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皓给二狗子和圆梵一人买了一个蟹壳烧饼,圆乎乎的,上面铺满了芝麻,咬下去酥脆咸香,油润的鸡丁做馅料,他们两个吃得满嘴油乎乎的。
五个人在街上闲逛,看到什么有趣的便驻足停留片刻。
“这里的梅树种的多。”阿爷看着街道两旁的景色:“不着急赶路,倒也舒服。”
阿奶也点头:“在船上总觉得有点慌,看见水就觉得晃悠悠不安稳。”
李皓安慰他们:“再有几日便到盐州了,那时我们住久一些,再去金陵。”
“也没啥事。”阿奶反过来宽慰他:“坐船也挺有意思的。”
二狗子吃完一块蟹壳烧饼,伸着小手去抓老爹的袖子。
李皓敏捷地躲过,拿了个帕子给他擦手:“若是把油弄到我衣服上去,就罚你今晚帮我洗衣裳。”
阿奶笑着说:“你爹这件衣裳又厚又重,你怎么洗得动,快别作怪了。”
二狗子擦干净他的小油手,又把手帕传给圆梵。
小圆早就吃完了一块烧饼,两只手举在半空,看起来像个小青蛙。
“咱们为什么不着急赶路啊?”二狗子拿着一个竹杯,里面是李皓在街边买的菊花茶。
他喝了一口,味道有点糟糕。
李皓看他不乐意喝,顺手接了过来:“这里清清静静的,在船上还要赶路,歇一歇再走,有何不可?”
二狗子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来到这地方就觉得怪怪的,特别是那个知府,怎么就如此轻易解决掉了水匪的问题呢。
“好吧,我还想吃那个鱼汤面。”二狗子嗅着鼻子,眼睛亮晶晶的盯着路边的摊子看:“好香的味道。”
圆梵跟着点头:“好香,好好吃哦。”
阿爷和阿奶都不乐意再吃鱼,就说:“我们到客栈吃点东西,你们吃完鱼汤面便回去吧,天色要晚了。”
李皓便说:“在旁边小店用饭吧,正好将鱼汤面端进去一起吃。”
阿爷阿奶看见旁边小店门前熬着一大锅雪白的鱼汤,还是拒绝了:“我们都不想吃鱼了,你照顾好这两个。”
没办法,只能兵分两路各自去吃各自的晚饭。
二狗子和圆梵来者不拒,吃了个肚皮溜圆,满足地回客栈睡觉了。
第二日一早,他们吃了鱼饼和粥,都觉得这味道比船上做的味道好太多了。
“这里人吃饭口味倒是清淡。”阿奶和阿爷闲聊:“要是不出来,还真不知道有人是这么吃鱼的。”
鱼饼紧实有弹性,咬起来滑溜溜的,倒是没什么鱼腥气。
“确实应该出来见识见识。”阿爷笑着抱起二狗子:“走喽,咱们该上船去喽。”
他们五个人离开了这个小城,李皓上船前慢了几步,二狗子总觉得从吃早饭的时候,就总是看不见他。
但上了船之后,一切又变得正常了。
老爹还是那个老爹,拿着书坐在床边读。
二狗子趴在桌子上画船的样子,他画起来有些死板,甚至有点像工程图。
李皓却拿了一个银子做的小人给他:“这个是在路边买的玩具。”
二狗子还是第一次收到如此奢侈的玩具,整个小人都是银子做的,小小巧巧,只有他的手掌大小。
小人扛着个锄头,脑袋上带着斗笠,看起来是要下地干活。
上半身穿着短袖的衣服,下半身也只有半截裤子,细细的小腿支愣在底座上。
猛的一看,倒像是现代人的打扮。
但二狗子知道,这是村里下地干活常有的造型。
大家都怕弄脏了衣服要经常洗,而且是干体力活,这样的衣服更方便也更凉快。
“什么时候买的呀?”他有些爱不释手地拿在手里看,真的不是做工很精细的东西,看起来还有坑坑洼洼的碰撞,但很有趣。
李皓笑着说:“早上出门前见到了,就觉得你一定会喜欢。”
一个成日里强调自己是二狗子的小孩,怎么会不喜欢这种东西呢?
“谢谢爹爹!”二狗子倒是真的喜欢,他有点别扭地想,难不成是自己搞错了,这两天老爹不是表现奇怪,只是想给自己买个礼物?
反正也没什么证据,二狗子只能放弃那些不着边际的猜测。
“要是有更多小人就好了。”二狗子有点想到那种模型,可以把小人造成各种动作,让他们在“田”中耕种。
李皓听到他的想法,若有所思:“那用银子就没什么意趣了,不如用竹子和松木来做,既雅致又有趣。”
二狗子点头:“也更便宜。”
李皓微笑:“这可不一定。”
用名贵的木材,有时比金银制作还要奢侈昂贵呢。
不过他确实升起了几分兴致:“你来画图,我来找人做,好不好?”
二狗子奇怪:“是做给我玩的吗?”
“一套给你玩。”李皓铺好纸笔:“一套我做来送人。”
他倒是不避讳:“到了江南,也不只是为了游学读书,参加诗会。”
看二狗子有点不解,李皓继续说:“天下文脉在江南,这里的人有时候比学问更重要。”
也并非是要走什么不正当关系,但在这里和一些文学上的大佬见上几面,总是有好处的。
要知道,这科举可不是什么绝对公平公正的考试。
二狗子点头:“那你给我单独做一套简单的就行。”
给老爹用来跑关系,那可是大事啊。
二狗子自觉,他们家的大腿如今已经初见能力了,自己作为儿子定然要好好扶持老父亲的!
他想着诗词里的田园风光,结合自己在老家生活的日夜,认认真真画了起来。
“我去看看人家是怎么抓鱼的。”画了一会儿,二狗子忍不住开口:“还是要画一点水乡的风光吧。”
李皓欣然应允,带着自己的钓具,继续自己的钓鱼大业。
二狗子研究了一会儿人家的大鱼网:“我能摸一摸吗?”
撒网的是商船上的护卫,大家都认得二狗子:“李少爷,你小心点,这个可脏了。”
二狗子小心翼翼地拿起一角,用手感受了一下渔网洞的大小:“这是抓大鱼的吗?”