问他的意见。”周怀安拧开门锁,去堂屋拿了茶几上的桑黄,回去递给了杨春燕,“看看,带金边的。”
杨春燕上辈子采到过几朵,品质都没这两朵好,最好的两朵也才六七年,“这两朵品质不错。”
“好吧!”周怀安得意的看着她,“我一看就晓得是好东西。”
“嗯!你们去的时候把猪獾肉给小王医生还有黄哥送些去。”
“要得,我去喊丁丁猫。”周怀安拿着两朵桑黄出去开了堂屋门,见周一丁已经靠在阶檐上的竹椅上了。
“出来啦!”周一丁懒洋洋的站了起来,“走吧!”
周怀安把桑黄递给他,“等到,我还没刷牙洗脸呢!”
“嗯!”周一丁接过,一屁股坐了回去,“等会儿把棉大衣带着,我穿着窝拖拉机睡觉!”
他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就没睡安逸过,幸好只有几天就过年了,到时候他要好好睡两天,把没睡饱的觉给补回来。
“棉大衣在堂屋的沙发椅上,你自己拿去。”周怀安走了几步又推回来,“还剩两只猪獾,全都留着自己吃啊?”
“两只也才几十斤,苦死苦活还不是为了吃,就留着自己吃吧!”
“要得!”周怀安去了后院洗漱。
老爷子拿着四个鸡蛋过来,“老幺,爷爷煮了几个白水蛋,你们拿着路上吃。”
“要得!爷爷,你把昨晚准备好的猪獾肉给我一下。”
“哦!”老爷子把挂在屋檐下的肉取下来,装进垫着菜叶的竹篮里,“放这了,路上慢点开。”
“晓得了!”
周怀安仰头“咕噜、咕噜”几下吐掉涑口水,提起脸盆里的毛巾敷在脸上搓了几下,拿起鸡蛋,提起菜篮和老爷子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杨春燕把两人送到院门口,见两人去了周怀山家,她转身去菜地掐了一小把小葱,掐了一把小白菜拿着去了后院,准备煮酸菜面吃。
看到灶台上放着钢筋锅,上前揭开盖子,见饭甑上放着两个鸡蛋,一个鹅蛋,下面是半锅红苕稀饭,大铁锅里煮着满满一锅猪食。
老爷子和老汉儿来家住后,她真的轻松了不少。
腊月二十四那天,扬尘、送灶王爷,两老早早的去砍了竹竿和竹叶回来,还说,虽说是才修建的新房,也要“扬尘”驱除不祥,还带着周怀安把檐沟掏了一遍,又去了周怀荣几家。
杨春燕洗漱后,捞了一把酸菜出来切丝加水豆豉、红油海椒、芝麻拌好,又削了几个洋芋炒了盘洋芋丝,准备去喊二老吃饭。
“山坡上林子里长起来的草药被人割了,有两颗厚补树也被人砍断了。”周父放下扁担,“等不忙了,把林子也围起来。”
几颗厚补树好不容易种活,一下就被人祸害了两棵,还有那些草药,还没一尺高,
杨春燕拿起篮子里的三叶青,还有被砍断了的厚补树看了看,“药田里的草药有没有被人破坏?大哥他们的呢?”
“就你家。林子边上的满山香被人用竹竿打烂了一些。篱笆墙也被砍了个大口子,看样子是想钻进去搞破坏,大概是有人看到,把人惊走了。”
“你昨天上山去林子那看过没?”
周父抱起两捆莦子,“昨早我上山都好好的,今早就被人糟蹋了,我看八成是老熊家的小崽子干的。”
杨春燕觉得完全有可能,“等怀安回来,让他去村里打听一下!”
“嗯!”周父把莦子摊开晾在过道里,等水份晾干就可以喂猪了。
家里又买了三头小猪,一天的猪食也要不少,幸好当初把空着的山地都撒上了莦子和花草,每天都能割一担回来喂猪,还攒了不少干猪草。
杨春燕去外面林子喊来放鸡的老爷子,三代人吃过饭,她兑了些温温热的水把猪獾油泡起来,就上山去了。
她沿着篱笆墙走到林子边上,被砍坏的篱笆墙周父已经用木棒修补好了,看洞口大小只容得下家明那么大的孩子钻进去。
靠近篱笆墙刚长出来的那些满山香嫩叶嫩枝全都被打断了,两棵厚补树被人拦腰砍断,长在篱笆墙边上的三叶青和淫羊藿全都被刀砍的乱七八糟。
好的是没被连根拔了,过段时间还会长出来。
杨春燕沿着篱笆墙边铺设的石头路下山,去菜地边的林子里看了一圈,见家里那些鸡都在林子里刨食吃,转到前院门口就看到陈小舅推着鸡公车来了。
她笑着迎了上去,“小舅,你吃饭了么?”
陈小舅乐呵呵的说:“这两天不忙着上山,就吃了来的!”
杨春燕探头看了看竹筐,见里面放着些尿素袋,“这次的货多么?”
陈小舅摇了摇头,“不多喽,就百十斤的样子,这次来了就没了。”
“我们这边也没了,昨下午收的几乎都是在林场挖回来的。”
“林场还多么?”
“不多了,大庆叔他们昨天就回来,不打算上山去了。”
“马上就立春了,等那些小的养一段时间再去找找。”陈小舅顿了一下,“上次听你说了后,我们现在都不用钉耙刨,用粗布缝了手套戴着刨一样能刨出来。”
还是这年头的人明白持续发展的道理,懂得保护自己赖以生存的自然资源。
杨春燕笑着点头,“对,长了块菌的土松松松软的,戴上手套稍用点力就刨出来了。”
“就是,这么值钱的东西,要是弄绝种了,后代子孙要戳我们脊梁骨的。”陈小舅推着鸡公车跟她进了院子,从竹筐里提出一个篮子,“你舅母让给你拿的鹅蛋!”
杨春燕接过,见满满一篮子鹅蛋,“小舅,太多了。”
“多啥子?才十几个!”陈小舅把竹筐搬下来,“听说罗大有那龟孙前天去找严家迁海丽的户口,被严婆子打出来了。”
“他想干啥?”杨春燕放下菜篮,忽然想起那个秃顶男,“上次有个秃顶的男人来找表姐,说表姐跟罗大有说的,只要给她五百块的彩礼钱,就同意嫁给那个秃子。”
“秃子,可能是他们大队的黄秃子吧?那杂种就是个老光棍!”陈小舅破口大骂,“罗大有那乌龟王八蛋,分明是想再卖海丽一次,我看去严家迁户口也是为了这事!”
杨春燕想到等级要户口本还有大队的证明,“难不成他想把海丽姐的户口迁回去,去骗那个秃子的钱?”
“对,幸好当初把户口迁出来了,等我回去再去他们大队打听一下到底咋回事!”
“最好把海丽姐的态度,告诉那个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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