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吴婆子毫不犹豫地点头道:“盘!咱明天就找人盘炕,盘个大的,我们福丫能在炕上翻跟头,还能打滚儿,横着睡,竖着睡,想怎么睡就怎么睡!”
宋子苒满意地笑了。其实她睡不睡炕,倒是无所谓,可她奶睡了一辈子的炕,突然换成床,肯定睡得不舒坦。她知道她奶谁都能委屈,就是她这个宝贝孙女委屈不得。这不,马上改口同意盘炕了吧?她真是个大机灵!
“奶,明儿咱买些地种吧?”宋子苒想了想,答应给军中制的冻疮膏和辣椒素膏药,第一批才刚送出去,山洪就暴发了。第二批已经制作得差不多了,都堆在空间中,可惜不能拿出去。毕竟,她们从山里出去的时候,两手空空,突然拿出这些膏药,不自己崩马甲吗?
只能等明年了……她爹,还有两位哥哥,都在战场上呢。一旦开战,决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停下来的,她得寻个机会,把冻疮膏和辣椒酱,给爹他们送些过去!
她还想开个麻辣烫的铺子,辣椒的需求量肯定不小,的确需要多买些田地,把原材料源头控制在自己手中,才不至于被动。
宋老汉举双手同意。他毕竟种了一辈子地,土地是他的根,他也只会种地,不种地他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他还没老到在家靠别人养着的地步!
吴婆子拍板道:“行!明天咱们去牙行,看看府城附近有没有良田卖!”
翌日一早,吴婆子煮了粥,又贴了些玉米面饼子——玉米也是宋子苒在空间种的,磨了两袋面粉,一直没拿出来吃呢!
“咦?哪来的辣椒酱?”宋清墨嘴里说着,手上却没耽误,往玉米面饼子上抹了一层,大口大口地吃着。不一会儿,额头已经沁出了汗珠子,嘴巴辣得通红。
宋大富道:“吃你的吧,哪那么多问题问?”
宋二贵嬉笑着道:“咱娘是田螺奶奶,能变出各种各样好吃的!”
宋五毛道:“二伯,你是不是又在镇上偷听茶楼里说书了?田螺奶奶,你还真敢想,不怕我奶用大鞋底子抽你后脑勺?”
宋九毛揉揉眼睛,嘶哈嘶哈地道:“奶,辣椒酱太辣了,有没有其他的酱?炒个鸡蛋酱也行啊?”
“鸡蛋酱?你真敢想,我上哪给你弄大酱炒鸡蛋酱去?”吴婆子白了他一眼。
宋九毛嬉皮笑脸地道:“您不是田螺奶奶吗?您施展法术,大酱不就来了吗?”
宋子苒也不敢多吃辣酱,她小口小口咬着饼子,对她奶道:“奶,咱们买些黄豆回来,做豆瓣酱吧?豆瓣酱和鸡肉丁香菇丁一起炒,就是香菇鸡肉酱啦!”
宋七毛想了想,问福丫:“妹妹,有什么甜口的酱吗?”
宋八毛嫌弃地看着他,道:“七哥,你又不是女孩子,怎么老喜欢吃甜口的食物?娘们叽叽的,一点都不爷们!”
宋七毛争辩道:“谁说吃甜食就不爷们了?家里下次买糕点,有种你别吃?妹妹,你的糖也不要分给你八哥,他爷们,他不吃!”
宋八毛抗议道:“福丫是我亲妹,她给的糖只是糖吗?那是对哥哥的一片心意!七哥,你好奸诈,挑拨我跟妹妹之间的轻易。妹妹,咱不跟他这个黑心肝的玩。”
吴婆子用筷子抽他的手一下,道:“吃饭都堵不住你们的嘴。都给我小声点儿,别影响你五叔和学子们读书!”
宋八毛小声咕哝着:“这会儿,他们都在吃饭呢……对了,有个姓朱的学子,让我问问您还开‘考前小饭桌’吗?奶,什么是考前小饭桌?”
“就是给学子们包一日三餐,连住宿带管饭一个人一天五百文!”吴婆子见家里人都目露好奇,略带自豪地为他们解惑。
“哎妈呀!一天就花出去五百文,一场试下来,不得几十两银子?一般的人家,可真供不起呀!好在这房子是自家的,住宿不要钱,吃饭有娘给做,给咱家省了不少银子呢!”张春梅本来不太高兴外院被人占去,一听说一天能有三两银子的进账,恨不得把内院的房子也都租出去。
“对了,咱家后院的罩房,不是也能住人吗?娘,你看……”张春梅钻钱眼里去了,满脑子都怎么能多划拉些银子进来。
吴婆子摇摇头,道:“后罩房光线昏暗,地方又憋仄,离马厩太近。租给赶考的书生,不是害人吗?若是因为休息不好,导致学子落榜,他们能愿意?贪小便宜吃大亏,咱可不能干那缺德事儿!”
她想了想,对八毛道:“小八,你去给书生们回个话,愿意包餐的,还按春天时候的价格。不过嘛,这时候的蔬菜种类不多,菜的花样可能赶不上那时候。”
祝文卓和朱元琨是尝过吴婆子的手艺的,没有丝毫犹豫,便交了十几日的餐费。外院的书生中,也有两个是新人,他们只尝试性地交了三日的伙食费。
于是乎,书生们早上吃到了外酥里嫩香喷喷的鸡蛋灌饼、胡辣汤。吴婆子解释道:“昨天来的晚,没时间准备食材,早上简单了些,中午给你们做大餐!”
“不简单,不简单!这鸡蛋灌饼也太好吃了吧!再刷一层辣椒酱,简直是绝了!胡辣汤也好喝……婶子,你每次都能给我们带来不一样的惊喜!”早晨已经能穿夹袄的天气,朱元琨吃出了一脑门汗!
两个心来的学子,也吃得心满意足。虽说外面也能买到早点,但他们不知道卫生有没有保障。他们的同乡中,就有吃外面的食物,而闹肚子的情形。
他们这一个多月,都是花银子请人来帮忙做的饭,干净是干净,但是味道嘛……一言难尽!跟这位吴婶子的手艺一比,他们以前吃的都是猪食。如果味道都如今天早餐这样,一天二百文太值了!
一位姓王的学子,跟朱元琨是同窗,笑着打趣他道:“难怪你院试后回去,长胖了一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