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夏侯渊安排人渡过济水,去找鲍定的时候。
曹操、荀彧、戏志才、程昱看着黄巾军的回信,全都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曹操沉声道:
“黄巾贼想让我反抗朝廷,这是痴心妄想!”
过去这十来天,曹操为了拖延时间,跟黄巾军来往好几封信。
曹操在信中以招降黄巾为主。
黄巾军却表示他们不会向朝廷军队投降,想让他们投降,除非曹操高举反抗朝廷大旗,当他们的皇帝!
虽然通过跟黄巾军来往书信谈判拖延了时间,但是曹操征兵、筹备粮草的进度非常缓慢,依旧没有准备好。
戏志才沉思片刻后说道:
“主公,若想筹备更多粮食,征得更多兵卒,恐怕需要一场胜仗。”
“以在下之见,恐怕只能出兵奇袭济水东岸贼窝了。”
“若获大胜,不仅可以震黄巾贼,还可以振奋人心。”
曹操缓缓点头道:
“我正有此意。”
“来人,传夏侯惇、夏侯渊、曹仁前来。”
就在此时,曹纯疾步走了进来。
“主公,黄巾贼又来信了。”
曹操眉头微皱,不是刚来过一封信吗?怎么又来一封?
荀彧、戏志才、程昱互相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有疑惑之色。
曹操带着疑惑接过信,打开一看,脸色逐渐黑了下来,把信一扔,怒声道:
“是谁的部下胆敢违我军令!”
戏志才捡起信,跟荀彧、程昱一起看了起来。
【曹老板你不地道啊!一边跟我们谈判,还一边派小股小股的军队,神出鬼没偷袭骚扰我们,我们在济水东岸的人,被你的部下搞的白天不敢坐,晚上不敢睡,你这所作所为,好意思说自己是官兵吗?也罢,看来曹老板是不想跟我们和谈,那就战场上见真章吧。】
戏志才、荀彧、程昱三人看完,也是你看我,我看你,脸上都有疑惑之色。
曹操什么时候派人东渡济水偷袭黄巾军了?没有啊!
曹操前不久下的命令他们都在场,是加强巡逻,不可轻动!
这是谁的部下,这么大胆?
不过疑惑归疑惑,
聪明的戏志才、荀彧都在黄巾这封信中,察觉到不同寻常的味道了。
“主公勿怒。”
“这封信,乃是喜报!”
喜报?
曹操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我还没准备好,部下不听命攻击黄巾,现在黄巾军被惹急了,要来报复,一场胜负难料的大战不可避免,哪来的喜报?
“化整为零,小股人马袭扰黄巾贼,不知是哪位将军竟有如此妙计。”
戏志才先摸着胡子佩服了一句,才跟曹操解释道:
“主公,方才在下建议奇袭济水东岸黄巾贼之计,此时想来,实乃下策。”
“我大军一旦渡过济水,取胜还好,倘若不能取胜,恐怕会遭到黄巾军穷追猛打,难以撤回。”
“但若化整为零,以小股小股人马袭扰黄巾贼,使其疲于应对,有力无处使,呵呵,我料不出百日,百万黄巾必破!”
荀彧脸上担忧之色也去了大半,摸着小胡子补充道:
“主公,若黄巾贼真要报复,本不必送这封信,直接挥军杀来报复便可。”
“但他们送来了这封信。”
“这表明这些青州黄巾中,也有人不想打下去了!”
“主公现在只需做两件事便可。第一、召集诸位将军,让诸位将军继续派小股人马袭扰黄巾贼。”
“第二、继续给黄巾回信,开出条件,劝降他们。”
听了戏志才和荀彧之言,萦绕在曹操眉间好几个月的阴云,开始消散了。
原本面对青州百万黄巾,曹老板心有力而余不足,结果稀里糊涂黄巾军来信和谈,现在又有不知道谁的部下偷袭黄巾,让黄巾们受不了了。
局势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仿佛背后有人在推动一般。
这涌入兖州的百万青州黄巾,似乎有机会吃下了!
曹老板信心顿时便来了。
“来人,召众将前来!”
“遵命!”
曹操、荀彧、戏志才以及程昱等人,都十分好奇究竟是哪位将军,竟然想到用小股人马袭扰黄巾军的办法。
……
与此同时,另一边。
夏侯渊军营。
“你这个莽夫!谁让你东渡济水,去跟黄巾贼交战的!”
“当初提你为都伯,我看你身手不错仪表不凡,本以为你是可造之材。”
“如今看来,你不过一莽夫!”
“现在主公正在跟黄巾和谈,意欲收服他们。”
“你这一闹,倘若坏了主公大事,即便是我也保不了你!”
夏侯渊派人东渡济水,在济水东岸找到了鲍定,并把鲍定带了回来。
一见面夏侯渊就是劈头盖脸一顿骂。
夏侯渊走来走去,似乎在想如何在曹操面前保鲍定。
“这件事,主公不知道也就罢了。”
“但倘若主公知道了,追究责任。”
“你便说你是奉命到济水东岸侦查,意外遭遇了黄巾贼,遭其攻击不得已反攻。”
“对了,你在济水东岸,只遭遇了一支黄巾贼军吧?”
鲍定脸上闪过一抹尴尬,抱拳回道:
“启禀将军,好像不是一支。”
夏侯渊:“那是两支?”
鲍定:“虽然没有确切的数据,但……最少应该有二十支。”
夏侯渊以及夏侯渊身旁的夏侯衡,都瞪大了眼,满眼不可置信。
“什么?最少二十支?”
“第一次意外遭遇黄巾贼军后,你为何不撤回?!”
夏侯渊几乎怒吼问道。
鲍定又回道:
“启禀将军,其实不是意外遭遇,是我故意去找他们的。”
这下夏侯渊彻底坐不住了,拍案而起。
“什么?你主动去找黄巾贼军的?”
“你这个莽夫,你只有一百人,你想干什么?”
“你是活够了吗?”
鲍定抱拳道:
“启禀将军,在下是在尝试破敌之策。”
“尝试破敌之策?”夏侯渊眉头一皱,质疑道:“你一个莽夫能有什么破敌之策?”
“来来来,你与我吸嗦你的破敌之策!”
鲍定神情自然,似胸有成竹一般不急不慢道:
“愚以为青州黄巾数十倍于我军,若集中大军正面与青州黄巾开战,即便能取得胜利,也会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不如化整为零,以小股人马袭扰青州黄巾。”
“敌人来追,我们人数少,可转瞬消失在山林荒野之间。”
“敌人安营扎寨休息,我们可以趁机偷袭。”
“敌人想退,我们可以尾随追击,死缠烂打。”
“青州黄巾百万之众拖家带口,被我军如此骚扰,夜不能寐,必自溃!”
“方才将军说青州黄巾在与主公和谈,主公想招降他们,如果真是这样,那在下尝试的破敌之策,定可助主公一臂之力。”
“相信要不了多久,百万青州黄巾便会尽归主公麾下!”
鲍定说完了,但是大帐内鸦雀无声,夏侯渊、夏侯衡以及其他校尉、都尉、都伯大小军官,全都用古怪的目光看着鲍定。
“化整为零,昼夜袭扰,神出鬼没,死缠烂打……”夏侯渊抬起眼皮看向鲍定,“从未听说过如此赖皮打法!”
“王定,你这无赖般的计谋,主公定然不会采纳!”
夏侯渊话刚落音,曹操的亲卫到了。
“将军,主公召见。”
夏侯渊看了一眼鲍定,心中暗道一声不妙。
“糟了,恐怕是这小子在济水东岸冲杀黄巾贼的事被主公知道了?”
“这小子虽然是个莽夫,但是他遭遇二十余支黄巾军,还能活着回来,在如今用人之际,不管怎么都得保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