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琙让王安去把两人拉开,便看好不悠闲,一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的女孩。
凤司岐抬头,逆着阳光,眯着眼睛,看居高临下站在身边的白琙,笑了笑。“白少将,你怎么来了?”
白琙压着声。“给我起来。”
凤司岐拍了拍手,不情不愿的起来,然后看着高出一截的白琙,发现还不如躺着来的舒服。
自己得抓住最后的尾巴,努力长高点才行,不然看他都费劲。
凤司岐抬头看了眼白琙,就看被士兵拉开的两人,主动讲:“我就是学习学累了,想叫云瑶姐过来陪我玩会,没想到她们两个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
白琙问她:“人是你叫进来的,她们打起来,不帮忙拉一下?”
凤司岐转头,上下打量他。“她们是在为你决斗,我不适合加入吧?”
她不仅理所当然,还事不关已,甚至避之不及,仿佛为他打架有多差劲似的。
白琙瞧了会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女孩,转身去看另外两人的情况。
沈依一和翁云瑶在土兵的阻扰,以及知道白琙来后,都立即休战,整理乱掉的衣服和头发。
翁云瑶见白琙过来,主动讲:“白少将,这件事跟小司岐没关系,是我跟她之间的事情。”
沈依一昨晚表白失败,现在看到白琙有些怯,却也还是讲:“对,这件事跟司小姐没关系,是我跟她之间的恩怨。”
凤司岐听她们维护自己的话,良心稍稍有点不安。
虽然不是自己让她们两个打架的,但自己叫翁云瑶来玩,确实有坐观山虎斗的意思。
白琙打量她们两,没追究谁的责任,而是问:“需要给你们叫医生吗?”
翁云瑶撩了撩头发,飒爽的讲:“一点小伤,完全不需要。”
沈依一揉着被抓伤的手,落寞的讲:“不用。我回去贴个创可贴就好。”
这便是有事了。
她们两个人,一个大方利落,一个楚楚可怜,各有各的美。
凤司岐心里感叹,想怎么自己不是男的。
自己要是男的,一个个全部纳入后宫。
嗯——现在好像国王也是一夫一妻制。
凤司岐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脑后,问翁云瑶和沈依一:“还要继续茶话会吗?现在正好四个人。”
翁云瑶瞧着白琙,笑着讲:“我都可以。”
沈依一偷瞄了眼白琙,小声的“嗯”了声。
凤司岐拍手讲:“那都坐吧,坐——嗷!”
白琙揪着女孩的耳朵,对翁云瑶讲:“翁小姐,她还要上课,就不送你了,代我向你爷爷问好。”
说完拖着女孩走了。
翁云瑶笑着冲走远的白琙讲:“好的白少将,我会把你的话带到的。”说完冲一脸痛苦的女孩扬声喊:“小司岐,那我先回去了,感谢你的下午茶。”
你确实得感谢我。
凤司岐抓着白琙的手,一路大喊:“痛痛痛,白少将,我知道错了,你快松手!”
可惜,她的求饶没一点用。
凤司岐被白琙揪着耳朵拖回寝殿,感觉它已经要离自己而去了。
真是痛麻了。
站岗的黑穹,看被长官拖回来的女孩,心里暗骂了句:活该。
白琙进到前厅,松开手,问叫了一路的人。“下午为什么不上课?”
凤司岐捂着自己耳朵,愤懑的讲:“温先生下午有事,他上完上午的课就走了。”
没老师上课也是她的错吗?
凤司岐瞅着白琙,控诉的讲:“我叫云瑶姐来,也是想问她问题的。”
我自己给自己找老师,你还打我,天理合在啊!
白琙在她眨着水汪汪的眼睛,仿佛下一秒就要哭的时候讲:“你应该知道,这套对我没用。”
确实没用。
凤司岐吸了下鼻子,把硬挤出来的眼泪瞥回去。
白琙见她恢复正常,满意的讲:“以后要见什么人,谈什么事,让黑穹跟着你。”
“啊这——”
“这是决定。”
“好吧。”
凤司岐勉勉强强应下,忽然凑向他,冲他挑眉。“白少将,你不想知道她们是怎么打起来的吗?”
白琙睨了眼她生动的脸。“温先生不在就做习题,我晚上检查作业。”
得给她找点事,不能让她闲着。
白琙出了大厅,对外面站岗的黑穹讲:“看着她,非必要不准出来。”
黑穹唰的立正,中气十足的讲:“是长官!”
凤司岐听到白琙对自己的处罚,没有多在意,回去学习的课房,让光脑给自己出题。
-
当凤司岐埋头苦学时。
在国王与王后死后的第十个月整。
帝星使者帕克威尼斯·G·诺顿,同上次一样,乘座他的专用飞船,登录凤凰星第一航站楼。
这是他第二次登录凤凰星。
第一次是葬礼,被夹道欢迎,被小心护送,被尊重接待。
第二次嘛……
白殊上将只在外围,跟他视频打了招呼,便放他过去了。
第一航站楼的安保也如往常,没有过多的变化,就连迎接的人,也只有外交部长温羽落。
因此诺顿这次的到来,在凤凰星高位者的有意压制下,公民们几乎不知道这件事。
对这种落差极大的对待,诺顿使者很不满,出了航站楼就直奔王宫,气势汹汹,一幅主人强权的姿态。
凤司岐坐在课室里,扭头看窗户外,往前殿去的护卫。
温屹承讲课讲到一半,问走神的学生。“外面那么好看吗?”
凤司岐听到老师严厉的声音立即回神。
她望着温屹承携刻着岁月痕迹的脸,充满智慧的丝丝白发,疑惑的问:“温先生,我不明白,我们这次对帝星使者的态度,好像不够友好。”
温屹承见她是在想这事,脸色柔和了些。“不能说不友好,都是按接待外星使者流程来做的。”
凤司岐讲:“我感觉首相和白家,对这次的诺顿到来,没有那么重视。现在星球之间的关系这么紧张,不应该更加重视吗?”
“诺顿的到来,首相和白家都是重视的,只是跟上一次确实有所不同。”温屹承放下书,看对此事十分关心的女孩,反问:“同一个星球,同一个使者,第二次登录凤凰星,你觉得这两次有什么不同?”
“有什么不同?”凤司岐仔细思考。“要说不同,除了时间上的不同,就只有目的不同了。”
凤司岐说到这里,想到什么的恍然大悟。“温先生,我知道什么原因了。诺顿使者第一次登录凤凰星,虽然也有目的,但明面还是来参加国王与王后的葬礼。”
温屹承点头。“对。第一次,帝星的目地是获取资源。这第二次,他们是为接收凤凰星而来的。他们的目的不同,我们的接待自然不同。”
“这是——礼尚往来?”
“是因时制宜。”温屹承讲:“除此外,还有因物制宜,因事制宜,因地制宜。我们要结合当下的情况,定制不同的方针”
凤司岐问:“这样会不会让诺顿使者不满?”
温屹承笑了。“外交是个没有硝烟的战场,不是你礼貌待客,对方就会回之以礼的。”
“俗称的,欺软怕硬?”
“你可以这么理解。”
凤司岐深思。“这么说来,未来这两个月会是场暗战。”
温屹承望着窗外的天空。“或许连暗战都算不上。首相与白家能做的,也仅仅是保持凤凰星最后的体面,坚持维护最后两个月的主权,不让我们像其它归属星球那样随意欺之。”
两个月后,帝星完全接管,暗中拉锯结束,统治或明战开始。
凤司岐想到一百多岁的首相,还有本该在前线现却操持宫中事务的白琙,在跟帝星那个来者不善的使者周旋,坐不住的讲:“温先生,今天的课可以先到这里吗?”
温屹承看心已经不在这里的学生,合上书讲:“下课吧。去了后记得少说话,多看多听。”
没有什么课比实践更让人深刻。
“好。”凤司岐起身,向他行了敬师礼。
温屹承看跑掉的女孩,想到凤凰星未知的未来,忧心忡忡的收拾课本。
在他要走的时候,接到个电话。
温屹承看到来电名,犹豫了许久,在它快结束的时候才接起。
听了电话那边的话,温屹承犹豫又坚定的讲:“再等等吧,我的课还没讲完。”
“来得及的,不要怕。”
“你们可以跟姻姻先走。”
“好,我现在回来。”
温屹承结束通话,举目看若大的王宫。
这里他以前也来过,他的学生登基那天。
那天的王宫盛大繁荣,跟今日的凄凉萧条,全然是两个极端。
现在帝星的使者一到,不知道这种死寂的和平还能坚持多久,或许是时候走了。
温屹承叹了声气,走去西门。
-
凤司岐跑去前殿的时候,首相跟白琙等人,已跟帝星使者会谈结束,正要下楼。
这次帝星的使者者,总共来了五个人,以诺顿为首,另还一支保护他们的随行军队。
军队只有十五人,武力值对凤凰星勾不成任何威胁,不过从中透露的信息是,他们会为使者团提供安全保证,但要真发生冲突,那就是两星交战。如果情节严重,帝星完全有借口,直接武力统治这里。
帝星是有备而来的,不管是从随行的士兵,还是使者团们。
凤司岐看到下来的首相等人,和跟着自己的黑穹后退到一边。
一行十几人,出了前殿,来到视野开阔的走廊上。
诺顿瞧着前方,在夕阳下投下长长阴影的凤凰雕像,感叹的讲:“凤凰星是颗伟大的星球,历经近千年,它仍然是银河系中独一无二的存在,可惜了。”
凤凰星继承者接二连三的意外,帝星的嫌疑最大,现在它这个统治方代表说这样的话,像是赞美,又像是在嘲讽。
尼古拉·罗兹也同样望着那座雕像。“要比伟大,没有哪颗星球能媲美帝星。诺顿使者,凤凰星只不过是一颗充满和平与平等,让公民们安居乐业的星球。”
不与帝星争辉,只求安稳地生活。
尼古拉·罗兹这话即是回应,也是对未来的期盼。
诺顿收回视线看他。“凤凰星确实是颗宜居星球,至于和平跟平等,据我收到的消息,似乎不尽然吧?”
这是说南城前段时间造反的事情。
尼古拉·罗兹笑着讲:“孩子多了,总会有矛盾。诺顿使者你要不信的话,可以回看历史,近千年来,我们从不曾主动入侵哪颗星球,也从未主动发起过战争。”
反观帝星,一直以一种自以为文雅的方式,在四处掠夺各个世界的资源。
诺顿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笑着讲:“首相,喜欢和平是件好事。我也希望你们能坚守创星者的初衷,让我们以和平的方式处理这一切。”
尼古拉·罗兹微微点头。“我们一定严格遵守联邦帝约,协助帝星完成交接事宜。”
联邦帝约是一年,期限还没到,他们就是客人,不是主人。
诺顿听到罗兹的话,脸上的笑容冷了分。
他看了看时间,直接讲:“首相,我们长途跋涉,都有点累了,是不是该带我们去看看住处了?”
另个年轻一点的使者,打量着四周讲:“诺顿先生,等会放好行李,我们可不可以先参观一下王宫?”
参观王宫?
当这是他们的后花园呢?
而且,这是双方星球代表的会谈,他一个小小的使者插什么话?简直是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尼古拉·罗兹的老脸和白琙的帅脸,看不出情绪。
外交部长温羽落,平静的说着一开始交涉的事情,说带他们过去酒店。
只有凤司岐听了,暗暗咬牙。
诺顿听说了温羽落的话,看刚才说话的小年青。“你答应了温部长的提议吗?”
小年青大概二十多岁,戴着眼睛,清秀斯文。
他听到主使者的话,摇头讲:“温部长是提出把我们安置在旁边酒店的提议,但我已经明确回绝,并清楚的表明了我方的需求。”
温羽落也同样和气的讲:“哈克使者,我也就你们提出的需求,给予了明确的回复。凤凰星王宫,历来没有留宿使者的先例,这点要求我们实在无法满足。”
哈克年纪小,但非常稳,没有被她反驳的急躁,而是讲:“温部长,你应该清楚我们这次来的目的。既然是为接收做准备,你们可以不再遵守凤凰星的规矩,甚至,这里对我们所有人来说,只是一个办公场所。”
意思,这在他们眼不是什么王宫,只是个工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