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司岐受了伤,还是比较严重的伤。
这些伤大多是与阿汀激战留下的,尤其是遭受剧烈撞击后,还被朱洪虎狠戳的头。
白琙把人送到最近的医院,用了最好的药物,治疗好了她身上所有的皮外伤,只留头上没给她处理。
辻弌站在病房外,看给她清理额头伤口的几个医生,沉默的讲:“她是因为我才受的伤。”
白琙坐在长椅上,一边等着,一边回复信息。
他听到辻弌的话,头也没抬的讲:“不是为你她也会受伤。”
辻弌转身看他。
白琙本不想同她说太多,但在看到她那张厌世中带着自责的脸,收起手机讲:“一个本该死掉之人的复仇,必定会有人遭受劫难。”
辻弌沉沉的望着他。“你明明可以阻止这个劫难。”
“我可以。”白琙看向病房里的女孩。“她就像同样不听话的你,孤僻、固执,谁都不相信,且认为自己无所不能。”
辻弌死死的盯着他,捏紧拳头。
这时医生们把伤口处理好,出来了。
几位年长的向白琙点头示意便走了,剩下的年轻医生同他讲:“白少将,病人头部受到了严重的撞击,头骨轻微碎裂,伤势较为严重,最好能留院观察两天。”
白琙起身,走进病房。“不住院有影响吗?”
苏榕跟着回到病房,看异常关心女孩的白琙,再看病床上特殊的病人。
他想了想勉强讲:“也可以。不过要注意好,这段时间不能再受什么刺激,或是剧烈活动。”
白琙对床上的女孩讲:“听到了吗?”
凤司岐脑袋被包的严实,加上麻醉药还没完全退去,反应有点迟钝。
她看穿着白大卦,玉树临风的苏榕,想他怎么会在这里,不会是白琙叫来的吧。
苏榕对上她漂亮的眼睛,解释的讲:“我是这里的医生。”
凤司岐看他胸前的名牌。
北城第一医院医学科副主任。
这么年轻就当上了副主任吗?是不该只为王室那几个人服务。
辻弌看她呆呆的反应,上前担心的问:“司岐,头还疼不疼?”
凤司岐摇头。
苏榕讲:“会有点后遗症,等麻药退掉就好了。你们没什么事先出去吧,不要打扰病人休息。”
辻弌拉着她的手讲:“我要在这里陪她。”
“也行,注意不要吵着她。”
苏榕还想跟白琙说什么,听到医院的广播在找他,他只得匆匆忙忙的走了。
凤司岐看走掉的苏榕,再看床边的白琙。“蜂巢区的事情,结束了吗?”
白琙拉椅子坐下。“这件事晚点再说。”
他望着女孩身边的辻弌。“你的朋友在这里,关于运水舰的线索,可以说了吗?”
刚在外面那么长的时间,白琙都没有提及这件事,是料定她不会将这件事告诉他。
辻弌不知道运水舰,不知道她参与的是件什么样的事情,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朋友。
她不相信那些特警,同样的,她也不会相信他。
辻弌看内敛沉稳的白琙,想了下,从口袋掏出个机械棒棒糖。
棒棒糖轻轻一碰,变成个比硬币大一点的圆盘。
辻弌将圆盘拆开,拿出藏在里面比指甲还小的芯片。
辻弌拿着芯片,看脸色有点白,头上包着厚厚纱布的朋友,犹豫了片刻,把芯片给白琙。
白琙有些意外的接过芯片。
辻弌讲:“这是关于运水舰的所有信息。”她低着头说完,抬帘看他。“以你的权限,可以马上治好她头上的伤对不对?”
把线索交到他手里的原因,是想让她的朋友少受点苦吗?
白琙看鼓起勇气的辻弌,再看她身边的女孩。“最初的世界有句谚语,叫好了伤痕忘了疼。我认为她应该为这次的行为长点记性。你觉得呢?”
辻弌闭嘴,沉默了半会。“该受到惩罚的是我。”
“我不会惩罚你们任何人。”白琙指尖轻转着芯片,看回辻弌。“无论这个芯片里有什么线索,我都决定满足你一个要求,这个要求可以是进入北城学习的机会,也可以是你刚才所说的,减轻你朋友此时所受的痛苦。”
凤司岐听了白琙的话,立即向辻弌使眼色,让她别管自己。
这点小伤过几天就好了,当然是前途重要啊。
辻弌看捏眉弄眼的好友,直接讲:“我选司岐。”
司岐一惊,连忙讲:“反了反了,我刚不是让你选我。”
“我知道。”辻弌转头问白琙:“可以吗?”
白琙望着连想都没想的辻弌。“你想好了吗?”
“她没想好!”凤司岐拉着辻弌的手,跟她分析:“我现在还死不了,就一点皮外伤。你应该去学习更多东西,发挥自己所长,说不定以后我碰着危险,用不着别人帮忙,你自己便能救我了对不对?”
凤司岐说话的语气像是哄小孩的,话也有点精神控制的意思,不过这对有自闭症的人来说很受用。
辻弌只有她这个朋友,她愿意为她做任何事,现在去学习就是她想让自己去做的事。
何况她说的没错,只有自己变强,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辻弌看着她半会,张口讲:“好。”
凤司岐听到她的回答松口气,同时又暗暗扇了前世的自己一巴掌。
朋友全心全意的为自己,前世竟然不长眼的选择相信周青锋,让她冤死,自己真是太不是人了。
凤司岐想到这,拍了拍她的手。“十一,你能先出去一下吗?我有点事要单独跟白少将说。”
辻弌点头,离开的时候,还贴心的关上门。
凤司岐等辻弌出去,便冷下目光,严肃讲:“白少将,我再次重申一遍,十一是我的朋友,没有任何事情比她的安危重要。”
她知道白琙阻止自己去救辻弌,是想看那些特警会将她带去哪里,以及是谁想抓辻弌。
这是个追查运水舰事件幕后人的好办法。但再好的办法,也不可以拿她的朋友去当诱饵。
白琙望着克制又决绝的女孩,沉默了片刻。“——我知道了。”
准备跟他好好理论一翻的凤司岐,听他这么爽快的回答,有些错愕。
白琙讲:“现在轮到我了。”
凤司岐闻言,心里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