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好,孟楠央坐在梳妆镜前,南栀站在她身后给她梳头。
她抬头看着铜镜里南栀手指翻飞的梳着她的头发,每一缕头发都服服帖帖的到她该到的地方。
周璟良站在一旁眉头紧蹙的看着。
“周璟良,你在学南栀梳头么?”
“嗯,”周璟良一直一眨不眨的盯着,深怕忘记什么重要步骤,“以后我给你梳。”
“公子,你这样好学我们这些奴婢就没用了。”南栀望着镜子里孟楠央打趣道。
“别担心,他学不会。”孟楠央翻看自己的首饰匣子。
周璟良任明的眨眨眼,算了,他没这个天分。
“姑娘,今日穿烟紫色的小袄,配那个镶红宝石的金项圈。”南栀提议。
“好,我记得我还有一个红宝石耳坠子,你给我找出来。”孟楠央道。
“是,姑娘。”南栀快速梳好头,簪了两朵金丝缠绕的海棠花,便作罢!
将金项圈和耳坠戴好,这才是梳洗结束。
周璟良看着她,“没有什么变化。”
一如既往的美。
孟楠央却认为他这是在说她瞎折腾,无语的白他一眼,“你能看出什么东西?”
“吃饭。”
周璟良不明白自己是哪里说错话。
两人坐下,桌子上摆放着两道蒸点,一碟子酱菜,还有一碟子清炒时蔬,主食是一碗熬的浓稠的八宝粥。
虽然京城入冬,菜摊子上难见一抹绿。
孟笙的陪嫁庄子上盖了暖室,种了许多蔬菜,每日都会有家丁送菜上门,倒是不缺绿叶菜。
当然,这也不是他们府上特例,京城有权有势的,家家都有暖室,有些专门种菜,有些专门养花。
反正都是不差银子的,什么烧银子干什么。
“你来我院子里,不怕我娘说你?”孟楠央搅着碗里的粥。
周璟良便道,“我一早起来就去老太爷屋里请安,陪老太爷练了一会拳,又散了一会步,”
“老太爷就让我过来喊你起床,不然你肯定不会起来用早膳。”
“我是光明正大过来的。”
孟楠央吃惊了,“周璟良,你真的很有心眼子。”
“知道要讨好我外祖父。”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周璟良骄傲的挺起小胸口。
”本来是打算给老夫人请安,不过老夫人还没起,”说着有些遗憾的摇摇头。
老夫人才是家中食物链的底端。
孟楠央哭笑不得,放下勺子,夹了一个蒸点,“给,奖励了,你也不容易,”
“膝盖疼不疼?”
“不疼,”说完,他低头咬过蒸点,满意的点点头。
孟楠央哭笑不得摇摇头,自己也吃起来。
一碗粥喝了小半碗,剩下的全进周璟良肚子里。
孟楠央现在已经很好的习惯了周璟良吃她的剩饭。
都亲亲了,吃点剩饭怎么了?
这是某人的原话。
他都不在意,她在意啥。
用过膳,孟楠央带着周璟良去松香院。
“外祖父,外祖母起了没?”
林老太爷坐在太师椅上喝茶,看到人来,也没抬头,抬起眼皮看了一眼,低头继续吹自己的茶沫子。
“怎么了?早膳没吃好?”孟楠央走到人跟前给他捶肩。
林老太爷扭过肩头不让捶。
孟楠央歪头看看他,“咋了这是?我得罪你了?”
林老太爷重重放下茶盏,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哼了一声,“有了男人,就不要外祖父了呗!”
孟楠央瞪大眼睛,“外祖父,这是哪里的飞醋?”
“还有,不是你让他过去喊我的,你还不乐意了?”
“你天天过来陪我们一起用早膳,这小子一来,你们小两口就自己吃,不要我们这两个老家伙了,”林老太爷眼神哀怨的控诉着。
孟楠央扶额大笑,“我的外祖父,我最最亲爱的外祖父,,,”
“哼,现在知道哄我了,没用。”小老头傲娇的哼了一声。
“周璟良,你来哄。”孟楠央一把拽过周璟良,自己呆在一旁看戏。
周璟良有些懵,哄人?哄媳妇行,哄媳妇的外祖父不太行呀!
这男人得怎么哄?
话本子上也没说呀!
林老太爷的眼神从哀怨变成愤懑。
周璟良敢说一句话,他就敢大耳刮子扇过去。
别过来恶心他。
好在周璟良杵着没动,也没说话,只是眼神求助的望着孟楠央。
孟楠央迎着四只眼睛,无语凝噎,“我去找外祖母,你们自己说去。”说完就小跑着进里屋。
周璟良与林老太爷尴尬的对视一眼,迅速移开。
林老太爷清了清嗓子,道,“坐,”
周璟良丝毫不带犹豫的坐了下来,偷偷的长舒一口气。
突然就明白有闺女的好处。
闺女跟他撒娇,肯定是要星星摘星星,要月亮给月亮。
儿子跟他撒娇,真的想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看不得一点儿。
“康王被关,与你们有关?”林老太爷板着脸问道。
“康王私藏那日松。”周璟良直接道。
林老太爷震惊了一瞬,很快就恢复平静,“那康王府失火?”
“我们放的,”周璟良干脆应下,又解释了一句,“为了逼出那日松。”
林老太爷看他,有些狐疑道,“你们三个?”
周璟良抬眸,点点头,“是的。”
林老太爷蹙眉,“你们三个看起来都挺稳重的,这事做的很不像你们的风格。”
干脆利落,看起来很没脑子,是孟楠央的风格。
周璟良莞尔,“本来是打算长久图谋,想要看看那日松与康王勾结在一起,究竟想要图谋什么,”
“但林榕说没有意义,”
“北蛮城破,已成丧家之犬,最近几十年,都不会有威胁,那日松孤身一人,就是想翻起风浪,也无计可施,”
“康王没有强力的母祖支持,没有威胁。”
“所以为了防止那日松偷跑,我们当夜就决定放火烧宅子,逼出那日松。”
“放火这主意是林榕提出来,他小时候与楠央林栩一起抓兔子,用的就是这一招。”
找到兔子窝,提前在几个洞口设下陷阱,再在一个洞口点火让烟入洞,兔子受不了,就会跑出来。
林老太爷笑着点点头,“我家小八从小就是一个聪明孩子。”
“是。”周璟良赞同的点点头。
“皇上罚你们,有说是为什么?”
“没有,”周璟良道,“皇上很生气,我们可能就是被迁怒了。”
林老太爷拍拍太师椅的扶手,“有火发出来,总比隐藏着去猜忌好。”
“他是君,是父,是长辈,罚你们,你们就受着,不可有怨言。”
“是,璟良知晓。”周璟良低头颔首。
正事说完,两人相顾无言,气氛又变得尴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