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陆恒宇来了以后创文便有了焕然一新的感觉,首先是一进到工作区便映入眼帘的鲜花,还有就是茶水间新换了咖啡机,以前都是速溶咖啡,现在是咖啡豆,明显提高了一个档次,女孩子们爱吃的糕点和冰淇淋也加入了零食的行列,虽然薪资还没涨,但这微许的变化就让人有了被尊重被鼓励的感觉。
其他人的鲜花是三五天换一回,聂薇的是每天都换,她还因此问过胡秘书,说是陆恒宇这样要求的,他真的是赤裸裸地表现出要追求她,正当她拿起手机准备打给陆恒宇,办公室的门敲了两下,陆恒宇走了进了,“聂总,忙吗?”
聂薇忙放下手机,“陆总,有事吗?”
“公司打算上几款甜品店的新品,尝尝口感怎么样?帮我选一下。”陆恒宇说着将袋子里的几块精致的蛋糕和一杯咖啡放在了她的桌子上。
“给茶水间配零食这种事应该不在你的职责范围内吧?陆总,你是不是太闲了?”
“其实......”陆恒宇弯腰低下头靠近她低声说,“这个甜品店是我一个朋友开的,我是在假公济私,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
陆恒宇的气息滚烫,他的鼻子几乎触到了她额角的发梢,她忙伸手推了他一下站了起来,脸却不由自主地红了,“陆总,我不爱吃甜食,你让胡秘帮你尝一尝,她的味觉是一流的。”她又向后退了一步,“陆总,可不可以请你没有公事别进我的办公室。”
“我当然有公事。”陆恒宇站直说,“我观察了好几天,发现午餐大多数人都是去楼下的餐厅,我也去吃了几次,发现口味很重,而且偏辣,价格还贵,怀远的职员都是吃订制团餐,饭菜质量和品质都有人监督,可以做到不仅有营养而且价格便宜,这件事我想问问你的意见,再和创文的负责部门去沟通。”
堂堂怀远集团接班人竟能放下身段去吃楼下餐厅的饭菜,而且可以为职员做如此细致的考虑,这让聂薇不得不去佩服,“这是好事,我同意。”她说。
陆恒宇拿出手机走近她,“你看一下,这是团餐的菜单,这个公司有专门的营养师,保证一周饭菜不重样,而且我们公司如果有什么特殊需求,比如有人在减肥可以提供减脂餐,糖尿病、高血脂病人的低糖低盐的营养餐,还有清真口味,想吃什么都可以提出来,每天进行搭配。”他看着聂薇,“有了这个营养餐总比你每天吃面包喝咖啡强吧?”
“胃溃疡病人可选择的也很多,真的挺不错的,你尽快把这件事落实下来。”聂薇说。
“胃溃疡?”陆恒宇盯着她,“你得了胃溃疡?”
聂薇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据大数据统计,在一线城市大企业的打工人群中,至少有一半的人胃部多多少少有点问题,这都是因为高强度的工作压力和作息不规律造成的,我们公司前段时间也进行了个人体检,也有几个人检查出胃有点问题。”她佩服自己的完美应对。
“那好,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陆恒宇说,“我保证这家公司不是我朋友开的。”
聂薇笑出了声,“陆总,如果没其他事你可以离开了。”
“还有事。”
“什么事?”
“是关于凌波。”
聂薇皱了皱眉,“私事别在这里说。”
“那我们今天晚上约个地方慢慢聊。”
“陆恒宇!”
陆恒宇笑了一下,“私事好像是指私人或是隐秘的事情,凌波归于哪一面?”
“你......他有什么事?”聂薇的脸又红了。
“别急,我说的事情虽然与凌波有关,但绝对属于公事。”陆恒宇说。
“我有什么可急的,他怎么了?”她涨红着脸说。
“凌波前段时间父亲住院了,这件事你知不知道?”陆恒宇问。
“你怎么知道的?”
“看来你知道了。”
“我也是刚知道没几天, 是谁告诉你的?”
“我刚来创文他就请假,我还真的以为他在躲我,开会睡觉将脑袋撞得咚咚响,我以为他是在针对我。”他自嘲地笑了笑,“对不起,我的思想是有一点点狭隘,天生的,正在争取改正,所以我就私下调查了一下,没想到他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情。”
“他本人好像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情。”聂薇说。
“我们和其他人不一样,在公司我们是他的上司,职员的至亲生病,理应从公司的角度进行慰问,另外一方面我们三个人不仅仅是同事,至少从校友这个角度也应该去看一下他的父亲。”陆恒宇看着犹豫的聂薇,“他父亲病得很重,听说吐血了。”
“吐血?”聂薇惊住了,她想起了凌波父亲消瘦苍白的样貌,也想到了最近同样消瘦苍白的凌波,心里狠狠地痛了一下,眼泪差点流了出来,“好......我们周末一起去。”
凌波住的这个小区聂薇来过好几次,今天是第一次真正走进来,这是一个被人俗称为老破小的居民住宅区,看样子至少有二三十年的样子,“凌波家住在七楼。”陆恒宇手里拎着一个水果篮,她的手里捧着一束鲜花。
他们本来是约好在公司见面的,可聂薇刚走出家门就看到陆恒宇从停着的一辆车上走了下来,她没有质问他是怎么进来的,对于这个男人,这是小事一桩,她没有拒绝便上了他的车,因为今天探望凌波的事情更重要。
“这种小区的楼梯台阶都比较窄,你小心一点。”陆恒宇在她的身后说。
“没事的。”聂薇扭头对他笑笑,如果不是他,她即使知道凌波父亲生病也没有勇气来探望,她感激他的细致和真诚,“谢谢你,陆恒宇。”
“专心走路,别回头。”陆恒宇提醒她。
“嗯。”她转头继续向上走,楼梯上摆满了住户的杂物,她不时要绕一下,否则就会碰到谁家的鞋架或是废纸堆上,整个墙面又油又黑,看起来至少十年没有刷过了,楼梯角落有大片的尘网,网住了许多的蚊虫,还可以看到有几个小虫子在网里挣扎着,她边走边想像着凌波每天从这里上上下下的情景,他本可以奔跑在更好的赛道,可此时也就像那些挣扎的虫子一样被命运的一张网给困住了,她也被困在了他的网中。
“到了。”陆恒宇在她身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