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离日常给木彦做着饭,这小孩似乎有一点点怕生,对他而言,姐姐可能就是整个世界吧。
没事的时候,木彦就一个人坐在厨房,因为这是他姐姐最经常待的地方。
不过现在嘛,是焚离在厨房待的久一点。
虽然焚离做的饭很好吃,但在木彦心里,姐姐做的才是最好的。
小男孩在厨房摇晃着脑袋,心里一遍遍暗想姐姐什么时候能回来。
“挺好的。”焚离随口说了一句,思考着他们不在的这几天,木彦该怎么吃?
“用阵法不就能解决么?”凌汐也在想这个问题,不过她倒是觉得很简单。
焚离摇了摇头。
“买点干粮吧,倒是苦了这小孩了。”
“……”凌汐眨了眨眼,她好像猜到焚离想做什么了。
他会回来,还是一个好厨子,而不是一个锻神师。
他现在没有身份,纯靠他自己去定义。
……
焚离给木彦备好干粮,嘱咐他饿了就去吃,他有事需要出门一趟,凌汐也收房走人了。
家里瞬间只剩下了木彦一个人。
不过小男孩不以为然,他已经习惯了。那些时候姐姐也会准备一些简单的吃的,要不然就是带着他一起去。
木彦锁好家里的门,静静地坐在酒楼里,百无聊赖着,他就敲着屋里的钟。
焚离没走多远,他本来以为木彦会目送一下他的,但没有也无所谓。
焚离披上漆黑的斗篷,来到城里。
可能,木芊芊此时,也在这城里。
焚离精神力稍一外放,就察觉到了正在和小贩交流的木芊芊。
“什么涨这么多了?”木芊芊脸稍微鼓了鼓,不带他这样宰客的。
“就是这个价儿。”小贩捻了捻胡茬,眼里难藏鄙夷的目光。
木芊芊身上的衣服洗得泛白,还打了好几个补丁,一看就是好欺负的种。
焚离微微叹了一口气,世道啊……
他没有去帮木芊芊,这一次他帮了,那以后了,说不定还会让木芊芊惹上……
“小姑娘长得还挺水嫩的,要不,你陪爷一晚,你要的爷都给你,嘻嘻嘻。”
焚离有些看不下去了,他拉低斗篷的帽檐。
“少废话。”守夜人耍了一些钱两在这小贩的脸上,“再让我看到,你这店就别想开了。”
“多谢大人。”木芊芊赶紧弯腰鞠躬,这种大人一看就是她八辈子攀不上的人。她赔着笑脸给小贩看,有些缩手缩脚地拿走了那些菜。
在外面,木芊芊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坚强……
焚离披着斗篷,从街角走出,径直走向守夜人。
别人发觉不了他,只有感知敏锐的守夜人,才能感知到……
对于如今的治安,守夜人依旧不满意,分明他调节了多日,很多小贩脾性都好了许多。
“你是进城来采购的吧,要不我送你一程?”
“不用劳烦大人,我自己走就行。”木芊芊有些害怕,她现在只想快快回家,回到那个属于她的避风港。
“……”守夜人看到了木芊芊眼中的担忧,他默默转过身,留下一个略显萧瑟的背影。
“出来吧。”
守夜人走到一个暗巷,对着空气说道。
在这个黑暗的巷落中,焚离披着黑袍的身影缓缓显现。
“为什么不以真容示人。”
“什么时候走。”焚离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你这样我不放心。”
“……”焚离只是看着守夜人。
守夜人单单只是被焚离的目光锁定着,就有一种陷入深渊无法逃脱的感觉。
“我带你去,但你必须帮我一个忙。”
“说。”
“……”守夜人沉默了,“到时候再说。”
焚离的头微微动了动。
他跟着守夜人一起,坐上了一辆马车。
“没有特殊的人指引,很容易迷失在这些林中。”守夜人看了焚离一眼。
焚离啃着干粮,他当然知道。
这些林怪得很。毕竟和神挂钩的东西,似乎都很邪乎。
守夜人再看了焚离一眼。
“我需要一个神杀阵。”
“好说。”
“传送的。”
“……”
寒冷的空气在空间凝结。
四级传送阵什么级别。
横跨一整个大洲。
“不行。”焚离果断拒绝,这是战略物资,守夜人明显对这种东西没有概念。
再说了,那要四级锻神师才能很好地布置神杀阵……
不止他一个,木洲,要变天了。
建这种级别的传送阵,木洲想干嘛。
“不会亏待你的。”守夜人目光沉着。
焚离懂他的意思了。
木洲只需要一个掩护,一个借口。
而焚离,正好是最合适的那个幽灵。
没有身份的锻神师。
“……”焚离没有说话,他只想去了解一些东西罢了。
帮或者不帮,他自有定夺……
一根荆棘潜藏在极远处的地下,和一丛巨大的根系混合在一起,根本分辨不出。
马车继续颠簸,车厢内逐渐沉寂。
那一根荆棘突然开始生长。
它在地下的距离,甚至超过了焚离日常的感知范围。
在焚离没有全力外放的情况下,他察觉不到……
弯曲,折叠,一股极强的势在地底酝酿。
这个时候,焚离背后的绿线,悄然浮现。
凌汐瞬间发现了这根线,她立刻拉住焚离的手。
一股冰冷直直窜上焚离的精神之海。
凌汐一直和焚离待在一起,守夜人自然也知道。
凌汐摘下斗篷。
一刹那浮现的芳容让守夜人感到些许惊艳……
“轰——”
马车被一根巨大的荆棘贯穿。
仅仅只在刹那之间。
弹指一瞬,灰飞烟灭。
“这是诅咒。”
一个空远的声音在林间荡开。
“神的妄想罢了。”黑色的斗篷随风飘动,焚离一只手牵着凌汐,静静注视着这空荡的林。
守夜人心有余悸地大口喘息着。
要不是焚离瞬发了传送阵法,他可能已经……
倒是可怜那马车夫了。能担任前去首都的马车夫,自然不是等闲之辈。
“你被什么盯上了吗?”守夜人望向焚离。
直到这时候,还是不肯脱去身上的黑袍吗?
“不是我,是木洲。”焚离的声音依旧苍老,听不出情绪,只能听出深深的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