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私自进入南城,肯定不是来看他们的。
这里唯一值得她能不顾危险这么做的人,只有她爷爷。
凤司岐看已经在门口来接自己的司锦眠,立即下车。
辻弌也好久没看到爷爷了,跟着下去。
顾垚看匆匆忙忙跑出去的两人,松了口气。“龙哥,避免麻烦,我们还是通知白少将吧?”
国王跑来南城,被他们的人打了,现算是将功补过吧。
龙晏看抱着爷爷说什么的女孩讲:“你以为白琙会不知道吗?”
白琙他一定在国王离开王宫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龙晏在后视镜里,看了下停在后面的车,再抬头看天上和楼顶。
他想了下,开门下车。
龙晏对凤司岐他们讲:“进屋里去聊。”
司锦眠连连点头,接着孙女进了屋。
龙晏等他们进去,绕过车子,来到后面的车前。
查理斯·休斯看到他,开车门下去。
赫尔见了,也跟着下去。
龙晏打量着金发碧眼,五官深邃,一看就是外星人的男人。“帝星王子是吧?”
查理斯·休斯点头。“你是谁?”
龙晏笑了下。“休斯王子,你来凤凰星是做了功课的,还知道陛下有个爷爷,但又好像做的不是很到位。”
查理斯·休斯讲:“我想我没必要知道南城的事,毕竟这不是凤凰星的重要城市。”
简而言之,你也不是多重要的人,不值得我去了解。
龙晏没有在意他的言外之意,瞧了眼他的司机讲:“我没有其它意思。就是想问你们,你们是不是还有其他护卫?”
其他护卫?
查理斯·休斯面不改色的讲:“有又怎么,没有又怎么样?”
如果这是他的地盘,他们带没带人这件事,是绝对不能如实说的。
龙晏看他和他司机的脸色,没说什么,直接转身回去了。
赫尔瞧着奇奇怪怪的男人,压着声问:“殿下,这人不简单,要不要通知白少将?”
查理斯·休斯望着他讲:“不用。量他也不敢做什么。”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
顾垚远远看着他们两,在龙晏回来后,好奇的问:“龙哥,他真是帝星的王子?”
“就是他。”龙晏靠在车门上,看屋里和司锦眠聊天的女孩。“你说是她把人带来这里的,还是这个帝星王子把她带来的?”
顾垚打量对方的车。“他们开的车,不像是凤凰星的。”
“那就是他把人拐出来的。”
“你怎么知道?”
龙晏看了眼楼顶。
顾垚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什么也没看到,但却明白了什么。
如果是她自己偷跑出来的,以凤凰星与帝星的形势,她不太可能找这个王子帮忙,国王的保镖更不可能,在她遇到麻烦的时候不出现。
白琙是想弄清楚,帝星王子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毕竟他很清楚,南城虽然危险,可对女孩来讲,却也不是什么龙潭虎穴。
顾垚想明白这些,疑惑的问:“这帝星王子想做什么?他不怕把自己交待这里吗?”
龙晏望着屋里的女孩讲:“只有一个可能。”
顾垚问:“什么可能?”
“在众多王子之中脱颖而出,获得国王的芳心。”龙晏说完哧笑。“真是低贱的手段。”
“但很有效。”
顾垚说着,看身边的老大,犹豫下讲:“要不要提醒她?”
龙晏沉默阵。“不用,白琙会解决他。”
“白少将?”顾壵不解。“凤凰星要与帝星联姻,是件好事,白少将为什么要阻止?”
在此之前,不知道是不是好事。可在这之后,就不好说了。
一个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能够不顾国王安危的第二继承人,不太可能得到首相和白家的支持。
除非——
除非女孩自己坚定的选择他。
龙晏目光微沉,想了片刻进去屋里,对里面的人讲:“陛下,你该回去了。”
凤司岐看来催的龙晏,再看了下时间,转头对司锦眠讲:“爷爷,我有时间再来看您。”
司锦眠也知道她不该在这里呆太久,便忍着不舍,没有留她。
他把人送到门外,说了许多叮嘱她要注意安全的话。
凤司岐全都一一应下。
和爷爷告完别。
凤司岐准备去后面的车,跟查理斯·休斯他们一起回去。
龙晏拉开自己的车门,提醒她:“陛下,我送你走。”
凤司岐看了看等着她的查理斯·休斯,再看态度强势的龙晏。
她犹豫片刻,还是上了龙晏的车。
龙晏关上车门,没看那位帝星王子的反应,绕过车头进入驾驶位,便开车走了。
这一次,车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凤司岐等车子飞上天空,就讲:“龙晏,给爷爷换个地方吧。”
她来这里的事,即使有人压着,也还是会传出去的。
龙晏讲:“顾垚正在处理这件事。”
“谢谢。”
凤司岐疏离的说完,车里陷入诡异的安静。
安静得有点可怕。
这是凤司岐自蜂巢区事件后,第一次见龙晏。
她不仅欠他一句谢谢,还欠他一条命。
凤司岐端坐了半会,有些不安的讲:“小胖的事……我很抱歉。”
小胖是替她顶罪进去的,这事不能就这么过去了。
龙晏听了她的话,不在意的讲:“小胖过两年就出来了。”他说完讲:“要较真的话,这里没几个人是无罪的,当是让他休假了。”
“两年?”凤司岐错愕。“两年是形容还是具体的时间?”
龙晏转头看她,沉默半会讲:“小胖戴有巨大立功表现,只判了五年。他要还能在里面多立几个功,两年应该能出来。”
巨大立功表现?
凤司岐疑惑。“他立了什么功?”
龙晏讲:“举报老板,并提供了具体地址,铲除了南城一大祸害,这功够大了吧?”
功倒是大功,但那件事,不是他跟白琙联手做的吗?
凤司岐看随随便便,就把这功让给小胖的龙晏,尽管自己对他有所了解,却还是再一次被他折服。
怪不得他会升得这么快,短短几个月就获得南城老板的召见,并在他倒台后,收割他所有的资源,将南城各个区的老大压下,自己称王。
他有这能力,也有这个格局。
凤司岐点头,没再说什么。
龙晏也没再说话。
等快到北城边界的时候。
龙晏看着在前面等候的白琙,犹豫下还是讲:“南城最近出了点事。”
凤司岐看到白琙,正紧张怎么跟他解释,就忽然听到龙晏的话,不由的愣了下。“南、南城出了什么事?”
龙晏讲:“比较棘手的事,我刚才就是在处理它。”
所以,他不是因为去接辻弌没看到她的信息,而是在处理他说的这个麻烦。
凤司岐好奇:“什么棘手的事?还有哪个区的老大不服你吗?”
龙晏停好车,看着女孩讲:“不是南城的人,是有人想在南城闹事。”
想借南城闹事,目的是阻止新国王的登基大典,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
总之,这不是个好的信号。
凤司岐正色问:“是凤凰星上的人,还是外星球的人?”
龙晏讲:“不确定。但看着不像是本星球上的人。”
“他们想做什么?”
龙晏摇头。
他在白琙过来的时候讲:“下去吧。”
凤司岐听到龙晏的话,顺着他的视线看到白琙,迅速开门下车。
白琙在女孩跑下来的时候,看车里的龙晏。
龙晏对他讲:“白少将,看好她,再有下次,我就不保证她能这么完整了。”
白琙向他点头致意。“麻烦了,我会看好她的。”
龙晏挥挥手,冲女孩讲:“陛下,我先走了,以后想哥了,直接给哥哥打电话。”
凤司岐闻言娇躯一震:……
落井就算了,他还下石!
凤司岐的小心脏提到嗓子眼,小心翼翼看白琙的脸色。
她现在解释有用吗?
有用的吧?
大小是个王——
白琙垂帘瞧她。“陛下,请上车。”
请上车?
他居然用了请字!
凤司岐看了看周边的士兵,没有跪下来抱他大腿哭,而是硬挺着腰杆,一脸谁也不怕的,坐进自己的专车里。
刚想维持国王威严的凤司岐,在“呯”的一下关门声中,身子又忍不住一抖。
妈的,言面尽失!
还好车里只有她一个人。
凤司岐拍了拍胸口,看走向查理斯·休斯白琙,想他再怎么样,应该也不会跟帝星王子动手吧?
凤司岐紧盯着他们几人,在白琙跟查理斯·休斯说了几句话,就转身回来的时候,轻松了口气。
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从形势上看,白琙还算礼貌。
现在的白琙,不是几年前的白琙了,肯定不会无礼的。
凤司岐把小心脏放回肚子里。
这时白琙上了车。
接着是黑穹。
白琙在黑穹开车出发的时候讲:“叫人护送帝星王子回行宫,另再安排人把他们的车送去维修。”
维修?
他们刚才来的时候,没有发生碰撞,为什么要维修?
凤司岐还没想明白,就听到“碰”一声响,接着是乱七八糟的喇叭声。
凤司岐立即回头,看到后面几辆车撞到了一起,而查理斯·休斯坐的那辆车,显些掉下飞行道。
她惊恐的瞪大眼,小心脏又突突的跳起来。
妈的!
白琙连帝星的小王子都敢动,动她岂不是分分钟的事?!
凤司岐转头,对上白琙黑沉的眸子,害怕得想跳车。
白琙看了她半秒,便讲:“再有下次,就不是撞车这么简单。”
凤司岐想骂他太乱来了,但一想到,他以前差点要了这王子的命,便想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
白琙是在杀鸡儆猴,而自己就是被敲打的猴。
凤司岐不敢吭声,希望能息事宁人。
但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国王在大典前夕偷遛出宫,还是在帝星王子的帮助下,这件事已经超出安全的范畴了。
白琙也没多说,只在回到王宫时提醒她。“首相在第一会客室等你,陛下。”
最后陛下二字,说是恭敬,更像是嘲讽和提醒。
她是这个星球的国王,也是这王宫的主人,却要在外星王子的协助下,偷偷跑出去?
这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
凤司岐听到首相在等自己,心里又是一紧,已经顾不上生气的白琙了。
等回到王宫。
白琙亲自押着唯唯诺诺的国王,去她的会客室。
这第一会客室,凤司岐非常熟悉,可以前都是她先进入这里,接着再面见臣子的。
现在她一进去,就看到头发发白,老得像树杆一样的首相,在等着自己,愧疚感又重了几分。
尼古拉·罗兹闻声起来,对进来的女孩,恭敬的行了个礼。“陛下,外面好玩吗?”
凤司岐脱下披风,走了过去。“首相,我不是出去玩,是去看望爷爷的。”
她说着,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看着来兴师问罪的首相和白琙。“百善孝为先。首相,我已经几个月没有看到爷爷,现在去看望他有错吗?”
尼古拉·罗兹反问:“陛下,百善孝为先的下一句是什么?”
凤司岐没接话。
尼古拉·罗兹上前一步,望着她清澈明亮的眼睛讲:“百善孝为先,论心不论迹。陛下,你将星球的利益置于亲情之下,这就是孝的唯一体现吗?”
凤司岐语顿,辩解的讲:“我没有不顾星球的利益。”
“我们和二十三星及帝星的合作还没到最后一步,只要没有签订合约,他们就随时有可能改变主意。”尼古拉·罗兹问她:“你确定,你与帝星王子的行为,不会对二十三星的代表们造成影响?”
这——她确实没想到它会带来这种后果。
尼古拉·罗兹见她低下头,叹了声息。“好在白少将发现的早,不然你和帝星王子私自出宫的事,这会该全城知晓了。”
凤司岐看冷冽又沉稳的白琙,唇角微抿,半响讲:“首相,白少将,我知道错了。”
“知错就要罚。”尼古拉·罗兹看着女孩,对身后的人讲:“白少将,大典之前,除了上课,禁止国王会见任何人,包括二十三星代表及帝星王子。”
白琙低头。“好的首相。”
尼古拉·罗兹得到白琙的话,就杵着拐杖颤巍巍的走了。
凤司岐目送他走掉,刚强撑起来的腰就塌了。
她垂头丧气的,瞅着房中的白琙。“这件事,非得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