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司岐望着眉宇始终没有舒展的白琙,紧张的问:“是碰到了海盗吗?”
她敢保证,白琙绝不常露出这种表情。
很显然,科鲁兹·米勒上校现在的情况十分危险。
白琙讲:“如果只是海盗还好办。”
凤司岐一怔。“除了海盗,还有谁敢与凤凰星公开开战?”
还有谁敢与凤凰星公开开战?
这可太多了。
白琙看似乎对自己星球很有信心的人,问她:“你真的认为,没有人敢向我们开战吗?”
凤司岐坚定的讲:“当然。即使我们没有国王与王后,也依然是个强盛的星球。至少目前为止,不会有人想与我们正面开战。”
这是之前白琙亲口告诉她的,她不会记错。
凤司岐是没记错,但那纯粹是白琙为骗她好好当国王才这么说的。
当然,这一点,凤司岐是不会知道的,因为白家和首相,为她抵挡了所有困难,才让她以为凤凰星强盛如初。
白琙望着信誓旦旦的女孩,在想是要告诉她真相,还是依然让她这么坚定的以为下去。
算了,还是让她这么认为吧。
对自己星球充满自信的国王,虽然以她的能力不足以更好的管理凤凰星,但至少她的态度会给民众一个正向的引导。
民众需要精神支柱,如果这个精神支柱积极向上的话,会更好。
白琙讲:“你说的没错。至少目前那些主权星球不会向我们开战。”
凤司岐看他平静的俊脸,疑惑的问:“那还有谁?总不可能是那抢劫犯头子帝星吧?”
她自知道那份协议后,就把帝星当成抢劫犯了。
白琙对喜欢给人起各种外号的女孩讲:“是那些无主权无政府的星球。还有,你不能这么称呼帝星。”
凤司岐暗里做了个鬼脸。“我就跟你说。”
“跟我说也不行,你会养成习惯。”
“好吧。”
凤司岐沉默的想了下,接着便讲:“白少将,如果米勒上校真的碰到这种危机情况,就让他抛下锡石吧。能源可以再找,生命是无价的。”
白琙看又纯又天真的女孩,被她对生命的认知感到高兴,又为她的愚蠢感到担忧。
白琙想了半秒讲:“司岐,你得明白,生命是无价的,这仅限于和平年代。在战争中,生命唯一的价值就是赢得胜利。”
凤司岐不解。“可是人都没有了,要怎么赢得胜利?”
“米勒上校如果无法保障能源的安全,这表示他碰到了强劲的对手。如果他为活命而抛弃能源,这则表示我们凤凰星的将士都是贪生怕死之辈。”
白琙郑重的提醒她。“你要记住一句话,叫适者生存,物竞天择。”
因此,她刚才提的那种可能,是绝不允许发生在部队里的。
凤司岐听到白琙平和的话,却觉得震耳欲聋,一时无法回应和思考。
白琙说完,收敛神色,对似被吓住的人讲:“说吧,来找我什么事。”
凤司岐看平和淡漠的白琙,犹豫要不要请这个假。
她不太清楚,但她潜意识的觉得,此时训练要比文化课更重要些。
至少目前来说,是这样的。
白琙望着沉默的女孩,想了会便讲:“今晚没训练,你可以选择看书或休息。”
凤司岐迟疑的讲:“我想训练。”
她要真想训练,就不会迟疑。
白琙看出她的想法,忍俊不禁道:“凤凰星目前还不需要你来拯救。去吧,做好你自己的事情。”
凤司岐被他说得有些脸热。“那我明天还去图书馆吗?”
白琙没回答,反问她:“你想放翁馆长鸽子吗?”
“可是……”凤司岐紧捏着眉。“可是,我发现我听不懂他说的那些东西。”
“我也听不懂。”
“真的?”
白琙看陷入自我怀疑的女孩,想是不是自己一开始就错了。
她需要的是了解银河中的联邦帝国,并非真正的星际群相。当然,如果她有兴趣更好,要是没有也无所谓。
现在她显然偏离了自己预期,陷在浩瀚的天体当中,且感到深深的无力。
凤司岐见白琙不说话,不安的讲:“你不用安慰我,我相信我总有一天会弄明白的。”
白琙讲:“你不需要把它弄白。”
凤司岐疑惑。不用弄明白吗?那她去那里做什么?
白琙同她解释:“星际群相有专门的学科,这意味着会有专人研究它们,你只要知道它的存在,以及它有什么能帮到你的,这就可以了。”
“我就是不知道,它有什么能帮到我的。”
“在未来的某一天,你会知道的。”
好深奥,她不懂。
白琙想了想讲:“你先别去图书馆了。我重新给你安排新的课程。”
针对基础知识与对未来国王教导的定向课程。
白琙之前带她去见翁留岁,主要是怕她不愿意学。现在既然她有这么强的进取心,硬教是最快见效的。
凤司岐听到白琙的话,松了口气,同时又觉得自己辜负了翁留岁的教导。
她纠结了下,争取的讲:“我明天还是去趟图书吧,我想自己跟翁馆长说一声。”
有始有终,挺好的。
白琙颔首。“可以。”
凤司岐得到他的话,向他低头示意了下,离开他的办公室。
刚才她来的时候,心情舒畅,觉得未来皆在她掌控中。
现在她走回去,心情沉重,知道未来不是她能掌握的。
科鲁兹·米勒上校,会平安回来的吧?
凤司岐想到视迅里看到的事情,抬头看寥寥星辰的夜空。
她没经历过星际战争,甚至,她当女王的那一年,都没听说过这种事。
仿佛,凤凰星仍是太平盛世。
海盗和无主星。
凤司岐攥了攥拳,回到宿舍,翻出那本百科全书。
百科群书有记载银河里一些有名的无主星,没有关于海盗的。
凤司岐拿出记号贴,把介绍无主星的那页贴上。
她把这些星球都挑出来,认真看关于它们的信息,同时上终端查证,看它们现在是不是还存在银河中。
凤司岐每查证一个,就将它画在草稿纸上,然后再按照距离记录,标题出它们和凤凰星的距离。
这是个繁琐又庞大的工作,一开始就很难停下。
因此,时间迅速流逝。
伏案的凤司岐头都没抬,甚至连水都没喝一口。
直到草稿纸上画满东西,那些无主的星球全部写下备注,她才感到肩酸脖子痛。
凤司岐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看了下时间。
凌晨三点十五分。
真糟糕!白琙可不会因为她晚睡,就允许她晚起的人!
凤司岐看了下自己画的东西,来不及收拾。
她反手捏了捏僵硬的肩膀,直接倒在床上。
剩下的明天再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