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琙的话一下把局势反转,把问题推到帝星那一方。
现在很显然,诺顿要揪着隐而不宣的事情不放,那白琙就把阴谋论的帽子扣帝星头上。
帝星六个使者,被白琙这一通话说得哑口无言。
帕特丽夏·贝伦见情势胶着,出声讲:“白少将不愧是国王与王后的首席保镖,考虑的事情非常全面。”
白琙纠正她。“是前国王与王后的保镖。”
现在他是新国王的保镖,兼管家,兼监护人。
白琙想到前国王的遗言,虽然感到不满,但又无法抗拒。
这是他欠下的,该他来还。
帕特丽夏·贝伦同意的讲:“oK,是前国王与王后。白少将,你之前的工作出色,现在同样是。你把新国王教得很好,即便她是南城的普通人。”
即便她是南城的普通人。
这句话说是赞美,实则是提醒。
提醒在坐的所有人,凤凰星的新国王,也仅仅是个南城长大的,还没受过任何教育,且是个没有精神力的普通人。
这样一个普通人,能在这浩瀚的银河里有什么作为?
既然她是个不会引起任何波澜的人,那为什么要在这里浪费时间呢?
帕特丽夏·贝伦说完,转头对身边的诺顿讲:“我们说正事吧?”
诺顿看她,微微点头。
而尼古拉·罗兹和温羽落等人,听到贝伦的话,以及他们的动作,均心里一紧,想他们的正事是什么。
帕特丽夏·贝伦得到诺顿的许可,便看着对面的几人,在终端上投放了一份东西。“首相,这是我们一直在勾通的外贸协议,要没有什么问题,现在就把它签了吧。”
这份外贸协议,就是前国王与王后礼葬后面会谈的,一直勾通至今,期间凤凰星只履行了另外两份协议,这份一直在拉扯拖沿。
原本拖到现在,帝星是不想谈了,想等接手凤凰星后直接获取这里的资源,现谁想他们突然出现了新的继承人。
既然无法统治,那就直接签外交协议,这大概是他们这些使者,跟帝星紧急通话后商量出的结果。
帝星的使者跑这么一趟,总要拿回点什么的,不然不仅让其它世界看他们笑话,还让凤凰星稳占风头。
这是绝不允许的事情。
尼古拉·罗兹看着全息屏上的协议,心理明白,这份协议无论如何,他们都是得签的。
但不能签得太轻易。
尼古拉·罗兹望着对面的女人。“贝伦使者,这事有点突然,能否给我们点时间,让我的团队们仔细看完协议内容,再约时间签约?”
帕特丽夏·贝伦讲:“不用这么麻烦首相。这份协议,就是我们勾通后的,最后第二版的修改版。”她说完讲:“首相,我们来这也有段时间了,你们早点签约,我们好早点回去,免得上面的人以为我们能力不行,签个约都搞这么久。”
这意思是你们现在签完,我们马上就走。
算是给个痛快话了。
凤凰星突然出现的继承人,狠狠摆了帝星一道,现在使者拿签约做借口,勉强算是找个台阶下的同时,还在协议上捞一笔算是补偿。
这样倒是双方都能接受的损失。
应该是暂时能接受的损失。
尼古拉·罗兹听了贝伦的话,寻问的看白政榆等官员,在得到他们的同意后,问他们的首席:“诺顿使者,那就按贝伦使者说的来?”
诺顿讲:“按她说的来。”
得到确认。
首相在协议上签了字。
诺顿等尼古拉·罗兹签完字,便起身讲:“首相,凤凰星给了我一次难忘的体验,我会永记于心的。”
说完没有握手,直接带着使者团们,气势汹汹的走了。
不欢而散,意料之中的事情。
尼古拉·罗兹和白家等人没有感到意外,毕竟凤凰星重新拥有正统继承人是一个因素,另个因素是他们的士兵连一个女孩都打不过,这说出去实在是太丢脸了。
凤凰星的其他政员们,在帝星使者不欢而散后,松口气的同时,纷纷议论起来,说他们会不会展开报复。
报复是肯定的,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
白琙看喜忧参半的政员们,没有参与讨论,跟首相及父亲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会议室。
女孩身份的公布,比他预计的快,关于她的安保工作要抓紧推进才行。
尼古拉·罗兹看了下白琙的背影,转身对白政榆讲:“大将军,我们去看看女王?”
白政榆讲:“首相,我手上事情多,就先不去看望了,您代我跟女王问候声。”
事情多是个借口,现在新国王出现,谁手上的工作都多,尤其是当朝的首相。
白政榆就是避嫌,怕有人说他们白家跟女王关系不一般,不想去见摆了。
尼古拉·罗兹知道白政榆的顾虑,点头没有强求。
两人离开第二会议室。
尼古拉·罗兹跟白政榆说了些接下来的工作重点事项,在一楼跟他分开。
以前不知道,现在新国王出现,不管她是谁,他做为首相都应该去看望,尤其是她还是一个这么小的孩子,什么都不知道,需要一个人跟她解释这一切。
尼古拉·罗兹来到医疗室,看到忙碌的年轻医生问:“女王现在是什么情况?”
苏榕在收拾术后的医疗设备,听得不是很仔细。
他看到首相来了,放下手上的工作讲:“回首相,手术很成功,已经打了细胞修复剂,大概几个小时能好。”
尼古拉·罗兹点头。“我能去看看她吗?”
苏榕恭敬的讲:“可是可以的,但她现在还没醒。”
尼古拉·罗兹讲:“我就看看。”
苏榕心里疑惑首相为什么非得看女孩,却还是带他去里边的病房。
床上的女孩脸色苍白,小小一只,睡得很安静。
她本就是个普通人,受伤比常人还要难愈合,可她却一点也不懂得爱惜自己,总是大伤小伤不断,以为自己是铁打的。
尼古拉·罗兹端详了会女孩的脸,从她紧闭的眉眼中,依稀看到丝国王与王后的影子,这才确定这件事的真实性,同时也想到了另一件事。
苏榕看首相凝沉的脸色,解释的讲:“她身体比较弱,等吊完这瓶营养液,就应该差不多醒了。首相您要有急事的话,可以坐下来等会。”
一个自然孕育的普通人,身体当然弱了。
能活这么大都是奇迹了。
尼古拉·罗兹沉默片刻讲:“不是急事。”
苏榕小心翼翼寻问:“那我等她醒了,让她去找你?”
“不用了,让她好好休息。”尼古拉·罗兹转身便走。“当我没来过。”
“——好。”
苏榕送走奇怪的首相,回到病房看沉睡的女孩,想她肯定是又闯什么祸了。
连首相都亲自过来,这祸怕是不小。
苏榕收拾好自己的工具,再次检查了下医疗室,确认没什么遗落的,正准备走人,这就又来人了。
鬼鬼崇崇的王安,探头看空荡安静的医疗室,问背着医疗箱的医生。“白少将和首相在吗?”
苏榕讲:“不在。”
王安问:“那谁在?”
“你在。”苏榕将他拉进来。“这是注意事项,这是补血的药,这是用量,你等她醒来跟她转达好。”
苏榕说完,看着王安讲:“你最好把这些也转达给白少将,我怕她不按时按量吃。”
王安懵逼的抱着一堆他塞来的东西,叫要走的人。“哎苏医生,你要去哪?”
苏榕往外走。“我医院还有事,得先回去。”
回去?
王安一把将东西扔下,拖住他。“你这个时候怎么能走啊!”
苏榕看拽着自己的士兵。“这里的工作已经结束了,我为什么不能走?医院的病人需要我。”
“可是女王更需要你呀!”
什么女王?
王安见他还不知道,激动的拖着他进去里边的病房,指着床上的人讲:“她,凤凰星的唯一继承人,我们的新女王!”
王安说完,郑重其事的再次问他:“你做为她现在唯一的医生,确定还要走吗?”
苏榕听到王安的话,从震愕到震惊,怔愣了好会儿。“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们不是没有继承人了吗?帝星的使者都来谈接收的事情了。”
“帝星的使者团已经回去了,灰遛遛的回去的。”王安控制不住激动的讲:“你知道吗?女王可牛逼了,她刚一个打十,干翻了帝星使者带来的护卫队,甚至还打败了赫尔少校!”
怪不得她把自己搞得这么惨。
苏榕闻言,重新审视病床上的人。
其实细一想来,她是女王的这件事,一切都有迹可寻。
他第一次见她,就是白琙和白殊两位将军带来的,不仅给她做了各项检查,最后还做了血检。
白琙那个时候就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所以才一直带在身边照顾。
苏榕想通这些,放下医疗箱。“你说的对,我现在确实不能走。”
他说着,把那些注意事项扔进垃圾桶,把药一份份摆好。
王安笑着讲:“这就是嘛。她之前被白少将带的时候就无法无天,现在谁还管得住她。这吃药忌口的事,还是你来说有威信一点。”
刚才她还教他该怎么做事呢。
苏榕没有王安这么乐观。
王安看床上还没醒的人,纳闷的问:“她也太能睡了吧?我们说这么久都没醒。”
苏榕:“麻醉还没退。”
“麻醉?”王安诧异。“全麻啊?我看她走的时候还好好的,这么严重吗?!”
不严重,就是有点吵。
苏榕想了下讲:“做女王是件很累的事,让她多休息下。”
王安迟疑的讲:“也是。她上了一天课,又打了一架,是该好好休息下的。”
“我们先出去吧,别吵着她。”
“对对对。”
王安认同的,跟他叨叨的出去了。
-
凤司岐大概是真的累了,在麻药的作用下,她一睡睡了好几个小时,醒来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她费力的睁开眼,模糊的看到床边站了好几个人,跟她第一天到不死鸟重伤醒来时差不多。
“她醒了。”
“醒了醒了。”
“小美人终于睡醒了。”
“知聿你规矩点,这是女王,你别害我们给你赔葬。”
凤司岐看说秦知聿的别三朔等人,惊喜又意外。“三姐,封队,你们怎么来了?”
封叶上前一步,向她行了个军礼,中气十足的低声道:“陛下,不死鸟综合部A梯队第十特别执勤小组全员向你报道!”
好长的称谓,一听就很厉害的样子。
凤司岐眨了下眼睛,看他们几个,既激动又感慨。
激动是又见到他们了,感慨是他们大概不能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的相处了。
凤司岐撑着床坐起来,看他们四人。“是白少将让你们来的吗?”
封叶讲:“是的陛下。”
“他人在哪?”
“白少将还在处理安保部的事宜。”
别三朔问:“陛下,需要把白少将找来吗?”
凤司岐摇头。“不用,没事。”
她谁啊?被他们喊两句陛下,就真当自己是颗葱了?她哪配白少将来见她,现在仍然只有自己去找他的份。
凤司岐看他们几个,正想问问他们最近的情况,就忽然感到腰部一阵麻痒。
又麻又痒,还伴随着刺痛。
卧操!不会是麻药失效,而缝合的伤口还没好吧?!
凤司岐匆忙的掀开被子,看被白色的纱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腰。
别三朔和封叶、秦知聿、霍焱四人见了,均是一惊。
霍焱震惊的忘记等级,抢先队长问:“这是怎么回来?是有人要行刺你吗?”
一着急尊称都忘记加了。
秦知聿也讲:“那人抓到没有?”
凤司岐见他们一脸急切的样,连忙讲:“不是行刺,没事,别大惊小怪的。”
别三朔将她按回去躺着。“都包得这么严重了,怎么会没事?你快别动了,需要什么跟我说。”
好不容易坐起来的凤司岐:……
凤司岐在他们叽叽喳喳的还要说什么时,举手打住。“停停停。真不严重,我现在就伤口有点痒。”她说完对别三朔讲:“三姐,我够不着,帮我解下纱布。”
隔着这么厚的纱布,她想挠也挠不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