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大山被颜军揍的满身淤青,疼的他口中一直“哼哼唧唧”。
“这个颜军,没想到他命竟这么大。”
“到了那刀剑无眼的战场上,居然还能活着回来!”
“哼,斯~”
一口气说了两句话,扯的他嘴角上的伤口生疼,颜大山倒吸一口凉气,继续狠狠的咬牙道。
“老天爷真是不公平,凭什么一个爹娘生得,我这个当大哥的却要处处都被他压一头!”
“可恶!
(〃>皿<),斯~”
蓝氏垂着眼睑,依旧轻轻的给他身上的伤口涂着药。
“斯~,臭婆娘,叫你轻点轻点!”
“老子看你是最近挨揍的少了,又欠抽了是不是!”
蓝氏身子瑟缩了一下,头更压低了几分,让颜大山那肿的合缝的眼睛,连她的脸都看不到,只能看着个头顶。
看到蓝氏那害怕颤抖的模样,颜大山很是受用,她这个样子,大大的满足了他那懦弱自卑,却又极其虚荣的内心。
在颜大山看不到的角度,蓝氏低垂的眼眸里,一闪而过的划过一丝阴霾。
她不动声色,依旧轻轻的给颜大山身上的淤肿涂抹着药膏,直到屋外传来院门被推开的声音。
直到那个身姿挺拔高大,俊朗非凡的男子迈步走进屋内。
蓝氏微微回头朝着站在门口男人望去,当看到穿着一身墨绿色军装的颜军时,蓝氏的眼神闪了闪。
是他,颜大山的二弟,颜军。
颜军扫了眼躺在床上直“哼哼”的颜大山,黢黑的眸底暗藏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蓝氏心底漏跳一拍,小心的朝着身后挪去。
颜军看了一眼蓝氏,接着将目光对上颜大山那双肿的合缝的眼睛上。
他冷哼一声,从身后拉了张板凳坐到床前,“颜大山,你从小什么事都要跟我比,我就不明白了,你我之间有什么可比性?”
“就因为咱们是一个爹娘生得?”
\"嗤~”
颜军冷嗤一声,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你有没有想过,你是当大哥的,若是你的弟弟们都出息了,你这个当大哥的,难道面上不会有光吗?”
“从小你就总是算计我,结果所有的阴谋都被我的实力压垮,所以你就嫉妒生恨,恨我样样比你出众,恨我过的比你强,恨我的媳妇比你媳妇好看,恨我生了闺女还能笑的出来......”
“呵~”
颜军抬手揉了揉眉心 ,实在想不通明明是亲兄弟,为何他家这个大哥对他,就像是对仇人一样!?
人家都是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结果到了他和颜大山这里,他的优秀反而成了他变态的借口!
颜军站起身子,朝着瑟缩在墙角的蓝氏走去。
蓝氏仰头,一脸疑惑的望向他。
不得不承认,颜军确实比颜大山优秀太多。
同样是一个爹娘生的,一个长得像娘,一个长的像爹。
颜大山就像极了颜老太太,虽然长得也算俊秀,可他个头并不高,反而在男人堆里显得有些瘦小。
加上他从小不爱锻炼身体,他娘又宠着他,见不得他吃苦,就养成了他娘们唧唧的性子。
肩不能提,手不能担,下地干个农活,还没有个女人力气大。
在看看颜军,身高一米八,身姿挺拔高大,长相英气勃发,像极了颜老爷子年轻时的样子。
加上他从小就跟着颜老爷子学习功夫,一身的阳刚之气,就像朝阳一般引人瞩目。
这样的兄弟两人走在一起,任何人都会第一时间更多的注意到颜军,而不会在意站在他旁边的颜大山。
和这样优秀的弟弟站在一起,颜大山也确实有自卑的理由。
颜军走到蓝氏跟前,道,“嫂嫂,得罪了。”
就在蓝氏疑惑他要做什么的时候,颜军直接伸手拉起她的衣袖。
只见暗黄枯瘦的手臂上,横七竖八的纵横交错着密密麻麻的疤痕。
那些疤痕,有深有浅,有些一眼就能看出来是最近才添上去的。
看到眼前的一幕,颜军黝黑的眸子里,寒气又加深了几分。
在蓝氏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又拉起她另外一边的衣袖,果然,衣袖遮盖下的手臂上,都是惨不忍睹的疤痕。
看到那些疤痕,颜军冷眸眯起,看来颜大丫没有骗他。
他这个兄长,简直就是畜生不如!
放下抓在手中的衣袖,颜军愤然转身朝着躺在床上愣住的颜大山瞪去。
感受到他眸中的森寒,颜大山浑身一个抽抽。
“二,二弟,你,你这是何意?!”
颜大山心底直打鼓,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正在他心中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时,院外传来了脚步声。
“张大人,事情就是这样,还请您来给做个定夺。”
陆明的声音在院中响起,随着脚步声渐近,颜大山终于看清从院外进来的几人。
为首的是一个同样一身军装打扮的军爷,在他旁边,戴着乌纱一脸怒容的看着他的,正是玉阳镇县太爷,张忠国。
张忠国一走进屋子,当看到瑟缩着身子缩在墙角的蓝氏时,他冲着身后跟着一起过来的中年妇人说道。
“周嬷嬷,有劳。”
被县太爷唤作周麽麽的妇人冲着他点了点头,缓步来到蓝氏身边,牵着她的手将她带去了别间屋子。
颜大山看到这副场景,瞬间被吓傻在床上。
就连身上的疼痛,都感觉的不是那么清晰了。
“大,大人,这,这是出了,什么,什么事?”
张忠国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没理他,转身冲着颜军揖礼,“下官见过少将军。”
颜军冲他摆了摆手,“有劳张大人了。”
张忠国连忙拱手躬身,惶恐道,“是下官管辖不严,才让咱们此地出现如此虐待发妻的暴徒。
还好有少将军举报,否则咱们百姓都被这暴徒表面的样子给蒙蔽了双眼。”
谁能想到,一向看上去老实巴交的颜大山,背地里竟是如此变态的一个家暴份子!
说话间,刚刚带着蓝氏离开的周麽麽走了进来。
县太爷一抬头,只见周麽麽老脸涨红,七窍生烟,头顶的几缕白发都飘飘然的竖了起来。
“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
“大人,老身当年在京城也待过几年,若老身没有记错的话,这家暴妻女的罪责,在咱们大辰那是至少三年以上十五年以下的牢底。”
张忠国一见周麽麽的这个样子,就知道蓝氏身上的伤一定极其可怖不堪。
他也不再细问,直接开口道,“依照嬷嬷的检查,这颜大山判他个几年合适?”
“十五年!”
周麽麽想都不想的直接开口,“至少判他个十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