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一区,特警大队某审问室。
穿着便装的男人,眼神凌厉,眉间不自觉的皱着,硬朗周正的脸上毫无表情。
他的气势正派严厉,使得被审问的人畏缩不前,仿佛一个受气包。
凌知亦看完手下调查及审问的记录,再看对面缩成一团的男人。“你是想让我叫你戴得立,还是戴先生?或者是戴老板?”
一连三个问题,他每说一句话,对面的人就往后缩一点。
戴得立瑟瑟发抖的讲:“长、长官,叫我叫我名字就好!”
“还是叫你戴先生吧,道上的人都这么叫你。”凌亦知打量着对面的人。“戴先生,你两个月前去南城做什么?”
“我已经说过了,我是去、去谈生意,就是谈生意!”
“谈什么生意?”
“水……饮用水的生意。”
戴得立说话结结巴巴,哆哆嗦嗦,眼里满是恐惧,额头也全是汗。
他现在的反应,看着不像是装的。
凌亦知换了个坐姿,靠在椅背上,望着戴得立半会,接着问:“跟谁做饮水的生意?”
戴得立听到这话,突然沉默了。
凌亦知问:“戴先生,你是不愿意配合吗?”
戴得立立即讲:“我配合,我愿意配合。我、我……我是跟一个叫朱洪虎的人做生意!”
“你刚想了很久,看来你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
“不!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南城一二区的生意,都归他管,所以我就找到他,想跟他做笔大买卖!”
“你知道所有的生意归他管,却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我真不……”
凌亦知呵斥的讲:“好了戴先生,不要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你应该知道,我们没有确切的证据,是不会请你来这里的。”
戴得立慌慌张张的讲:“长官,我只是个本本份份的商人,想要趁机赚笔钱,实在不知道我犯什么罪,要劳烦你们动手啊!”
凌亦知没被他敦厚老实的外表影响,打开桌上的光脑,把张照片投放到全息屏上。“戴先生,你要没犯罪,看到我们跑什么?你跑了足足两条街,要不是我们早有准备,你这会应该已经跑到外星球去了吧?”
戴得立看到视频,一个劲的摇头。“长官,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当时是接到了一个电话,对方让我马上跑,不跑会有生命危险。对方说得很急迫,我一时也无暇分辨真假,在他的提示下就闷头跑了。长官,我真的不知道是你们在找我啊!”
凌亦知追问:“你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就敢听他的话跑?”
“这……”戴得立犹豫起来。他望着对面号称铁面阎王的年轻局长,内心激烈挣扎了许久,咬牙讲:“这是因为,对方说了一些关于我的信息,而且都相当准确,我当时情急之下,只能照做。”
凌亦笑问:“是什么信息?”
戴得立纠结了会儿,决定的讲:“那人知道我一些犯错的事情,还拿此要挟我。”
“什么犯错的事情?”
“就是……就是我没有许可,私自做饮用水生意的事情!”戴得立说到这,痛哭流涕的讲:“长官,我也是没办法啊,我一家老小要生活,想着这生意来钱快,才一时鬼迷心窍犯了错!长官我求求你,你能不能给我一次改过的机会,我以后一定一定当个奉公守法的好公民!”
凌亦知瞧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男人,提醒他。“戴先生,希望你能珍惜这个好好谈的机会。”
戴得立急得嚎啕大哭。“长官,我说的句句属实啊!没一句假话!我拿我的母亲发誓,我刚说的如果有半句假话,她不得好死!”
凌亦知不耐烦的看时间。“既然这样,那就上心灵探测仪吧。”
戴得立听到这话,顿时吓得面色惨白。“长官,我没有犯错,你无权对我用这种东西!”
“在这里,我有权做任何事情。”凌亦知再次问:“你看你是要老老实实说出来,还是要我用仪器,从你脑子一点点掏出答案?”
戴得立见求饶没用,立即跳起来,大喊大叫:“你不可以对我用这种东西,我要行使我的公民权力!我要请律师!”
“在这里,你只是一个罪犯,哪来的公民权力?”
凌亦知不再给戴得立辩驳的时间,转头叫门外的人,让他们把人带下做心灵探测。
戴得立疯狂的反抗喊叫,但他的挣扎,在这些特警眼里毫无作用。
凌亦知没有理会大骂的戴得立。
他等审问室恢复清静,在全息屏上重新打开审问记录。
戴得立的反应很真实,但他的情报更真实。
白少将提供的名字,以及他的多方查证下,一二区的小混子们确实听说过他,路口监控也看到他与朱洪虎走得近。
而这件事,就发生在火灾的前两天。
凌亦知确信,心灵探测仪器,很快能告诉他答案。
但——
结果恰好相反。
凌亦知看着部下递来的结果,陷入深思。
结果显示,这个戴先生确实是去南区做饮用水的生意,跟火灾没有一点关系。
凌亦知望着全息屏上的心灵探测结果,再看对面奄奄一息,仿佛是从水里捞出来的戴得立。
这怎么可能?
难道长官和自己的情报,都错了?
戴得立虚脱的趴在桌上,颤抖的指着他,艰难的大声又嘶哑的喊:“我要控告你!”
凌亦知对威胁自己的戴得立讲:“离开这里,你可以行使你应有的公民权力。”
如果他没有主导或参与放火,那就不归他管,他确实有这个权力。
凌亦知关了记录的光脑,正准备走,一个特警进来,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
凌亦知听到是什么事,唰一下拍桌子,匆匆忙忙往外走。
他边走边责备:“这么重要的事,怎么现在才来告诉我?”
小警察又委屈又紧张。“我哪知道他是真的啊,让他出示身份他又不出示。”
凌亦知懒得骂他,大步来到前厅,看到等候的男人,立即恭敬又歉意的讲:“真对不起白少将,我工作没做到位,让您久等了。”
白琙转身看他,平静道:“没等多久。希望没有打扰到凌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